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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胆金钩闻一凡道:“此人变得阴阳怪气,临走之时,还特别嘱咐小弟见了程中和之后,不可表明已与嫂嫂相认之事,只说已好好款待嫂嫂在闻庄就够了。”
话毕,一脸迷惑之色。
彩虹女许萍掠目回顾,收回目光,落到铁胆金钩闻一凡脸上,精光闪闪地道:“闻叔叔,你不怀疑愚嫂对程中和的态度?”
铁胆金钩闻一凡瞪目直视,敞声道:“史大哥在世之时,私下里对嫂嫂赞誉倍至,小弟相信嫂嫂不会无缘无故地和程中和过不去。”话声一顿,双目布满了怒火,道:“不谈别的,就以程中和委屈嫂嫂替他当了十四年仆役之事,这种粗心疏忽之罪,小弟便放不过他。”
言来怒气冲冲,恨不得马上把程中和抓来,向彩虹女许萍O头谢罪,方泄心头之恼恨。
彩虹女许萍感动得滚下一串晶莹珠泪,颤声道:“闻叔叔,你这份为友义气,你史大哥如果泉下有知,他不知要多么的感激”
铁胆金钩闻一凡声音一哑,悲声说道:“小弟未能早日照顾嫂嫂,教导莒侄,愧对良深,哪有面目与史大哥泉下相见。”
彩虹女许萍秀目合威道:“将来无面目与你史大哥相见的,只有程中和一人。”
铁胆金钩问一凡道:“是,程中和他不该胡乱把霓露仙子当作嫂嫂接到‘梵净山庄’去,使史大哥泉下蒙羞。”
彩虹女许萍道:“闻叔叔,程中和为人的阴狠,岂仅止此。”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震道:“程中和还做了一些什么更对不起史大哥的事?”
彩虹女许萍黯然流泪道:“愚嫂猜想你史大哥是死在程中和手中。”
铁胆金钩闻一凡全身猛颤,双目一呆,倏然之间,热泪滚滚而下,半天半天,一跺脚,吼声道:“好贼子,老夫非和你拚了,替史大哥报仇不可。”
虎的起身,形同疯狂,向屋外扑去。
闻夫人与闻公子齐声惊呼道:“一凡,你又沉不住气了!”
“爸!你去不得呵!”
呼声中,同时向铁胆金钩闻一凡截去。
可是,他们身形刚动,铁胆金钩闻一凡高大的身子,已忽然从门口倒退了回来,正好退到他们母子二人之间。
他们母子二人,一人抓住铁胆金钩闻一凡一条手臂,举目向门口瞧去。
但见史莒当门而立,敢情是他把铁胆金钩闻一凡挡回来的。
闻氏母子两人,微微一怔,暗忖道:“好快的身法和功力,真是烈大伯有后了。”念动失神之际,只听彩虹女许萍的话声,又在耳边响起:“凤姊,把扶闻叔叔坐下,他急得失去心智了。”
闻氏母子慌忙把铁胆金钩闻一凡扶到椅子上靠好,彩虹女许萍又吩咐史莒道:“莒儿,快用内力助你闻叔叔调气。”
史莒一晃身,手掌已贴在铁胆金钩闻一凡“丹田穴”上。
彩虹女许萍的临事镇静,史莒的反应快速,在闻氏母子眼中,更有了改观的看法,不仅是走投无路的投靠之人了。
史莒一股内力透入铁胆金钩闻一凡体内,导气归源,引经入脉,片刻之间,铁胆金钩问一凡脸色使渐归平静,闭上了双目。
史莒也就收回了手掌。
又过了片刻,铁胆金钩闻一凡缓缓睁开眼来,讪讪一笑道:“多谢嫂夫人与莒侄。”
彩虹女许萍微微一笑道:“闻叔叔,你的脾气和当年差不了多少,这使愚嫂不敢畅所欲言。”
铁胆金钩闻一凡沉默了半天,眼中还流动着热泪,道:“小弟懂得抑制的重要了,嫂嫂有话尽可直言相告,我不再鲁莽就是。”
彩虹女许萍点头歉然道:“闻叔叔,难为你了。”
于是,话说从头,把她最初的怀疑,与帮佣“梵净山庄”十四年来的所见所闻,以及最近连续发生的事情,甚至暗中传授史莒武功,得回“银鳞夺魄刀”和准备找回原刀鞘之事,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人亲一层,理强三分”,以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史烈的交情莫说彩虹女许萍的推想说得入情入理,就是她满口胡说八直,铁胆金钩闻一凡也会相信于她,现在,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深信南刀史烈乃是死于北剑程中和手中了。
甚至,有些彩虹女许萍自己都认为不能确定的猜想,铁胆金钩闻一凡还替她想出许多理由,强调其可靠性。
铁眼金钩闻一凡走南闯北,威震一方,他的江湖阅历,自然又胜过彩虹女许萍多多,彼此这一互相参详,更认定北剑程中和不是好东西了。
同时也更认为北剑程中和替霓霞仙子黄妙妙做寿的事,不过是一连串阴谋之中,欲图造成既成事实,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的卑鄙手法。
事情的看法一致了,该研究当前对策了。
霎时之间,这小花厅之内,又被落针可闻的沉寂笼罩了。
大家都在各运智慧,凝思起来。
忽然,铁胆金钩闻一凡虎目一闪,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道:“是了,我想起来了。”
彩虹女许萍抬头注目道:“闻叔叔,你想起什么?”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小弟以为当前急务,确如嫂夫人之见,非找到大哥的刀鞘,取得‘三才刀法’秘籍,成就莒儿不可,否则将来莒儿万难与‘黄山四皓’琢育出来的史威一争长短。”
彩虹女许萍玉容一黯,道:“海阔天空,这渺小之物,如非机缘巧遇,我们又到哪里去找。”
铁胆金钩闻一凡双目精光灼灼地道:“梵净山庄!”
