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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给!”衣角被拽住,小康抬着头露出笑容,把口水扇子交给王谢。他刚刚玩别的,把折扇丢在一边,后来玩溜床单,扇子掉下来,又被摸到了,听王谢不说话,小孩儿拿自己喜欢的东西跟王谢献宝。
王谢笑了:“小康上来,来爹爹这里,跟爹爹面对面坐,爹爹有好东西,猜猜是什么。”
说着,晃晃手里的两个罐子,里面传出水和瓶壁撞击的声音。
仔细听,声音有所不同,一个清脆些,另一个沉闷些。
一罐子清水,一罐子粥。
猜对了有香喷喷甜丝丝的粥喝。
小康摸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罐子,晃了晃,吸吸小鼻子。
声音不一样是次要的,气味最容易分辨了。
王谢终于能让小康对于“声音沉闷”有了点印象。
看着小康喝粥的功夫,听得房门轻轻敲响。
柴广川请他过去。
王谢直接抱着小康站起来:“走吧。”
烈阳帮众人在短短时间内商议已定。
这边尤曲铁伤情稳定,那边还有四个生死吉凶不知的徒弟和师侄,那石姓青年不知是何来路,两相一比,孰轻孰重极为明显,他几人便打算兵分两路,三位师父先行一步为徒儿讨公道,留柴广川照料尤曲铁。
王谢提议则是:单独留下尤曲铁,柴广川则一起前去,首先他是经历此事之人,当场对质不会吃亏,另外双方对峙万一动起手来,多个人多份力量。尤曲铁虽说是重病人,但他们这一行人里面,不是郎中就是药僮,照顾不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如此古道热肠,大师父有些怀疑。之前双方打得一团乱,对方还能不计前嫌为师侄治伤,他感觉蹊跷。
但跟客栈伙计一打听这大队人马都是郎中,去往洛城,怀疑就消去七八分。
一见小康,剩下的二三分也消弭——倘若王谢是故意来诓他们,绝对没必要带着个养尊处优的小瞎子一起罢,而且这小瞎子还那么亲密地叫王谢“爹爹”,谁肯下这么大本钱做圈套?
时间紧迫,他们决定即刻启程,三师父慎重地将爱徒托付给王谢。
王谢直接安排一起来的四个小学徒,轮班照看病人。
小学徒们私底下都喜欢跟着王谢作事,其一是学能耐,其二王大夫从来不白使唤人,一个时辰三文钱。这小钱虽然不多,但是胜在来得容易——当然,这钱自然是从三师父留下的银子里面扣,王谢直接声明,慷他人之慨。
王谢检查了尤曲铁一番,对方早上清醒了阵,毕竟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此时又睡去了。
到阿魏房里,打算将小康交给阿魏照看一阵,王谢敲门进去,果不其然发现宁芝夏也在,两个人拿了一堆石子木棍儿在桌上比划呢。
两个人同时抬头,见王谢抱着小康,阿魏先开口询问可有什么事。
“你们要是忙,我就自己带小康。”王谢赶紧说了来意。
宁芝夏看一眼阿魏,道:“不妨。”
王谢道声谢,回到房中,摊开纸笔狂写。
王谢这边忙忙碌碌,种种安排,越陌那边,如何就能高枕无忧。
昨夜几乎无眠,今日并没有启程,越陌处理公务,看似与往常无异,只是往屋外偷眼的时刻比往日稍微多了些。
还好信使回来得快,午后在见到那个小瓷瓶子第一眼,越陌就有些发愣。
那是一只小指长短的白色瓷瓶,上小下大细腰圆肚,分明是个葫芦形状。
“念罢。”越陌处理完手边事务,没有叫书记官,只让菲菲念。
“是。”菲菲小声而清晰地念了函件,又念药方。
越陌听毕,让菲菲给他倒出药丸,拿纸托了放在桌上茶碟里,不一会儿屋中布满馥郁的丁香味。
便是不召唤礞石,越陌也看得出这张药方上面列的都是安神药,安神药分两种,一是重镇安神,一是养心安神,这方子里两种都写着,这是要治什么?
丁香,温中降逆,功效暂且放在一边,这味药还有个别名唤作“鸡舌香”,群臣奏事时将之噙在嘴里,以免说话将口中恶气带出,冲撞了天子。
有诗云:“新恩共理犬牙地,昨日同含鸡舌香”。
后来口含鸡舌香便指代朝中大臣。
越陌饱读诗书,自然第一便想到了那句诗,诗中“同含”二字,便未免带了一丝缱绻。
加之王谢拿葫芦一样的小药瓶盛着丁香丸,昭示着什么还用说?
