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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我顿一顿,“陆明琛,你的自信倒是无人能及。”
“不是的,星主,”青年膝行了几步,来到我面前,他用双手抱住我的双腿,轻轻将头靠在我的膝盖上,“不是自信,而是名琛本就是为了留在星主身边而来。从第一次见您已经过了许久,您大概早忘了我……”
“你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随意道。
“可是我却一直记挂着您,所以我染了头发,还有昨天的那些也是我这些日子反复想过的。”他索性全部承认下来,“名琛只是一个人类,同其他人一样惧怕死亡。我虽然同夙兰总管夸下海口,却很清楚您也许不会满意名琛的所作所为。也许您现在会把我赶出委羽山;也许会再也不见我,让我承受夙兰总管的怒火而死;甚至昨晚也许我已被当场赐死。但和无法与您相见的痛苦比起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其实,名琛只是想再见您一面,运气好的话,您以后也会想到我。”
“那你确信你成功了吗?”我盯着他的双眸,其中一片情真意切,看不出丝毫作假。
青年笑了笑,“至少您已经记住了我的名字。”
我向后更深的靠近了椅背,青年完全将头埋在我的膝盖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满头柔顺的银丝。
一瞬间,四周只有淙淙的温泉流水声。
“夙兰。”我召唤着外间的侍女。
穿着蓝色衣裙的女子匆匆奔进来,跪在我脚下,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抱住我双腿的陆明琛,“星主,您有何吩咐?”
“把他带下去,关在赤峰谷。”赤峰谷是噬神殿中最偏远的所在,一般用于囚禁犯下严重罪行的奴仆,重大聚会时会再将他们当作生祭,放出来给魔族吸食魂魄。
赤峰谷,意味着被永远的抛弃,以及死亡。
“是。”夙兰俯首,然后双掌轻拍两下,立刻有人进来,将陆明琛拖了出去,夙兰也跟着退下。
被拖出去的青年没有挣扎,只是苍白着脸一直望着我,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等人声全部消失,我又约莫坐了一刻钟,又叫:“夙兰。”
夙兰立刻重新来到我身边,“星主,您有何吩咐?”
“你去领一斛明玥珠。”
“星主?”夙兰惊异的抬头看了看我,随即又惊恐的低下头去。
“把刚才那个陆明琛在赤峰谷关上十天,除了清水什么也别给,十天后,让他随我去参加星魁之聚。刚刚你吩咐那些人好好‘照顾’他,也别改了,该怎么‘照顾’就怎么‘照顾’吧。”
“是……”夙兰颤抖着叩头退出。
我伸出足尖轻轻拨弄着温热的水面。
有些小东西,总是要被吓一吓,给点教训,才会知道自己的斤两。
第三章
这个世界的开始,始于真神创世。
真神的本名叫做星临,他劈开天地,创造万物,居住在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天空之都——昙华城。
创世之初,有生命的族群一共只有三种:神族、人类、蛟龙族。后来,少数被真神惩罚而失去本命花的神族魔化,形成魔族;一些人类获得了部分神族的力量,成为仙族;仙族中无法承受神族力量,或者触犯了术法禁忌的人,异化为妖族;人类中的残疾者自行繁衍,渐渐出现了肮弃族。
千年之前,魔族、仙族与蛟龙族结成同盟,共同推翻了神族的统治,而真神也随着神族的覆灭消失。
依靠真神力量悬空的昙华城崩溃。
中央真神居住的归墟殿和围绕归墟殿的湖泊“稷泽”,继续向上飘浮,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至今再没有人能够到达;而昙华城中除却归墟殿和稷泽以外的部分,则从天空坠落,它的最大一块碎片降落在大陆的最高峰“连霄峰”的峰顶,并最终形成了仙族领地的都城——漓都。
由于魔族噬神殿所在的委羽山太过阴寒,蛟龙族的都城“翠洲”又在海底,所以百年一次的“七星魁之聚”一直在漓都举行。
真神消失后,为了巩固本族的统治,仙族与蛟龙族都修改了创世神话,所以在如今的仙族与蛟龙族的传说当中,创造“沧溟之野”大陆的已经不再是真神。
神族覆灭后不久,为彻底消除所有人残留记忆中的真神形象,在所有有必要提到“真神”的场合,对他的称呼都改为“曜君”。
而所谓“七星魁”,则是指消灭神族的七位首领,同时也是现在统治沧溟之野的七位权力者,分别是指:魔族的沉音,仙族的苏意澜、何漱方、萧折丹,蛟龙族的从渊、宵明和烛光。
为颂扬“七星魁”的功绩,五百年前,十万人族奴隶和一万妖族、肮弃族的死囚被征召,历时整整一百一十年,沧溟之野的最高峰日月山被掏空,七座星魁石像依山而立,使整座日月山成为巨大的雕塑群。
这一百一十年中,开山凿石的奴隶和死囚不断发生叛乱,但全部被残酷镇压。从日月山发源,流经沧溟之野的最长河流名叫拥雪江,由于上游不断进行的屠杀,在这长达百年的时间里,原本清澈的江水常年泛着血腥的红色,所以又被人族、妖族和肮弃族称为“涌血江”。
这就是历史,每一个字都绝无虚假。
