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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村长脸上也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道:“既然他把信给了你,就是你的了,至于他父母的事情,以后他长大了,慢慢就会懂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赖玄曜没说话,看着手中拿着的一叠白纸,感觉比有生以来拿的东西都要重的多。他把何晓光塞给他的那些零钱收进口袋,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都取了出来,递给村长。
“这是干什么?”村长诧异的看着赖玄曜。虽说这次节目就是为了给红岘沟村的孩子们募捐,但是在场的人捐款也应当是正儿八经的捐,而不是都把自己钱包里的钱留下,赖玄曜这举动还真让村长有些无所适从。
他想拒绝,但没想到赖玄曜居然异常认真的看着他,“正式的捐款我会在回去之后的节目组募捐晚会上捐的,这点钱我是给何晓光的,你是哄他说是他爸爸妈妈给他还是怎么样都行,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赖玄曜说完,转身离开了。那钱也不多,是他离开的时候往钱包里放的两千块,当时想的是出来之后乡村里不能刷卡,万一会用到,但来的这些天里根本没有地方去花钱,倒是一直放在钱包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实际上,在何晓光把钱塞到他手里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乱了。
从小就过的异常优渥的他从来没有如此切身的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也没体会到这里孩子对父母的想念。他的一切都得到的太容易了,所以在这么巨大的反差面前,他的情绪低落的都摆不出一个合适的表情了。
“走了。”张珂看起来也不怎么愉快,他意味深长的拍拍赖玄曜的肩膀,一起上了车。
车子开始启动,孩子们嬉闹着再见的声音从没有升起的车窗里传了进来,赖玄曜转过头去看,没有在人群中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瘦弱的身影,他回过头,眼泪终究是掉落了一滴,很快的被寒冷的风刮走了。
一路上车里的人都没有怎么说话,或许是这离别的气氛实在太浓太压抑,每个人都还沉浸在这一周的相处里没有缓过神来。
这一周没有外界的纷扰,没有为了工作升职的勾心斗角,没有香车背包的攀比。有的,只是一起抱着暖炉取暖的大开玩笑,和围在一起吃大锅饭的热闹。
张珂几次想开口和赖玄曜套套近乎说说话,为了以后还能够和赖玄曜有更多的合作,但最终都被赖玄曜似是沉浸在某种回忆中的表情给生生逼了回去,没有开口。
赖玄曜手指插在衣兜里,细细的摩挲着那叠纸,内心疯狂的想念着喻一成。他想着喻一成的眉眼,想着喻一成乖巧又执着的性格,想着喻一成不会隐藏起来的那些心事,想着关于喻一成的一切。
为什么没早点遇到他呢,他想。早点遇到喻一成的话,或许喻一成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但是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早点遇到喻一成,那么他们两个人只会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即便真的面对面也只会是打个照面然后匆匆而过的下场。
所以这就是缘分吧,赖玄曜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总结着,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爱一个人就会为一个人心痛,哪怕是这个人曾经受过的苦,都能让人心痛的要命,恨不得此后用无尽的好补偿回来。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在汽车的颠簸中,赖玄曜闭上眼睛,内心里默默的说道。
☆、第81章
真人秀的节目再真人,那也是需要后期剪辑安排档期制造话题,几天之内是不可能播出的。所以赖玄曜是默默回到公司的,没有什么人迎接,齐泽更是对他冷淡,打了个招呼见赖玄曜好鼻子好眼就走了。
气得赖玄曜怒视:“齐泽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好歹你现在还是我的经纪人,这么不负责任真的好吗!”
齐泽冷淡的抬头扫了愤愤不平的赖玄曜一眼,“怎么没负责任,我不是给你派了五个助理吗,他们办事不力?”
齐泽明知道赖玄曜说的不负责任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故意装作不懂赖玄曜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与齐泽打嘴仗,“你是我的经纪人,就要负责我的所有,在我出发之前你没有告诉我我家亲爱生日时间到了,间接破坏了我家庭的和睦,你有相当一部分的责任。”
“说的好像我还要负责你的性/生活一样。”齐泽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在赖玄曜还没反应过来又紧接着道:“我说赖玄曜你真是闲的蛋疼,你家那口子闹着要和公司解约你不管,倒是在这儿跟我扯皮,有意思?”
