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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父亲再三吩咐多多忍耐,我不指着她鼻子骂她一个狗血喷头才怪,现在再来请我,只怕已经请不动了。“
史威呵腰道:“台端不要生气,台端不要生气,小弟就此告辞,替你把令姨请来,向你陪礼道歉!”言罢扭头就走。
李顺晃身追上史威道:“公子,你真要去请二夫人?”他真有点担心。
史威哈哈笑道:“你不怕挨骂,你去请吧!”他何等聪明,怎会去找这种麻烦与没趣。
李顺一怔,道:“公子不去告与夫人知道?”
史威拍拍李顺肩头道:“夫人并不以那位施公子为荣,有些事情你要学会察情观势,才不致招人讨嫌。”
史威在“梵净山庄”对上对下无不和颜悦色,令人可敬可亲,这种亲切的小手法像魔术一样,确为他争取到了不少朋友。
李顺原也被他那一拍,拍得心中大为舒畅,但听到了他那言论之后,又不由心中一凉,觉得他和史莒比起来毕竟不同,给人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李顺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种客人叫小的如何接待是好?”
史威道:“顺着他的性子,他要什么给什么,这是对付这种人的唯一法宝。”
李顺连声诺诺,谢过史威的指教,跑回史莒屋中。
这时,玉燕姑娘正在愁眉苦脸,急得不得了,连声责怪史莒不是发了神经,就是有意捣蛋,埋怨不已。
李顺这一跑回来,便成了她泄忿的对象,只听她一声娇叱:“好小子,姑娘今天就收拾了你,看你找谁申冤去!”
话声未落,人已猛的向李顺扑至。
她真是恨死了李顺,掌上提足了十成真力。
李顺惊讶道:“姑娘有话好说,这不能怪我!”
话声中,晃身急让,却是不敢还手。
真看不出这王燕姑娘手下竟比李顺高出不少,一闪便到了李顺面前,一声轻笑,道:
“不能怪你,那该怪我们瞎了眼睛。”玉手一挥,已是印上了李顺的“背心穴”上,只见她银牙一咬,玉掌一登,发出了小天星掌力。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燕但觉玉腕一麻,掌力一泄,李顺已是冲前三尺,丝毫没有尚着。
王燕柳眉一扬,晃身进步,左掌在举,要不杀了李顺,不但这口气咽不下去,而这误事的责任,她也无法向四小姐交待。
所以,她狠心非下杀手不可。
她掌力发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嘭!”的一声,掌力落在那人身上,那人动也未动。
反而是她被一股柔和弹力,震得倒退了五步。
她摇头定睛望去,这才看清那人原来竟是施公子。
她急得跺着莲足道:“你这人真是不知轻重,看起来倒蛮有英雄气概,却原来还比不上我们妇人女子有决断,这种人你救他做什么?”
史莒笑道:“我不能眼看着你妄杀无辜。”
玉燕气得花容变色道:“无辜!你难道没有看史公子就是他叫来的!”
史莒道:“李管事陪史公子一同而来,不能说就是他叫史威公子来的。”
玉燕道:“那也不见得不是他叫来的。”
史莒道:“所以,我们最好先问问他。”
玉燕碍于史官横身在她与李顺之间,要不听史莒的话也不可能,再者,经此一阻,那股无名之火,也消了不少,她心是软了,外表看来还是凶霸霸的,怒冲冲的,朝指着李顺叱道:“听到了没有,有话就快说。”
李顺惊魂甫定,苦笑道:“我是路上遇见史威公子的,史威公子叫我回来,我能不回来么?”
玉燕道:“他怎知施公子到来的事?不是你说的才有鬼!”
李顺道:“史威公子如何知道施公子到来的事,我不得而知,但他问了我一些话,我却据实对他说了。”
玉燕道:“他问了你一些什么话?”
李顺道:“他问我施公子是谁请进来的?我告诉他是四小姐发的请帖,他又问施公子和四小姐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他施公子是夫人的姨侄。”
玉燕大惊道:“夫人的姨侄?你简直在信口开河,莫名其炒。”
史莒笑道:“玉燕姑娘,信口开河的倒不是李管事,而是本人。’玉燕瞪目道:”你怎可以这样胡说,这话传到夫人耳中还了得。“史莒道:“刚才钟总管来过了,你又不在,我不这样搪塞他,怎能把他打发走?”
玉燕急得团团转道:“你……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钟总管知道了,还不等于全庄都知道了,怪不得史威公子找来了。”
言罢,柳腰一拧,又“呸!”了一声,晃身急向门外奔去。
史莒移步阻住她道:“王燕姑娘去哪里?”
