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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俊,叫我一声,我可九泉……安……慰。”
“雁,我……我……”
“谢谢……你。俊,我……去了,来……生……再……见。”她长叹一声,
眼廉缓缓阁上,溢然长逝。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一旁的玄衣仙子听得直皱眉,这个逢号恨海狂人愤民嫉
俗的男子汉,竟然是个婆婆妈妈妇人之仁的大丈外,岂不是奇事么?但再一想,
却又泛想无穷感慨,和深深的内疚,这显出他内心本是善良,不失赤子之心,比
那些自命英雄,杀人如儿戏的好汉们,不知高明了多少千万倍,她自己也因一念
之私,在马背上暗算了桃花仙史,比起他来,不是大大不如?
文俊抱起绿飞鸿的尸体,吃力地起向玄衣仙子,突然,他骇然一惊,两脚生
了根,腹中冒出一股凉气,玄衣仙子一怔,随他的目光去,也骇然失色。
三丈外怪石之旁,也知何时现了两个灰影,头上光光,灰袍飘飘,分明是两
个老尼姑,正向文俊注这高,眼中神光湛湛,显是两位武林高手。
“阿弥驼佛!”
后面突然响起一佛号:“贫僧晚来一步。”
文俊和玄衣仙子转身一看,又是一惊,身后丈外,也现出一个高大的中年僧
人。
“无量寿佛!”银铃似的嗓音又从左方林中响起,道:“诸位见死不救,未
免有失慈悲宗旨,贫道来时,诸位皆已先临,何以袖手旁观?”
文俊和玄衣仙子又是骇然,转首一看,三丈外不知何时,现出一个美如天仙,
风华绝代有青年道姑,玉色道袍飘举,手中拂尘迎风飘摇,看去恍若仙子突降鹿
环。
“贫尼不问世事,略一犹豫,救应不及,仙姑休怪。”
“贫僧闻声赶来,已迟一步,此女与贫僧骨肉连心,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实
是罪过。”
美女冠笑问道:“道友莫非是四海游僧云非大师么?”
“贫道偶经五台,途遇令师善远,承告道友身世,并请代促道友回山,令尊
及令弟多行不义恶根深种,人力不可回天,逆天而行,将惹无穷杀孽,愿道友三
思。”
文俊心中一惧,暗叫“糟了!”听青年道姑的语气,这位云非大师,分明是
阎王令主的长子什余年前披发入山不知所终的卜或练,目已功力未复,动起手来
实不堪设想。
“请道友明示仙号,贫僧斟酌,事在人为,贫道虽为佛门弟子,对因果之说,
尚未能大澈大悟。”
女道士仍然含笑相询道:“道友是明知呢,抑或故问?”
云非语气颇不友善道:“要修至心如明镜,贫僧尚须一甲子苦修,但今日之
事,贫僧不可能撒手不管。”
“道友如何打算?”
“要这一双男女,偿贫僧侄女一命。”
“贫道虽未目睹经过,但令侄女临终数言,贫道在三里外以天听之术尽入目
中,是非明矣!道友如坚持如此,贫道亦不能撤手不管。”
“道友咄咄迫人,贫僧只好领教高明了。”
“你?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还不配。”女道士不笑了。
“哼,道友好大的口气,云非倒不信邪,”他双掌缓提,举步向道姑走去。
道姑淡淡一笑,若无其事他说道:“令师世高人,拳拳无敌天下,也不敢在
贫道面前放肆,你的能识确值得一赞。”
云非一怔,停步不前,怒声问道:“道友究竟是谁?”
“贫道蓬莱真如。”
“善哉!原来是三仙门人,人称飘渺担娥的真道友。”两老尼中之一上前合
掌一礼,又说道:“卅余年前贫尼隐修之先,曾风闻道友中原前往昆仑,此后无
缘一见,想不到三十年后,道友仙颜常驻,诚已修至金刚不坏玄玉归真之境了。”
缥渺担娥稽首回礼,含笑问道:“这位定是人称菩蝗圣尼佛光道友了,那位
可是人称百了神龙的百了道友?幸会幸会。”
“道友修为至深,一看即知贫尼名号,可佩可佩。”百了神尼回了一礼。
三人打招呼,云非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缥渺姐娥在江湖籍籍无各,识者极少,
但三神仙的名号可吓坏人,当年白龙一役,蓬莱三仙为了要和雷音大师较技,将
各大门派弟子全行赶跑,功力不深,今人心胆俱寒,这乃是尽人皆知之事,云非
怎会不和在,他心中发毛,但又不相信这位娇艳如花,看去弱不禁风的女道士,
会有真才实学。
他心中生疑,却又不敢鲁莽,想罢手却又不甘心,故而十分尴尬。
缥渺担娥知道他心中不服,娇然一笑道:“道友心中不信是么?”