——自然是安心无忧,此情不渝了。
另外,信函最末一句“师父心中有数,弟子不可没有底气。”这说的不能再明白,王谢一是安他心,二是要在其中做些手脚,给他帮忙。
菲菲只听越陌低声念了一句什么,模模糊糊听不清,然而此后越陌便抬头道:“来写答复。”
“奴婢?”菲菲疑心自己听漏了“叫礞石”三个字。毕竟涉及到药方,还是礞石这个大夫过来才是正理。
然而越陌点了点头:“嗯。”
随即他念道:“蝉蜕……玉壶丸置冰片同煎。”
写完了,搁在一边,准备晚上交予信使带给王谢。
胸中一块石头落下,越陌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饥饿,无奈笑道:“菲菲,给我弄些小吃。”
“少主中午胃口不佳,不如进些梅花饼、邓沙团、马蹄糕、牛舌酥?”菲菲斟酌着报了两甜两咸共四色点心,“再来盏雪耳莲子羹?”
“好。”
越陌用了些餐点,闭目养了回神,就觉得天气也暖了,身上也轻松了,树叶绿得赏心悦目,花朵开得娇艳芬芳,桌上新呈上来的一沓公文,摆得是那么整齐得体,字迹也是整洁清晰、端方有型。就连物堂司营被退回两次申领银子的项目,也大笔一挥,允准了。
菲菲隐隐觉得,少主忽然心情好的不可思议。
而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
越陌盯着一封信函。
本不该此时出现的信函。
“说罢,怎么回事。”口气仍然淡定。
信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当他被暗探紧急召来,将这封信交给他的时候,他也是暗自诧异,并且为暗探小弟捏了把汗——藏身之处被人发现,这可是大大的过失,回去不一定要怎么罚。
而转呈这封信的自己,是最先承担少主怒意的人吧。
信使还记得自己震惊着接过信时,小暗探那心如死灰一般绝望的眼神。
那暗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藏身之处会被别人找出来。
不仅找出来,还是如此明目张胆,简单粗暴。
本来他的任务只是在这向阳镇上,负责探听烈阳帮虚实,传递信息。烈阳帮大队人马已走,他准备专一监视重伤的尤曲铁,结果就那么一个闪身的功夫——他被制住要害!
不是一般的手法,繁露山庄虽然探子、护卫、死士分工不同,但最初训练都是在一起的,这套招式暗部独一无二,是以他立刻就认出了,而且判定无法逃脱。
☆、第八十九章 小人物
小暗探知道自家这下没活路了。
——为防止落在敌人手里成为拖累;在挣脱不得的时候必须要自我了断。
残酷的是;制住他的人,恰恰让他连自我了断都使不出来!
小暗探控制不住惊疑绝望的心情;也明白,这么一来;自己只有拼命一条路可走。
然而当他终于看清面前的人时,吃惊匪浅;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对方冷着脸;也没想到都是熟人。
即使不是同一班次同一期,但他们做暗探的眼光多锐利,只要见过一面就不会忘。
制住他的自然是王谢身边的叶七。
只有自己人才明白自己人的各种行事手段及弱点。
这不是自我安慰的理由,此次遇上的是没有恶意的熟人,倘若不是呢?
但是职责所在,还不能就此罢休。
因此信使才会见到一脸绝望等着上面下判决的小暗探。
王谢在房中奋笔疾书,写的便是这封信函。写完了吹干墨迹,唤出叶七。
“你们暗探之间,都有些交流联络的方式吧?”
叶七点头。
“他们这样在房中低声密议,暗探在不被发现的地方,能够听得清么?”
叶七考虑了片刻,似乎是在估算,随后摇了摇头。
王谢直接塞给他一卷纸:“他们在房里说的话都在这上面了,你把这个交给莫公子遣来的人。”
叶七垂下眼,领命去了,不多时回转禀报信函已交。
王谢舒了口气,随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叶七的神态,一直都是冷冷淡淡没有表情,但现在看来,眼神却有些莫名的沉重。
王大夫当然不会用“看来”这样的表达。
他纯粹觉得叶七眼角唇角都比往日耷拉了些许,目光更加散落了些。
于是王谢就直接问:“遇上麻烦了?”
叶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遇上麻烦的不是他,是被他逮到的那名暗探。
王谢这时倒是能够肯定了:“不对,你迟疑了,虽然最后摇头,明显是你无法断定算不算麻烦,那么,你有什么事?”
叶七毫不犹豫单膝跪下。
他们暗探本来就没有可以与主人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要问,那就说。
叶七比划了几下,王谢明白过来。自己这样揪出别人家的暗探,就表示那暗探失职,甚至很有可能丧命。
王谢想了想,笑笑。
“叶七,我和你打个赌。你不久就能再见到他。”
叶七平淡的表情产生了一丝丝波澜。
“这封信是暗探呈上来的?他被王先生发现了?”
越陌并没有对诚惶诚恐的信使说些什么,既然这封信不在自己预料之中,他现在好奇的是王谢这么急着传信,有什么要紧事。
他派出去的人,一组暗卫,专门暗中保护,负责王谢安全,一组明卫,便是风依涵和阿魏。那暗探是为烈阳帮而设,想不到最先被王谢找上——越陌并不知道王谢也是无心,只问叶七如何快速传讯,叶七当然是选最迅速又最省事的法子——暗探专门传递消息,可比暗卫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