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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宴蹲下身抱他上床,帮他脱了鞋袜,又带起他到浴室洗澡,在y省的那两天里,赵成宴就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
他们之间的感情,总不能让赵成宴一个人单方面地付出吧,至少他可以交付一份信任作为回应。
用同一款手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是么……
晚上赵成宴安置好他之后就去了客房,郁楼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想得全是三年前的医院。
车祸后,在他睁开眼睛时,鼻腔里插着一根呼吸管,满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的嘴唇干燥皴裂,身体疲惫不堪,而他许久未见的父母正站在床边,低声争执着什么。
他隐约听见了几个词,辞职、出国、照顾……还有担心……
郁楼心想自己都是成年人了,却让父母担心受怕。
他的母亲发现他醒来,惊喜地抹着眼泪,忙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别怕,我和你爸爸都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也不住点头,“医生说你可以吃流食,我让以前我们经常吃的那家饭店给你煮了粥。”
郁楼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应付着父母的同时,眼角余光似乎还想在床边发现谁的身影,然而之后许多天的苍白等待让他知道,他被放弃了。
打着石膏的双腿非常沉重,与此相同的,还有他可能再也走不了路的下半生。
那人终究没有那么爱他,郁楼清楚自己不应该怨恨,可是每当夜晚独自一个人躺在医院,他还是会回想起剧痛来临前玫瑰花的芬芳,期待着能够快一些回家,回家打开游戏仓,有一只永远坏笑的蓝蘑菇在守护着他。
赵成宴的房间开了一盏小小的地灯,郁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听见房门嘎吱一声,轻轻地被人推开。
郁楼赶忙闭上眼睛装睡,却感觉赵成宴走动了一会儿,最后来到床前,灼热视线落在他的脸颊上,伴随着一丝光晕被遮挡,亲吻悄无声息地印在了他的嘴角。
郁楼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把赵成宴吓得僵住,“原来你没睡着。”
“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成宴哭笑不得道:“偷袭呗,我和你一起睡吧,明早我再过去客房。”
郁楼往旁边滚了滚,给他让了位置。
赵成宴穿着睡衣钻进被子里,把人一搂,这颗心才踏实了。
然而赵成宴到底是放心得太早,第二天郁楼回家以后,先是蹲在轮椅上抱起两只欢实的小奶狗仔仔细细地看,这一看还真发现了奇妙的地方。
旺仔和馒头都是阴阳眼,大概是阿拉斯加和哈士奇混血的关系,眼睛都有一只偏向灰色。这也太巧了吧。
郁楼紧接着又上了游戏,彼时蔷薇蛊惑玩1v1擂台赛玩得不亦乐乎,被唐梨突然叫走的时候还懵得很。
直到唐梨正经八百地把她拉到了流花岛的议事厅,给她上茶,上点心。
蔷薇蛊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你要干什么就直说,这么殷勤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蔷薇我想问你个事。”唐梨脸色严肃认真得很。
蔷薇蛊惑点点头,“嗯。”
“你那天和我说,燕王有惊喜要给我,是在什么时候?”
蔷薇蛊惑有些为难,“……这个,我答应他不能说诶。”
唐梨立即露出可怜的表情,声音委屈:“明明我们才是朋友。”
“你好好说话。”蔷薇蛊惑打了个寒颤,“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来流花岛的那天呗,他其实早就知道你是楼听风,让我不要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现在你知道了,没得惊喜可不怪我。”
唐梨:“……”
“怎……怎么了,这副表情……”
“我现在就感觉非常‘惊喜’。”唐梨下线了。
郁楼躺在铺满营养液的游戏仓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然后打开了一个他已经两年没有碰过的游戏——蘑菇冒险。
蘑菇镇上依然熙熙攘攘,大大小小的蘑菇们蹦蹦跳跳,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只有一只很小的黄蘑菇顶着一张死人脸,面无表情地从小贩那里买了青蛙气球。
青蛙气球鼓鼓胀胀,肚子像是快要撑得爆炸。
栓上青蛙气球后,黄蘑菇啪叽啪叽地往曾经蘑菇小屋的方向走。
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一间奶油瓦砾点缀着蓝莓的小屋,墙体是肥厚的芒果肉,门槛是洒了糖分的巧克力,而玻璃则是切成薄片的甜美羊羹。
黄蘑菇静静地站在小院门前,阳光下,玻璃羹糕透出琥珀色的光泽,芒果的浓香清甜。
原来那间曾被人买走、改变得面目全非的小屋,竟然又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黄蘑菇慢慢蹲坐在小院门口,青蛙气球在它的脑袋上晃啊晃,直到天色转换为黑夜,沉寂在小镇的街道降临。
过了许久,久到黄蘑菇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有一只蓝蘑菇在它的不远处登陆。
登陆的银光散去,蓝蘑菇先还轻松地任由白须小手飞舞着,直到看见站在阴影处下可怖地摇晃着的青蛙气球,黄蘑菇也出现在了它的视野中。
蓝蘑菇的身体顿时就像被雷击中一般。
黄蘑菇上前两步,已经有了六分把握道:“赵成宴?”