赖玄曜被这消息震惊了,他愣了几秒,才飞速的问道:“你说什么?小白要解约?什么时候的事?为了什么?他现在不是蒸蒸日上呢嘛怎么突然要解约,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机关枪一样的啪啪啪扔出一堆话,那火烧眉毛的样子倒是让齐泽有些无奈了,“我就说你怎么这么无聊,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
齐泽一句话成功的让赖玄曜堵住了嘴,赖玄曜紧紧的抿着嘴,表情难受的活像是嘴里含着一只死掉的苍蝇一样。
最后赖玄曜与齐泽对视一分钟,情绪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稍稍的缓和了过来,他冷静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熟悉的电话出去,用足以媲美冰箱冷气的语气道:“我听说小白要解约?”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赖玄曜的脸色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沉的简直能滴出黑水来。
“我知道了,不要告诉他我问过你这件事。”他嘱咐完挂掉电话,对上齐泽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颓废有些无奈道:“看来是我太粗心了,连他一直以来就有这个想法都没有留意。”
齐泽看着赖玄曜有些颓唐的眼神,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赖玄曜的肩膀,“回去好好谈谈吧,你自己不也想离开嘛。”
那不一样!赖玄曜想大声喊出来,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喻一成就变成了他的死穴,只是事关喻一成,他便再也无法游刃有余起来,倒像是个愣头青一样。
赖玄曜是被齐泽送回家的,齐泽倒是好心一回,也许是看见赖玄曜这个垂头丧气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形象稍微的良心发现了下,不忍就这么把这个看起来已经可怜的不成样子的人独自抛在公司里。
熄火停车,齐泽看见赖玄曜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皱皱眉,有些不解道:“我是想过你会不高兴,但是你这么大反应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就不明白了,你倒是是生个什么气啊,是不高兴他解约,还是不高兴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和你商量?”
赖玄曜还没说话,他又接着道:“照我看,你这气生的没有理由,一来或许他早就表示过,但是你没在意,二来你不是出去参加节目了么,他电话里没法跟你说,三来他可能有自己的理由,并不认为和公司解约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是一件大事。”
车厢里只有齐泽一个人的声音,赖玄曜一言不发的坐了很久,开门下车,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齐泽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嗯了一声转头走了。他知道他的话,赖玄曜听进去了。当局者纵然迷惑,但若是旁人能在旁指点,那多多少少也能拨云见日的。
晚上喻一成回到家的时候,没有见到人,但屋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这两天他没让阿姨过来,而且他也知道赖玄曜做完节目回来了,他脱下外套从楼下寻了一遍一直到楼上卧室,都没有看见赖玄曜。
“人呢?”他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掏出手机准备给赖玄曜拨过去。
“啊,居然没电了。”他按了两遍开机键没反应,径自去卧室床头把手机插好,等待开机的时候,他起身走到洗手间洗手。
直到他洗好了手,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喻一成心细敏感,他直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联想到罗春山在他耳旁叮嘱的话,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喻一成有些迷惑,听罗春山的意思自己退出娱乐圈这件事简直荒谬至极,不可理喻,赖玄曜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但是喻一成明确的记得自己曾经和赖玄曜提过以后做慈善的事情,赖玄曜也是支持他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在见到赖玄曜父亲的时候,喻一成就知道了赖玄曜决定了退出娱乐圈的事情,先不说他答应了赖玄曜的父亲自己将来也会退出娱乐圈的事情,光说他自己,是发自内心的要和赖玄曜同进退的。
喻一成胡思乱想了一阵,没想出什么头绪,离开洗手间去看自己已经开机的手机。
手机里只有一条赖玄曜的短信,“我去买个菜,马上回来”。
看到短信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赖玄曜戴着墨镜带着围巾出现在超市的样子,不禁莞尔。喻一成扬起嘴角笑了会儿,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地,他手机微动,回了一句:“我回家了,等你回来。”
他短信刚发出去,就听见了楼下的关门声。
“你回来啦?”他连忙起身出了卧室,见到提着塑料袋的赖玄曜后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佯装镇定道。
赖玄曜嗯了一声,甩了甩手上的塑料袋,笑着道:“我买了你喜欢吃的芹菜饺子,下来吃了。”
“嗯。”
两人都一周不曾见到对方了,按理说应当是小别胜新婚,一见面就*一发不可收拾,可偏偏赖玄曜表现的异常就像是天天见面不曾分离过,喻一成也就干瞅着没发声。
眼见着赖玄曜洗手烧水,面上一片镇静,喻一成注视着那背影喉结微动,他目光浅浅,却是将一腔的难忘深情都蕴含了进去,渐渐的,眼眶便红了。
“马上就好,你去坐着吧。”赖玄曜说完一会察觉到身后人没有动静,转身道:“这里没什么要帮忙的,你……”说到后面几个字他渐渐没有了声音,握着手搅动的汤勺也顿了下来。
他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同样安静的看着他的喻一成,状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