但掩盖在这些文字之下,是被层层隐藏的真相。
比如我之所以加入推翻神族的队伍,是因为对真神的爱无法得到回应;比如创世之神与如今“七星魁”之一的苏意澜曾经是一对情人;比如许多年前,仙族与蛟龙族都是神族的禁脔;比如现在的“七星魁”仙族首领中的萧折丹,原名折丹,其实是唯一存活下来神族,并且曾经被尊为神族的“南方之君”。
而三族究竟用什么方法战胜了万能的神祇,则是绝对不能出口的禁忌。
尽管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但也已经再不愿想起,也再不愿提及。
在那一场大战中,我的确赢了,却离胜利依旧遥远。
真神的失败,只说明了他有多么的爱恋苏意澜,甚至愿意为了他,依旧保留着这个世界。
当我乘坐着翳鸟,全力追赶着浮向九天之外的归墟殿,却发觉它距离我越来越遥远。满溢上我心头的,不是将那个人逼入绝境的快感,而是终于认清失败的痛苦和茫然。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有些目标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到达的。
从这之后,我心如死水,再无法泛起一丝波澜,终年在委羽山中度过,除了百年一度的“七星魁之聚”。
因为这个聚会,能让我看到一些极为想见的人。
***
去参加“七星魁之聚”的准备,从半个月前开始。
侍女们事无巨细的筹备,而我所参与的内容却极为有限,只是在动身的那天比平日早起了两个时辰,以便于侍从们有足够的时间为我穿上繁复的礼服。
临走的时间,夙兰送来了穿戴妥当的陆明琛。
他瘦了很多,发丝的颜色也有些黯淡,面容憔悴,嘴角还残留着淤青,这十天时间,果然被“照顾”得很“周到”。
青年看到我,立刻走过来见礼,“星主,明琛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我点了点头,登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车銮。我看了夙兰一眼,她立刻命陆明琛跟随我登上车来。
腾空的銮车由九只翳鸟拉乘,飞在空中平稳而速度极快。
这种鸟有着鲜红的喙,雪白的翎毛,以及赤金色的眼睛 ,是真神的坐骑“狂梦鸟”的子孙。在如今仙人们的习惯中,他们被称为“大鹏”,是广都之原中的商业之都“天风城”的象征,只有各城的城主和“七星魁”才能驾驭。
銮车在委羽山上空升起,从云间穿过,在空中疾驰。
从天空俯视,能很清楚的看到高大的日月山系横跨大陆,将沧溟之野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面翠绿的是沃野千里的平原,因城市众多、商业繁华得名广都之原;西面金黄的是干燥荒凉的沙漠,又因这里流沙遍布,所以被称为洹流。
日月山的最高峰,也是沧溟之野大陆的最高峰“连霄峰”,其上坐落着仙族的都城——漓都。
从大陆西北侧的委羽山飞抵沧溟之野中部的漓都,需要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
翳鸟是一种庞大的鸟类,由它们拉动的銮车内部十分宽敞,其中休息用的床榻、沐浴的隔间、遮挡的屏风,以及与人小酌时需要的红泥火炉与酒器全部一应具全,全部牢牢镶嵌在地板上。为防止飞行中因振动带来的不适,车内的墙壁、床榻、桌椅都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毛毡。四面的窗户则被施以术法,阻挡飞行中凛冽的寒风。
我斜躺在窗边,靠在陆明琛怀中,他的双手不时按摩着我的头部和双肩,以缓解振动给我带来的不适。
他很安静,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有时会透过窗户沉默的望着浩瀚的夜空。黑色的天幕上,星辰似缀,弯月如钩,清澈明亮,却又散发着阵阵的寒意。
他的侧脸在这样的月色下英俊得令人屏息,却又如玉石一般,美丽无瑕而质感冰冷。
我问他:“这几日过得如何?”
他转过头,将我搂得更紧,下巴从后面搁上我的颈窝,“星主想过我没有?”
我抬手摸了摸他贴在我颈侧的脸庞,“自然想过。”
我闭着眼回答得漫不经心,却猛然被他扳过脸深深的亲吻。
他仿佛急于通过这样的接触表达些什么,唇齿的动作热烈而毫无章法,舌尖顶入我的口腔深处,几乎让我不能呼吸。原本按摩着我肩膀的手也从衣领探入,力量不轻的揉搓着我的胸口,只是今天我的礼服繁琐而厚实,让他无法进一步深入。
深吻结束后,青年急躁的想扯开我的礼服,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示意停止,一面按住他伸入我礼服下摆的手。
由于□,青年白皙的皮肤下泛着淡淡的红色,他望了我一会儿,没有继续动作,也没有继续说话。
“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了然的握住他箍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抚摸。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