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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声方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已夺门而出,竟是丐帮的简长老。
亚马呀然道:“长老不是要回洛阳么?怎么会在这里?”
简长老摊手叹道:“我本来是要回总舵的,可是得知袁紫琼几个徒弟身临危难,我能不救么?”
亚马道:“结果怎么样?”
简长老昂然道:“结果我们用四十二条人命,把齐天寿吓跑了。”
亚马又是一怔!道:“四十二条人命?”
简长老道:“不错,我丐帮虽然没有胜过他的刀,却有他永远也杀不完的头!”
他缓缓道来,语调凛凛,听得众人个个热血沸腾。
亚马咬牙切齿道:“简长老,你放心,这四十二条人命,我发誓会替你加倍讨回来。”
简长老凝视着他,道:“好!‘江湖野马’一切都看你的了。”
就在这时,门里忽然传出一阵轻轻的哭泣声。
亚马上前一看,赫然是慕容美,不禁心惊肉跳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了?”
慕容美掩面悲哭道:“我二师姊恐怕不行了。”
亚马一颗心猛地往下一沉,道:“后仪?”
慕容美点头。
亚马提起她的手臂喝道:“走,带我去看看!”
后仪睁开无神的眼睛,勉强向亚马挤出了一丝笑意。
房里的光线很暗,空旷的房中只有一盏油灯,后仪就躺在灯下,身上盖了一件大红的披风,但脸色着起来依然白得发青。
亚马蹲在她身边,轻轻道:“你觉得怎么样?”
后仪垂泪道:“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站在一旁的石飞虹、孙秋月和慕容美不约而同的冲出房外,失声痛哭起来。
亚马掀开披风一角一看,眉头不禁猛地一皱,但他随即换了个笑脸,轻松道:“你穷紧张甚么?这点小伤,怎么可能死人?”
后仪叹了口气,道:“师伯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的伤是绝对没救了。”
亚马忙道:“你先不要泄气,‘毒手郎中’孙不群就在门外,我们何不请他瞧瞧再说?”
说完,大步出房,刚想高声大喊,手臂已被人抱住。
他这才发觉杨欣、孙不群、司空玄和小丁当都躲在暗处,每个人都垂着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没等亚马开口,孙不群已愁眉苦脸道:“亚马老弟,实在对不起,唐门之毒,十之八九我都能应付,唯有唐老么的断魂砂,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亚马骇然道:“你说后仪中的是断魂砂?”
孙不群点头,叹气。
一旁的二女哭得益加悲切。
亚马心里难过极了,但他还是走进房里,神色自若的在后仪旁边坐下来。
后仪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怕死,我只是心里还牵挂着一件事,好像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
亚马忙道:“甚么事?你说。”
后仪道:“师伯,我现在已是快死的人了,你总可以放心告诉我那块玉佩上刻的是甚么字了吧?”
她泪眼汪汪道来,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回绝,何况是心肠一向最软的亚马?
小丁当突然“嘘”了一声,像老僧入定般在院中坐下来。
三女悲声立止,回首楞楞的望着他。
杨欣、孙不群和司空玄也一同摒住呼吸,目光东瞧西望,还以为又发生了甚么情况?
过了很久,小丁当才慢慢站起,一脸狐疑之色。
司空玄走过去,悄声道:“小丁当,你听到了甚么?,”
小丁当道:“奇怪,在这种时候,亚马大侠怎么还有心情吟诗?”
石飞虹神色一动,道:“甚么诗?”
小丁当抓着头,道:“我也搞不清楚,好像又有甚么红豆,又有甚么相思的。”
石飞虹想了想,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小丁当截口道:“对对对,就是这几句。”
石飞虹欣喜若狂道:“原来那块玉佩上刻的是王维的五言绝句。”
小丁当喃喃道:“想不到亚马大侠真的是铁剑马家的后人?”
这时,石飞虹忽然在孙不群面前跪下来,哀声道:“孙师伯,请你救救我师妹吧,她今年才十九岁,而且她一向最关心师父和亚马师伯的事,如果现在死了,她一定死不暝目,孙师伯,无论如何请你救救她吧。”
说话间,孙秋月和慕容美也已跪倒,连小丁当竟也糊里糊涂的跟着跪在地上,脸上那副乞求之色,似乎比三女还来得急切。
孙不群长叹一声,道:“如果我能救,早就救了,还等你们来求我么?”
说着,挽起衣袖,揭开一层油纸,露出一截溃烂斑斑的肩膀,道:“你们看,这就是唐老么的杰作,这片伤已跟了我十几年……如果我能治,还会拖到今天么?”
石飞虹道:“可是孙师伯一直到现在还活着。”
孙不群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这十几年活得比死更痛苦,如非身受侯爷大恩未报,我早就自我解脱了。”
石飞虹道:“只要能让她活着,再痛苦都没关系,孙师伯,求求您,请您答应我们吧!”
