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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真心受不了,相比这种‘酷刑’,他们更宁愿她在他们身上砍上几十刀,也比这种无休止的折磨要好。
“换下一个。”欧阳笑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凤眸掠过清浅的笑痕。
“不,不用,小爷代替他们做主,以后你就是阎楼的楼主,谁敢有意见,小爷第一个灭了他。”流云再次出声。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而且就算想要自杀,也显得那样没尊严,没骨气。
被一碗辣椒水逼死,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他们四大护法的名声就全毁了!
“他可以做主吗?”欧阳笑笑眉梢轻佻,在扫过惊雷和追风之后,直射角落里冷汗涔涔的一众杀手。
眼神所到之处,众人皆是一瑟,想到她的手段,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几乎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全部选择了沉默以对。
“爷最后问一次,他可以做主吗?!”声线骤然转冷,冷冽的视线直射所有人,分明还是那样一个人,气息却在瞬间转变,浓烈的嗜血之气在大堂里蔓延,使得所有杀手俱是一怔。
宛若实质般的嗜血杀气,以欧阳笑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那经过鲜血洗礼而长时间累积而成的杀伐之气,是众人所熟悉的。但是他们扪心自问,他们没有她那样浓烈的黑暗气息,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根本毫无一丝活着的人气。
一双凤眸渐渐加深,有两团疯卷的风暴从眸底窜起,带起两个黑暗的幽黯漩涡,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让人看不到生的气息。
大堂陷入诡异的静逸,所有人都是愣愣的望着主位上的‘男人’,不知是因为她的红衣,亦或是因为别的,分明是那样森冷的一个人儿,却像是一团火焰般,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暖意,可以融入他们的暖意。
洛寒蹙眉望着,他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的第几面了,似乎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能见识到她不同的一面,由浅入深,又由深入浅,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茫然。
“见过楼主!”
长时间的肃静之后,大堂之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声,合着新升的朝阳,掀开了阎楼崭新的一页。
……
由于没有人知晓连鹏将致命毒剑蛙养在何处,欧阳笑笑万般无奈之下,选择先在阎楼住了下来。
吩咐封锁了连鹏的死讯,也将阎楼楼主换人的消息一并隐瞒,并且暂停接收所有刺杀任务,所有人留守阎王山,等待她新的命令。
在四大护法的带领下,欧阳笑笑简单的参观了整个阎楼,详细了解了阎楼的运营模式,不得不承认,阎楼在江湖上能有这么高的地位,与它本身的实力分割不开。
阎楼上上下下共计杀手三百左右,除去四大护法,一流杀手十人,二流杀手六十人,余下的全是三流杀手,这样的规模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少有。
四大护法更是各有所长,追风轻功独步天下,落雨擅长医毒之术,惊雷天生力大无穷,流云精通五行八卦。四人以落雨武艺最差,其余三人不相上下,武艺赶超一流杀手,却次于洛寒。
“爷知道,你们并不是心甘情愿跟着爷,只是被逼无奈。未免你们将来后悔,爷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不愿意留下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但若是选择留下了,爷就绝不允许属下有任何异心,否则别怪爷翻脸无情!”
主楼书房内,欧阳笑笑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连鹏留下的书籍,头也不抬的对书案对面的四人说着。
“那个,楼主怎么会这样想?咱们绝对是忠心于你的。”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最为欢脱的流云试探出声。
“行了,爷要是相信你的话,还不如相信你丫的还是个雏儿。”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调笑的语气让书房里的氛围缓和了不少。
“爷需要一群忠心的下属,更需要一群互相信任的朋友,若是彼此之间达不到那样的信任度,勉强凑合在一起也只是闹心而已。”
四名护法面色微变,落雨眼珠儿转了转,实话道:“只要能给我足够的药材,让我继续研制丹药,我就跟着你!”
“好,爷不单给你药材,爷还可以教你医术,让你的炼丹之术更上一层楼。”
“真的?!”落雨双眸一亮,对于欧阳笑笑的医术,她没有任何怀疑,一付‘九转金针’更是让她稀罕不已。
“爷说话算数。”好笑的看着落雨孩子气的模样,想来当初连鹏对他们也不会太好,否则整个阎楼上下,不会没有一个人想过为他报仇。就连落雨在最后一刻分明可以救他,也选择了见死不救,反而还要暗中推上一把,她就知道,收服阎楼有戏。
“小爷要求不高,只要有妞儿泡,有银子花就成。”见欧阳笑笑似乎挺好说话,流云忙不迭出声。
“好,爷稍后会在京城开店,一切事宜交由你负责,银子不能保证随便花,但绝对能让你衣食无忧,就算每日抱着花魁睡也没问题。”
说着,将视线调转一直未曾出声的追风和惊雷,问:“你们呢?爷说话算话,是去是留爷绝不勉强,相信你们早就调查过爷的身份,既然爷敢这么来,就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追风和惊雷微微蹙眉,两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我们没什么要求,自小我们就被当成杀手培养,除了杀人,其他的什么也不会,离开阎楼也不知道去那里。”
“那就留下来,你们可以将阎楼当成你们的家,至于杀人这种事儿,始终不是长久之计。稍后爷会想办法,让阎楼慢慢淡出江湖,改作其他行当,保证饿不死你们,也不用再担心江湖人的追杀。”
“一切但凭楼主吩咐!”