蓝蘑菇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很好,原本还有些不敢相信,现在也无话可说。
黄蘑菇低下伞盖,吃力地解下青蛙气球,然后当着蓝蘑菇的面松开了线,气球毫无留恋地飞走了。
“赵成宴……”
黄蘑菇再抬起头来时,小脸上满是横流的鼻涕眼泪,“王八蛋——!!!”
第70章 跳楼
黄蘑菇伸出白须啪地照着蓝蘑菇的伞盖狠狠抽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结果哪里想到蘑菇小脚跑起来不仅啪叽啪叽响,还他妈不协调,黄蘑菇脚下一绊,径直一头磕在了路边的巧克力石头上。
黄蘑菇:“……”
蓝蘑菇:“……”
蓝蘑菇这才回过神,赶忙上前搀扶,然而黄蘑菇已经保持着伞盖着地的姿势嗖地下线了——丢不起这个人……
郁楼从游戏仓里出来以后,特意嘱咐家用机器人不要给赵成宴开门,而他则带着两只刚洗过澡的小奶狗进了房间,扔上床,三个家伙团一起思考人生。
被窝里暖烘烘的,两只小奶狗团着团着就睡着了,只剩下郁楼一脸愤恨,一边想着自己当初怎么被狠心抛弃,一边又因为赵成宴锲而不舍的敲门而心烦意乱。
过了好一会儿,赵成宴终于放弃了。
郁楼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听赵成宴的解释,为什么当年明明放弃了他,现在却又要回来……
而且仔细想,他们的相遇就好像有预谋一样。
从送他小奶狗开始,到游戏陪伴在身边,赵成宴的一言一行,被他揭开层层面具,而他也在这个过程中不可思议地沉迷,郁楼不禁心想,这套路可真是九曲十八弯啊,如果姓赵的在最开始就向他说明来意和野心,他是不是直接一记黑虎掏心就把这破事了结了?
郁楼抹了把脸,觉得有点乱,说不清是高兴是愤怒还是难过,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心理咨询师。
电话接通后,那头的男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立即安排了第二天早上的咨询。
第二天一大早,郁楼为了防止赵成宴堵截自己,清晨七点就出门了,他怕家用机器人脚步重,所以离开时是独自一人。
而等他坐电梯离开之后,靠在楼梯通道边上抽了一宿烟疲惫地刚睡着的赵成宴模模糊糊听见门响,一个激灵睁开眼,赶忙起身去敲郁楼家的门时,家用机器人只能非常抱歉地告诉他,主人正巧外出。
赵成宴看到电梯数字正在往下走,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郁楼打车到心理咨询医院,旁边有一家早餐连锁店,他买了一个包子和一袋豆浆,吃了一半觉得没了胃口,以前至少得吃这样的双份。
等到医生开始上班,郁楼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
男人让他先到咨询室里休息,然后过了一会儿拿着体温测量器回到咨询室,关上门,给郁楼递了一杯水道:“你的情绪波动很大,是关于你上次提到的那位z先生?”
郁楼点头,“你还记得我三年前遭遇的那场车祸吗?就是他。”
“哦。”男人语气有些玩味,“他没有留下一点消息就离开,然后三年过去再次出现,并且一直瞒着你,你恨他吗?”
郁楼摇头,“我只是不明白,而且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觉得特别心慌。”
男人拿起体温测量器,伸手在郁楼的额头轻轻一碰,看了一眼,“发烧了,三十九度七,不慌才怪,你自己都没有感觉的吗?”
郁楼再一次摇头。
男人耸了耸肩,“好吧,我让护士给你拿一只冰袋……”
他话音未落,只听护士忽然急促地敲响咨询室的门道:“主任!四床又犯病了!”
男人原本淡然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他让护士别慌,随后看向正莫名其妙的郁楼,忽然道:“麻烦借我一下手机。”
郁楼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把手机给了男人,男人接过以后迅速翻开了郁楼的通讯录,然后浏览一圈,停留在赵成宴这个名字上。
“你知道从楼底一直跑到楼顶需要多久吗?”
郁楼愣了愣,摇头,大概真是烧得有些糊涂,咨询室里的电话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红漆桌面上,他也没有发现。
“医院大楼总共二十层,正常到楼顶坐电梯两分钟,走楼梯大概十分钟,跑的话五分钟?不知道极限状态下需要多久。”
男人说话的期间,护士嘭地一声推开了咨询室的门,急得不行,“主任!院长让你快一点!”
“慌什么!”男人呵斥道,“又不是第一次!”
“可……可是……”护士差点没哭出来。
“知道了,我马上。”
咨询室隔音效果很好,门被打开后,郁楼这才听见走廊上越来越大的嘈杂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