那委婉的哀求声,连一旁的杨欣和司空玄都已感动,两人目光中也有了乞求之色。
孙不群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从行囊中取出针包,直向房中走去。
灯火摇曳,人影晃动。
孙不群手中十二根金针,刹那间已刺下六根,就在他指按后仪心窝,第七根即将刺下之际,金针忽然停在两指之间。
除了紧闭双眼的后仪之外,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迷悯的神色,投在孙不群的脸上。
孙不群金针一收,逼视着亚马道:“亚马老弟,你方才可曾给她服过药?”
亚马不得不点头。
孙不祥道:“甚么药?”
亚马一声不响的将唐盛菊给他的荷包递过去,心里却直在打鼓。
孙不群取出一颗丹丸,嗅了嗅,尝了尝,又嚼了嚼,好像意犹未尽,又取了一颗投入口中,闭目调息片刻,突然兴奋的跳起来,振臂大喊道:“我得救了,我的伤得救了。”
亚马急忙问道:“后仪的伤怎么样?”
孙不群笑呵呵道:“我的伤都有救了,她的伤还有甚么问题。”
此言一出,房里所有的人个个笑口大开,倒把刚刚进来的简长老吓了一跳。
亚马立即迎上去,道:“长老可有甚么吩咐?”
简长老回手一指,道:“外面有个人要见你。”
亚马一怔!道:“是谁?”
简长老道:“锦衣七楼的‘笑里藏刀’丁二喜,这人诡诈得很,你可要多加小心。”
亚马点点头,回望了杨欣一眼,两人急急奔了出去。
里瞎的院落中,果见一个黑影挺挺的站在那里。
两人走近一瞧,才认出竟是傍晚方才见过的那名店小二。
亚马笑笑道:“原来你就是‘笑里藏刀’丁二喜,真是失敬得很。”
丁二喜笑嘻嘻道:“马兄只管放心,在下对自己人是从来不藏刀的。”
亚马道:“自己人?”
丁二喜道:“不错,我们楼主本想依马兄之言跟过来,但却意外的发现了齐天寿那批人的行踪,我们楼主已悄悄追了下去,特命在下赶来请示一声,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亚马忙道:“不敢,请丁兄回去上转司徒楼主,请他设法把那批人尽量往南引……”
一旁的杨欣突然截口道:“最好在后天晚上能把他们引进神仙岭附近的杨树林,入林之后,自有侯府的人接应你们,以后的事就看我们了。”
丁二喜道:“后天晚上,神仙岭,杨树林。”
杨欣道:“不错。”
亚马忙道:“还有一件事务必上告司徒楼主,教他千万不可与那批人正面冲突,以免伤亡过重,到时候没有人手搬黄金。”
丁二喜哈哈大笑道:“‘江湖野马’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凡事都为人着想的个性,等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会找你好好的喝几杯。”
说完,身形一晃,已跃出墙外!
亚马想了想,忽然走到门口,悄悄叫了声:“石姑娘!”
石飞虹悄悄的走出来,静静的望着亚马,就好像正在欣赏一件宝物似的。
亚马急忙往后缩了缩,道:“你师父呢?”
石飞虹道:“还在新安渡等我们。”
亚马道:“你最好马上赶回去,免得你师父牵挂。”
石飞虹迟疑道:“可是后仪师妹怎么办?”
亚马道:“如果你不怕单身赶路,你可以请你两位师妹留下来照顾她。”
石飞虹含笑颔首道:“好,我准备一下,马上启程。”
她稍许沉吟了一下,悄声道:“师伯可有甚么话要我转告师父?”
亚马咳了咳,道:“请你告诉你师父,后天晚上务必要赶到神仙岭西的杨树林,一路上要特别当心,齐天寿就走在你们前面。”
杨欣立刻接道:“还有一件事请你告诉袁紫琼,后天夜里凡是进入杨树林的人,最好是穿白色的衣服。”
石飞虹诧异道:“为甚么要穿白色的衣服?”
杨欣道:“后天是腊月十六,月亮正圆,杨树林的树干和落叶原本就是灰白色,经月光一照,整座树林都会变得一片银白,是以穿白色的衣服最容易藏身。”
亚马失笑道:“杨兄,你有没有搞错,请你看看今晚的天气,后天不下雨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有月亮?”
杨欣笑眯眯道:“你放心,后天子夜过后,月亮一定会出来。”
亚马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欣道:“这是我们公孙先生推算的,公孙先生精通天文,他的推算绝对错不了。”
腊月十六……
神仙岭……
杨树林……
子夜过后,林里林外依然一片昏暗……
没有月亮,只有风,寒风卷动枯叶,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声响,有如江涛扑岸,无止无休。
亚马躲在一棵高大的树干下,他入林已大半个时辰,换过二十几棵树干,至今仍一无所见,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己一身雪白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