彩虹女许萍一震,道:“在梵净山庄?”
铁胆金钩闻一凡点头道:“小弟想起大哥遭难之际,那刀鞘便为程中和所得,自然应该仍在‘梵净山庄’!”
彩虹女许萍双蛾一攒,道:“愚嫂以有心之人,隐伏‘梵净山庄’,暗察了十四年,何以没有发现你大哥丝毫遗物?”
史莒接口道:“妈,你怎的一下子就忘了那间密室了。”
彩虹女许萍讪讪一笑,道:“真的,我心急有失,把那密室都给忘记了,我们离开‘梵净山庄’之时,不就曾试闯过一次么!”微顿,幽幽长叹,道:“要是程中和把那刀鞘藏在密室之内,要取回它,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事在人为,未必无法可想。”
彩虹女许萍星眸一亮道:“闻叔叔可是已经心有成算?”,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小弟想是想了一个办法,不知否妥当?”
彩虹女许萍道:“闻叔叔,不要客气了,请快快说出来吧。”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嫂夫人不是说已得了大哥的‘银鳞夺魄刀’么?”
彩虹女许萍道:“那是上天可怜官儿,被我一位故人巧中得了回来。”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小弟意欲乘这次为妖女祝寿之便,把大哥的‘银鳞夺魄刀’带去送给那假子史威……”
一话未了,闻夫人已是插嘴轻叱道:“凡哥,你怎会想出这种笨法子来,敢情是疯了,万一把大哥的‘银鳞夺魄刀’也弄丢了,你对得起人么!”
彩虹女许萍柳眉一挑,笑道:“凤姊,闻叔叔想的这法子不错,值得一试。”
闻夫人一愣道:“嫂子,你也赞成他这法子?”
彩虹女许萍道:“程贼一向沽名钓誉,伪善欺人,久有找回‘银鳞夺魄刀’之心,如果闻叔叔把此刀送去,程贼少不得马上就会转交那假子史威用以装点门面,自然,也会把藏在密室之内‘的刀鞘取出来。”
闻夫人道:“万一那刀鞘不在程中和手中,岂不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夫人,你未免太多心了,据我的记忆,那刀鞘一定在‘梵净山庄’。”
闻夫人道:“就算在‘梵净山庄’,你又有什么法子把它弄回来?”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我准备把非儿也带去,由他与那假子史威打交道,从那假子史威身上打主意。”
闻夫人道:“万一事败了呢?”
铁胆金钩闻一凡哈哈大笑道:“要没有史大哥的提携,哪会有今天的我们。饮水思源,其它的事何需多虑!”隐隐若若的话意,大有以死相报的决心。
闻夫人一声浩叹,低头不语,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立身行事应有的义烈表现,她还能说什么呢?
彩虹女许萍秀目转功,颦眉沉思了片刻,缓缓道:“闻叔叔,愚嫂很感激你这分心意,可是你这样一来,却把我们母子置身何地?我们岂不成了依人成事的自私之徒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惶惊地道:“小弟不敢!”
彩虹女许萍道:“闻叔叔,你这计划很好,愚嫂对它寄望至切,但,我希望闻叔叔不要忘了,这是我母子的事,我母子可以承朋友之情帮助,却绝不能置身事外,以致将来宫儿在人前站不起来。”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嫂夫人之意是……”
彩虹女许萍道:“依我之见,我不反对你高义以身涉险,但再拉上一位非侄,却值得从长计议。”话声一顿,又道:“除非让它几代替非侄前往,否则此议免谈。”
第十九章 就事论事
铁胆金钩闻一凡摇手急声道:“不行,莒侄不能去!”
彩虹女许萍道:“他应该去,得回他父亲的‘三才刀法’,那是他身为人子的责任,君子爱人以德,我希望你能替莒儿想一想,和愚嫂不拒绝你冒险前往的理由是一样的,因为你是你大哥好朋友,我要不领你的情,就是瞧不起你。”
铁阳金闻一凡急得满脸道红,道:“不,我的意思是就事论事。”
彩虹女许萍道:“愿闻高论。”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莒儿好容易逃出龙潭虎穴,岂可再投罗网,万一事败落到程中和手中,程中和为了斩草除根,它几万无幸免,如果是非儿,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彩虹女许萍道:“程中和会好心的放过你们父子?”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他能不放过我们父子么?”一顿,接道:“事情顺利得手,那自是不用说了,纵使失着事败,我们以父子也尽可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