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调感情上、道德生活中表达敬虔的重要性。敬虔主义运动并不主张离开原有教会自立门户,却在教会里建立小组[敬虔群体( collegia pietatis)〕,藉此推动信徒乃至教会整体的灵命更新。
2.影响举隅。
基於篇幅所限,这里只能提出其中一个敬虔主义与清教徒或宗教改革主流思想的分别,让我们了解敬虔主义对华人教会的影响。
我们在讲论宗教改革的意义时曾提过,改教运动家对传统基督教信仰的一项革命性变革,就是打破藉宗教观念与行为所划分出来的二元世界观,这变革将神圣与世俗的界线泯没了,再没有任何本然神圣的时间、空间、人物、事件与行为,没有本质上的属灵或属世的区分。加尔文强调整个世界是由天父创造并继续掌管护理的,世界是我们唯一可以实践信仰的地方。'信徒皆祭司' 的原则,将原本被视作高人一等的圣品阶层拉落凡间,教牧同工与平信徒的分别只在教会的角色功能上,而在属灵地位上则毫无差异;没有甚麽工作是特别的'圣' 职,因为一切工作都可以是「圣职」。即使某人从事清理垃圾的工作,只要他抱著荣耀上帝的恭谨态度而为,这便是不折不扣的圣工;反之,即使在教会里当牧师的,只要他怀抱著争名夺利的心态,那他所做的便是再世俗不过的工作。关键端视人主观的工作态度,而不在於工作的本质。职业(vocation)既是工作,也是圣召。
但是,敬虔主义却重新为世界布置一条区分圣俗的界线。他们有浓厚的出世心态,不认为信仰与世界是同质的,基督的教训无法在社会现实之上兑现;他们将属灵及属世作严格的二分,并将之当作某个固定本质的标签,扣在不同的人物、事件与行动之上。敬虔主义者认为,圣职只是传福音与牧养信仰的事工。即使是行医救人的医生,也算不上在从事圣工;惟有在他向病人传福音时,他才算参与圣工。基督徒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不算实践圣召;他们在下班後返教会预备主日学、设计壁报板,才满足圣召的要求。敬虔主义者同样主张'信徒皆祭司' ,但其意思不是说所有人已在履践祭司的职分,而是他们得在公馀参与福音事奉。
毫无疑问,这种严分属灵与属世的属灵观、将圣职限定在教会事章之上的职事观,仍是华人教会的主流看法。
E.转捩点:'重生'经历。
卫斯里约翰与其弟查理在1738年的'重生' 经历(被称为'阿尔德门街经历' ,循道宗今天称之为'灵性复苏' ),是颇志脍炙人口的。对他们而言,'重生' 不是指着头脑上认知基督使我们得新生命,不是指我们悔改得救,不是指我们平日对上帝的经验;而是一种特别的属灵经历。
在莫拉维弟兄会派赴英国的传教士影响下,1738年5月1日,卫氏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信徒在伦敦阿尔德门街组织了一个会社(society),实践在大教会中建立小教会(ecclesiola In ecclesia)的原则。同年5月24日,卫氏在会社聚会时,突然心中有异样的火热感觉,在圣灵的充满下,他不独产生了强烈的喜悦感,确认自己已不再为罪的奴仆,更感到内在的恩赐能力被释放出来。卫氏说:,我觉得自己实在已经信靠基督;惟独基督才能拯救我;我已获得这个确据,因为他已将我的罪全部挪开,并且从罪和必死的律法捆绑中把我拯救出来。」他弟弟查理较他早三天拥有类似的经验。这个重生经历不仅对循道主义运动(参页273-277)产生相当的影响,对日後基督教的发展,特别是灵恩运动属灵传统的建立,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1.导因。
有趣的是,卫斯理约翰获得重生经历的导因,亦是马丁路德在三百年前所经验过的属灵危机。在教会历史中,遇上类似危机的人可多著呢!除却上述二人外,较著名的尚有耶稣会的创办人罗约拉的伊格那丢(Ignatius of Loyola, 1491…1556)。这个属灵危机大致如下:一个对信仰认真的基督徒,竭力要在生活上彻底遵行上帝的诫命,远离罪恶,追求公义与圣洁:但吊诡的是,他意想成为圣洁,便愈觉自己的思言行为污秽:他愈想亲近上帝,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敢面觐圣容。这是许多立志作完全人的基督徒常有的心路历程。人愈对罪敏感,便愈发现埋藏在生命深处的罪性,愈觉无法达到完全的地步。他因而陷入沉重的危机中。马丁路德等被我们看为属灵的伟人,都面对著同一的属灵困局,但奇妙的是,他们摆脱困局的方法却各有不同。