云非吓了一跳,口中却说:“也许……”
“蓬莱以玄天神罡独步武林,道友请看是与不是。”她截住云非的话头,一
面道,一面玉掌徐伸,虚空向身侧丈外,两株合抱古按去。古木纹风不动,她已
将掌收回,淡淡一笑。
云非正茫然莫解,突然,古木“哗啦”一声,向外轰雷也似的倒去。他吓了
个胆裂魂飞,半响做声不得,良久,他长吁一口气,步至文俊身畔,茫然接过绿
飞鸿的尸体,大踏步越林而去。
缥渺袒娥注视文俊良久,突然向两尼稽首道:“不再打忧道友清修,后会有
期。”
音落,白影一闪,立时形影俱缈,只留下一丝幽香,流动在空间里。
文俊心中百感交集,心道:“我错了,世间奇技异能之士,比比皆是,我不
该急于报仇,鲁莽下山,我该花一年功夫,把师父所授浩然正气练成,方能行道
于江湖,报仇雪恨何至于如许艰辛?”
自此,他动了潜修一年之念,可惜与愿违,一直等到身惟大难之后,方悄然
隐名埋姓苦修,也由于他心有所奇,仇恨深埋故能夺心一志,摒除杂念刻苦用功,
加以他先天秉赋大异常人,只三月之间,便将浩然天上气练成,一举而震惊天下,
武林感动。
“既入柄谷,也是有缘,女檀越身受毒针所伤,贫尼愿略尽绵力,竟此功德。”
菩提圣尼语毕,上前抱起玄仙子,向东北角缓步而去。
“小可如同身受,谢谢二位前辈大德。”文俊一躬到地,向两尼施礼。
“檀越内腑受伤奇重,请移玉蝎居,贫尼尚可勉尽绵薄。”百了神尼亦含笑
相请。
文俊不愿留此,他怀念保康故圆那神奇的石洞,和清凉山下那缺乏温情的家,
虽然后母对他百般凌虐,但亲情仍在,人在年岁增长饱经风霜之后,惟一魂牵罗
嗦之事,就是那块土生土长的故圆,和孕育自己的那个家,文俊也不例外,后母
虽外贤,但父子之爱永存,手足之情长大,他要回家叙天论,幌早四年余,父亲
头上的白发又增几许?弟弟该长高许多了吧?
甚于内腑之伤,他不在乎,他有把握在短期间自疗痊可,而且他也不愿受人
恩惠,那是精神上胜负荷的重担,象他这种做骨天生,而又感情脆弱的人,有这
种念头原不足异。
“小可重事缠身,不能久留,神尼好意,感铭五衷,愿神尼清修有成,法体
万安,小可告辞了。”说完躬身一礼,向讶然回身的菩提圣尼走去。
圣尼怀中的玄衣仙子惊问道:“恩公可是走么?”
“叶姑娘,请谅小弟苦衷,不得不先离去,且听小弟一言。令尊堂已脱魔掌,
可能已隐居武陵福地,姑娘仍留阎王谷,定然是为小弟之事而危处江湖,此恩此
德,梅文俊没齿不忘,江湖鬼域,隐恶重重,小弟恩仇了了,亦将隐成化外与草
未同腐,姑娘千金之体,宜自珍重,万一有三长两短,小弟万死莫赎。伤愈之后,
请速返武陵以叙天伦,他日有缘,小弟当专诚前往请伯父母金安,姑娘珍重,后
会有期。”
“俊……”玄衣仙予以袖面,低声饮位。
“别了,珍重,请记住!速返武陵,免伯父倚间相望。”说完向菩提圣尼深
施一礼,转身走向巨石,提起小包裹投入林中。
两尼怔怔地目送他身影消失,方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不久,一只巨大的苍
鸳在林梢掠过,向东北角一闪即逝。
三天之后,清凉山后那神奇的古洞前,文俊换了一身新的兰色劲装,身背包
裹,佩剑挂囊,乘皓月初升之时,搬来一块千斤大石将洞门堵上,以垂下的藤萝
掩住形迹,向保康故圆展开绝世轻功掠去。
在月色如画下,一缕淡淡黑影快逾电闪,飘过深山古林,令人不辣形影。这
三天中,他不但内伤复原,功力又上了一层楼,他第一次以绝世轻功,“御气蹑
空”赴路,意动神动,得心应手,感到无限欣慰。
初更将尽,厅堂中据椅闷坐的梅春冰这几年来已经象是换了个人,当年的风
采已不复见。头上已经白发。目中无神,额下肌肉松驰之象,额上皱纹说明了他
这四年来,乃是在忧伤而又无奈何的心境下度过的遗痕,他茫然的目光,从门内
直望门外苍茫的夜空,他的心空虚得象白纸,似有所见又一无所见。
厅后穿堂里,一灯火。这里茧介乎内院与外厅之间的空敞厅堂,外客至此止
步,改由两侧走廊进入别院客舍,往里走就是内院了,内院里转出两个妇人和一
个小孩,右面妇人正是文俊的后母盛氏,她牵着的小娃儿,就是她的心头肉梅文
彦,文俊的八岁弟弟。
这四年来,梅春冰因爱子的失踪,日困愁城,性情渐变,除了经常流连在保
康城中诗酒朋友之家外,在家亦极少与盛氏周旋,把一个温暖之这有,搞得冷如
冰天雪地,以往盛氏发横耍泼,他还在形色中表露喜怒哀乐之情,而这两年中,
他仅是淡淡一笑毫无表情地出门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