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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太岁钟竞年道:“你的话倒是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这些年来,为什么沉得住气,不给我们片纸只字的消息?”
史威剑眉微皱道:“沉得住气未必,可能他们是有心无力,莫可奈何亦未可知!”
九头六岁钟竞年一震,道:“威儿,你可是认为他们遭到了什么……困难?”
史威点头道:“除了这一点原因,威儿不相信闻叔叔忘得了我们?”
九头太岁钟竞年想了一想,不敢相信地摇头道:“不可能!
不可能!威儿,你未免太小看‘闻庄’了,叔叔还不相信目前武林之中,有谁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把‘闻庄’冰消瓦解于不知不觉之中。“史威笑道:“硬打硬碰,当然不可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果用阴谋手段,那就很难说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仍不以为然,道:“人数过百,纵是用阴谋手段,只怕也不容易做到不露风声。”
史威道:“这得看用什么阴谋手段了,如果以闻叔叔的生命作为禁止走漏消息的威胁,则凡是血性朋友,鲜有不受其控制的,正好‘闻庄’和本庄一样,有友皆血性,谁能在行事之先,不有所考虑:”
九头太岁钟竞年黯然一叹,被说得哑口无言: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以“梵净山庄”为例,这时如果有人控制住了北剑程中和,用以威胁“梵净山庄”之人俯首听命,谁能不顾北剑程中和的生死,而妄图抗拒。
当然,要控制北剑程中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成了事实,人家必有更周全的布置,只怕你不听命也不行。
如今“闻庄”的瓦解,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史威的说法,正被事实支持着,令人不能不信。
史威见唬住了九头太岁钟竞年,便提出更多的理由,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有失策,马有失蹄,近几年来江湖上已经发生了不少怪事情,譬如东幡陈堡主的家庭惨变,张叔叔文波,陈叔叔登云之死,还不都成了悬案,查不出丝毫线索来,要依常理来说,这也都是难以言喻之来。”
北剑程中和点点头,转向九头太岁竞年道:“威儿之言,顾有见地,据小兄所知,目前江湖上的确出现了一股隐没无常,不可捉摸的势力,罗老哥哥就是亲眼目睹之人,而他现在也还在探查之中哩!”
史威义形于色地道:“伯伯,你既同意威儿的看法,威儿想向伯伯提出一个请求,请伯伯俯允。”
北剑程中和朗目一凝,向史威脸上注视了片刻,道:“你可是想出去查寻闻叔叔的消息?”
史威道:“威儿很为闻叔叔的安全担心,过去一心练功,不敢分心,如今总算稍有成就,也该替伯伯叔叔们分忧代劳了。”
北剑程中和笑道:“你以为伯伯没有找你闻叔叔么?”接着长声L叹,道:“孩子,老实告拆你,自你闻叔叔全家失踪之后,伯伯从未停止派人暗中寻找他们,就你罗伯伯近年来极少来看你,还不也就是为了找寻你闻叔叔么?”
史威道:“但威儿也应该尽尽自己的心力。”
北剑程中和摇头道:“在你未加冠之前,一切都不能算是成立,伯伯不能让你出去冒险,何况,你加冠之礼不过尚有五个月时光,转瞬即到,时日不多,不见得能找出什么结果来。”
史威道:“伯伯,你让侄儿出去试试,不论找不找得到,侄儿必在加冠之前赶回就是。”
北剑程中和皱眉道:“孩子,照说这原是你应做之事,伯伯不能阻止你,可是,可是,伯伯希望你能体念伯伯的苦衷。”
史威一叹,没有再作坚决的表示。
北剑程中和不敢再提此事,话题一转,道:“钟贤弟,小兄看,就由你在请帖上写一个名字如何?”
九少太岁钟竞年摇手道:“南七省的兄弟们,比小弟身份高的人多的是,由小弟代表闻兄出面,只怕不大妥当,此点不可不虑。”
北剑程中和沉吟了一会,道:“那么我就加请各大门派掌门之人出面如何?”