马丁路德的出路就是发现'因信称义'的道理。他确定人不能透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义人,上帝只是因著耶稣基督的赎罪牺牲,白白称人为义。人毋须勉力成为义人,事实上即使再努力亦不会成功,他唯一能做的、且在上帝眼中看为有价值的,是相信基督,与他联合,好让基督的义'转账' 为他的义。马丁路德并非自行创造因信称义的教义,他不过是复原圣经教导的道理罢了。
耶稣会的创办人罗约拉的伊格那丢的经历亦相仿,他一心要做完全人,甚至以行乞度日,过彻底赤贫的生活,但仍自觉罪孽深重,内心得不到平安。最後他得出一个结论:人永远不能单凭己力立志讨上帝喜悦,事实上他的意志正是犯罪悖逆的罪魁祸首,唯一抵销悖逆的方法就是顺服,放弃个人的思想与意志,甚至放弃妄图成为圣人的野心。由於顺此需要有具体的对象,所以他主张顺服在以教皇为首的大公教会之下,确认教皇是基督在世的代表,无条件地服从他。人不能妄求过圣洁生活,也不要妄求为上帝作大事:他只能听命於大公教会,将一切筹算都付托给凌驾其上的属灵权威,由它分诉发落。伊格那丢创办的耶稣会,要求修土比一般修会多起一个誓:在贫穷、贞洁、顺服之上,另加上彻底效忠教皇。耶稣会成了日後罗马天主教会的'铁血兵团' 。
卫斯理约翰也有同样的经历。他要做完全人,过严谨敬虔的生活,遵守各项道德诫律,竭诚服侍穷乏人;但是,他愈想成为圣洁,合乎主用,便愈有达不到要求、自惭形秽的感觉。在莫拉维弟兄会的同工引导下,他得著一次特殊的'重生' 经历:突然觉得自己被圣灵彻底充满、生命为上帝的爱所包围,使他彷佛脱胎换骨了:上帝的义注满他的里外,将他原有的罪洗涤净尽,他感觉自己的旧我已被彻底钉死,现今活著的不再是他,他是一个新造的人。他称这样的经历为'全然成圣' ( entire sanctification),获得这样经历的人便可以达到'基督徒的完全' (christian perfection)。由於此种成圣并非人为努力可达成的,完全是圣灵的恩典与作为,所以他又称之为'圣灵的第二次恩典' (second grace of theHoly Spirit,所谓第二次,乃相对於圣灵的第一次救恩)。
2.卫斯理约翰的成圣观与改革宗的异同。
一直以来,改革宗对成圣的理解,都是道德行为的完善,就是基督徒的行事为人与他所蒙的恩相称;而卫斯里约翰本人亦一直想在道德行为上成为圣洁。但是,他发觉这是一个不断努力亦永远不能实现的目标,没有人可以宣称他的行为已经完善了;如此,他便只能永远落在无止境的追求、不断希望却又只有失望的境况中。这种信仰理想与人现实的差异所造成的张力,是教人难以承受的。卫氏的出路,是不再求在客观事实上达到道德行为的完善,而是在主观感受层面获得圣洁无垢的经历;如此,圣洁不复是人行为上要达到的目标,乃是在经验上所要追求的境界。
无可否认,卫氏的'重生' 经历与成圣观,对於解决人立志行善却行不出来的挫折感,是颇为有效的;但要是我们将它看为一个自足的成圣模式,便颇有问题了。它最主要的危机是将主观感受混同了客观的境况,甚至以前者取代後者。经验圣灵的充满、感到圣灵洗涤自己的罪污,无疑是重要的,但这样的内在感觉与经验却不能使人在行为生活上真个成为完善的人。成圣须用工夫,其中没有任何捷径。要是我们把'觉得圣洁' 此主观感受外在化与客体化,变成对个人思想行为的客观判语,不啻是自欺欺人,把宗教信仰挪作鸦片之用。事实上,成圣经验唯一能消去的是个人对昔日的罪所产生的罪疚感,而不是罪性与罪本身。
这种'重生' 经历的教导点出,圣洁不是人在伦理层面能达到的境界,却是在经验层面上得著全然圣洁的感觉;这是一种被动而非主动的圣洁,与马丁路德所说'被动的义' 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被动的义' 这个观念影响极其深远。倘若我们问一位改革宗信徒:'你有甚么得救确据呢?' 他的答案将是:'人并不可能得著一个得救的确据,救恩完全是上帝自由的拣选和预定,跟人的行为(包括宗教行为,如是否曾决志受洗〕无关;人充其量只能凭信徒所结果子的好坏,以鉴别他是否连在好树上、是否具有生命而已' 。藉著行为与生命表现来推断人是否得救,是改革宗其中一种辨认得救与否的方法。
卫氏所教导的重生经历,则为人提供了另一种更为简明、又更易鉴别救恩确据的方法。只要我们内心经历圣灵的充满,获得某个超自然的内在体验,便可以肯定自己是已蒙上帝拯救的人了。宗教经验是辨别信仰真伪的确据。
或许有人会进一步问:「这种个人的内在经历,若纯粹为主观感受,会不会太任意、太个人化了一点呢?有没有某些众人共有的外在证据?' 五旬节宗对此的答案是:「有的!所有接受圣灵充满的人,都会得到某种超自然的能力;圣灵不但会改变个人的脾性品格,更会赐下外在的特殊能力以为证据,包括讲方言,施行神迹奇事等' 。五旬节宗这属灵传统,乃是受卫氏成圣观所衍生的圣洁运动( Holiness Movement)影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