闻言,一直压在四人心头的大石也像是被挪开,阎楼换一个楼主对他们来说真的没有太大区别,他们唯一担心的便是新楼主同样杀人如麻,在江湖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偶尔,他们也会累,也会期望有一个歇脚的时候,供他们停下来,而不是永无休止的杀戮。
四大护法先后离开了书房,一身黑衣的洛寒从横梁上飘然而下,鄙视性的瞥了她一眼,“收买人心!”
“至少这招效果不错。”欧阳笑笑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刚才的话不全是收买人心,仅仅是收买人心就付出银子的代价,她会浑身肉疼的。
在对上风雨雷电眼底隐藏的疲惫之时,这场收买人心的戏码,大概早已变了味。尽管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可她还是无法忽略,那一瞬,她是真的想将他们从嗜杀中拉出来。
说完,也不管洛寒是什么表情,全身心的融入书本里,看得昏天暗地。
见她这么投入,洛寒不由得好奇的伸长的脖子,当看清书上的内容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你……你居然看这种书?!”
“那种书?”过于投入的女人愕然的抬起头,反应过来他的话,无语的撇了撇嘴,“别说你没看过,这种书怎么了?这种书是帮助人类传承的最佳利器,这种事儿谁没做过?爷鄙视所有分明会做,还装得一本正经的人。”
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反驳,洛寒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一句话在喉咙里咕哝了半响,却问出让欧阳笑笑想要撞墙的话。
“你不是断袖吗?为什么看男女春宫图?”
饶是欧阳笑笑自认小强,也被这话刺激得想要撞墙,整个人一蹦三尺高,暴跳如雷的吼道:“谁特么说爷断袖了,你才断袖,你全家都断袖!爷的性向不知道多正常,少特么给爷乱扣帽子,当心爷阉了你,丢进宫里被那些饥渴的宫女蹂躏!”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洛寒愣了一下才问:“你喜欢女人?”
欧阳笑笑:“……”
操蛋的喜欢女人!她正常的性向是喜欢男人!
瞬间内牛满面,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没错!爷喜欢女人!”
“哦。”洛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和左相怎么回事?”
“擦!爷有必要向你汇报吗?爷和子墨那是纯洁的友谊,纯洁的!”
“你不是说没必要向我汇报吗?做什么急着解释?”洛寒酷酷的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到窗口的椅子坐下,淡定得让人只想抽他。
广袖下的手握紧又放松,放松再握紧,还是无法止住那股暴戾之气,欧阳笑笑脚下一滑,将手里的书卷成一卷,一棒子敲在他头上,恶狠狠的道:“不准再问,不准再讲,否则爷一定阉了你!”
说着,眼神瞄向他的胯间,几乎是下意识的,洛寒急忙护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表情一阵青白交加。
“你这个男人有没有羞耻心的?”
“羞耻心?”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欧阳笑笑禁不住冷笑一声,“三从四德,贞洁牌坊,这些玩意儿都是你们强加给女人的,爷什么时候也需要遵守这些东西了?”
没错,她也是‘男人’。
洛寒一愣,不知为何,在很多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将她当成女人,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感觉很奇怪。
余光扫向一身红衣张扬的少年,一张比女人还要美艳几分的小脸,偏偏因为眉眼间流露着几分英气,让人不会错认女身。
“诶,你看够了没有?”顺手又是一棒,这家伙最近被鬼上身了,没事儿总跑神。
“没有。”有些不自然的挪开视线,感觉到欧阳笑笑落在他身上的狐疑眼神,只能轻咳一声,转移视线,“昨晚,你怎么知道流云一定会劈那棵树?”
“那棵树?”欧阳笑笑两眼茫然,直到洛寒双眼一瞪,某根断裂的脑神经才算接上,“哦,爷不知道他会劈树啊。”
“那……”
“爷在阵眼处每棵树上都动了一点手脚,从他们踏进树林开始,其实就已经中了迷药,流云那一掌是意外,将爷藏在树皮下的药雾给嘣了出来。”
什么叫狗屎运,瞧瞧眼前这位,就是最好的答案。
洛寒嘴角狠狠一抖,好笑的扫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
欧阳笑笑也懒得同他磨嘴皮子,美滋滋的捧着书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