九头太岁钟竞年笑道:“这样当然更好,对威儿及冠之礼来说,也显得更光亮些。”
北剑程中和说做就做,即席修书邀请各大派掌门人联名发贝占。
片刻之间,北剑程中和一口气写了十封信,分致:少林掌门人百愚上人。
武当掌门人天一真人。
峨嵋掌门人悟空禅师。
青城掌门人通玄道长。
华山掌门人青衫逸士张出云。
终南掌门人钦指先生翁寄萍。
崆峒掌门人静尘道长。
点苍掌门人天悟子。
五台掌门人智圆禅师。
丐帮帮主降龙掌尚坤。
书信写好了,交始九头太岁钟竞年派人专送。
北剑程中和又给了史威一项任务,将“梵净山庄”筹备接待来宾之事,由史威全权处理。
史威当然看得出,这是北剑程中和不让他外出的羁绊手法,他笑了笑,接受了。
其实,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表示了他对铁胆多钩的关怀,如果他任性不辞而别,正是以显示他的为人轻生重义。
也正投了北剑程中和的脾胃,料想北剑程中和不但不会怪责。
他,而且更会从心底默许他的有感情。
这是他过人之处,年纪不大,已能把一个人观察入微。
所以,他离开北剑程中和之后,又与乃母霓霞仙子黄妙妙安排了一些事情,一拍身子,信也没有留一封,便出了“梵净山庄”,有所图谋去了。
霓霞仙子黄妙妙少不得也装模做样地到北剑程中和面前,表演一番。
一切都在史威意料中,北剑程中和虽为他的出走担心,但心里却是发着会心的微笑,觉得这个孩子够义气,有胆,是一个典型的小伟人。
所以,北剑程中和并没采取追他回来的行动,只暗中传下“英雄令”,拜托各地友好,相机照料。
第四十三章 是祸非祸
星沙湘江西岸,岳麓山下有一座古老的玄妙道观,道观不算大,香火更谈不上旺盛,但在三湘武林之中,却是大大的有名。
观主守一道长乃是武当掌门人天一真人的师弟,因此玄妙观的身份,等于是武当派设在三湘境内的下院,统率着三湘境内的武当弟子。
云雾迷蒙,天上飞着毛毛雨,春寒料峭,山风尤烈,刮得玄妙道观,高檐铁马,叮当,叮当,响个不停。
夜幕刚垂,玄妙观的观门,便已关得死死的。
墙高门厚,微光不露,门外显得分外黑暗。
门外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声,道:“孩子,我们总算挨到地头了,你上前去叩门罢。”
接着,一阵叩门之声,打破了沉寂,传入道观之内。
一道毫光,随着打开的观门射向门外二位来客身上。
只见一个头发蓬乱,面色苍白,精神颓败,衣衫零乱,左臂萎垂的老人,倚在一个满面忿容的壮汉身上。
那壮汉,年约三十左右,腰小悬着一只剑鞘,鞘内没有剑,手中也没有剑,想必是失落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道士,见了观外这两人的形状,不由大吃一谅,把手中的灯火又抬高了些,打量着那一老一少二人的颜面,一皱眉道:“两位找谁?”
那老人道:“贵观观主,守一师兄!”
那年轻道士一震,道:“你老是……”
一语未了,里面转出一个中年道士,瞧清了那老人,快步跑出来,向那老人稽首为礼,道:“徒侄叩见慕容师叔!”接着,又向那壮汉道了声:“徒弟,这是怎样一回事?”
一面帮着那壮汉搀扶那老人入观,一面吩咐那年轻道士道:“快!快去禀报师祖知道,慕容师祖来了。”
那年轻道士“啊”了一声,如飞向观内奔去。
那中年道土和那壮汉一左一右扶住那老人进入观主室内坐好,一位老年白发全真也从练功室带着一个中年道士和四个年轻道士赶了出来。
那老人见了守一道长,立即怅然道:“师兄,小弟经营都付之流水了。”
守一道长道:“师弟,有话料理过你的伤势再说。”
伸手撕开那老人左手衣袖,现出一只肿得发黑的手臂,大惊道:“你中了黑煞掌!”
那老人道:“小弟服过了‘消毒散’,刚儿又替我封住了穴道,大约还要不了我这条老命。”
守一道长慈眉深锁道:“可是你这条手臂愚兄也替你保全不了。”
那老人道:“小弟也没有作保全的打算,请师兄替我动了手术吧!”
守一道长长叹出声道:“看来也只此一途了。”回头向原先扶那老人进来的中年道士道:“无住,你陪刚侄到外面去坐坐。”
无住道人叫了一声道:“刚师弟!”
慕容刚向无住道人摇了摇头道:“无住师兄,你让我留下吧!”
无住道人道:“刚师弟,你不该不懂医家之忌吧!”
那老人慕容朴沉声道:“刚儿,你出去!”
无住道人强拉慕容刚来到大厅上,借着询问出事经过,以消解他对乃父的悬念,道:
“刚师弟,这是怎样一回事?”
慕容刚一叹,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慕容朴乃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仗着师门庇护与自己一身功力,在湖北江夏(今武昌)开了一家通达镖局,数十年来,走南闯北,以“诚”信“两字,挣得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四通八达,无往不利。
这次,他们镖局接了一笔价值十万两银子的镖货,由江夏送往桂林府。
十万两银子的镖货,在通达镖局来说,算不得了不起的大生意,平时只要随便派一位镖师护送,便足以胜任愉快,根本就用不着局主和少局主亲自出马。
这次也是局主慕容朴动了游兴,想顺道看看一些老朋友,这才带了长子一路亲自护镖南下。
镖车上,除了一面代表镖局的缥旗外,更加了一面小小的黑色虎头旗,表示局主亲自押运。
趟子手喊镖的嗓门,比平时不知大了多少倍,一声:“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