玉燕怒道:“哪里去?不找四小姐想办法,你活得了?”
李顺横插一句道:“你要不找四小姐还好,这一找麻烦便多了!”
玉燕姑娘横目道:“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谁要你多嘴?”
李顺道:“我说的原是实话。
王燕道:“你除了知道卖友求荣外知道什么?”
李顺道:“王燕姑娘,你也不想想,我刚才陪史威公子来此之后,能不怕你们疑心我?
我还跑回来找死不成!”
玉燕原也是冰雪般聪明的姑娘,一听李倾的话不无理由,只是恼羞成怒,拉不下脸来,“哼!”声道:“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李顺轻轻一叹,道:“玉燕姑娘,我和你都是一起在‘梵净山庄’长大的,谁不知道四小姐的脾气,何况,此事还是夫人背后主持的,我真能不知轻重么?我难道看不出这件事闹开了,原就没有什么大了不起,就是庄主也不能说夫人不对,所以我也不愿把自己的失职宣扬开来,自讨没趣。”一顿,缓了一缓,吸了一口气,接道:“所以,史威公子叫我回来,我就提心吊胆,想不到史公子见到施公子之后,知道了施公子是夫人的姨侄,便也一笑了之,不想再提起此事了。”
玉燕姑娘惊喜道:“真的?”
李顺道:“自然是真的,我因自己不放心,问他是不是要禀明夫人,他还教我识趣不要多事哩!”
玉燕道:“你回来可是想把此事告诉我?”
李顺道:“姑娘圣明,以后还望姑娘在四小姐面前美言两句,我也不记恨你刚才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的事了。”
玉燕姑娘白了他一眼道:“你敢怪我,谁叫你鬼鬼祟祟的……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李顺望了史莒一眼,向他们两人一拱手,告退而去。
玉燕姑娘等李顺走出之后,轻声道:“施公子,你看这李顺的话可不可靠?”
史莒道:“不可靠你又能怎样?”
玉燕道:“自然是把他杀了。”
史莒摇头道:“杀了他,反倒坐实了我们别有用心了,其实你也未免太紧张,如今我们尚未动手,一切无凭无据,就算被他们发现我来历不明,有四小姐出来打一个圆场,还不什么事都没有了,难道庄主真能立我什么大罪不成?”
玉燕姑娘道:“可是四小姐的图谋不也落了空了?”
史莒道:“四小姐反正是游戏性质,又何必太认真。”
王燕姑娘黛眉深锁道:“现在不再仅是游戏性质了。”
史莒一怔道:“不是明明说好了的么,我们只给史威公子一个难看!”
玉燕道:“现在情形变了,我们非把史威那小子逼出‘梵净庄’不可了。”
史莒道:“就为了刚才的事?”
玉燕道:“另外的原因。”
史莒道:“什么原因?”
玉燕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说。”
史莒道:“我希望你们能待我以诚。”
玉燕道:“我实在不能说。”
史莒微怒道:“对不起,你们的忙我也不能帮了"玉燕顿脚道:”你敢半途缩脚!“史莒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你们不相信我,可怪不得我。”
“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程四小姐程雅珍带着莺姑娘急步走了进来。
第六十章 各出奇谋
史莒笑道:“四小姐来了正好,在下可以向四小姐当面请教了。”
程雅珍“晤!”了一声,爱理不理的走到上首南面坐下,只问玉燕道:“事情说得怎样了?”
玉燕道:“婢子刚刚谈起,小姐你就来了。”
程雅珍道:“你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吧?”
玉燕道:“小姐错怪婢子了,最初是李顺在这里,当婢子把李顺喝走,和施公子没谈上几句话,李顺那可恶的东酉又把那史威引来了,所以,婢子一直就没有机会与施公子正式谈话。”这时,当然要先告李顺一状。
程雅珍道:“史威那小子如何被你们打发走的?”
“是施公子把他轰走的!”接着,便绘声绘色地说出史莒唬走史威的经过。
程雅珍望了史莒一眼道:“你很会应变!”
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一派老气横秋,令人看不出她是欣赏抑或讽刺。
史莒偏不让她占丝毫上风,淡淡地道:“多承夸奖!”
程雅珍横了史莒一眼,不甘服输地道:“你们和史威闹了半天,可知是谁把他引来的?”
史莒含笑不答。
玉燕道:“要不是李顺,就是钟总管!”
程雅珍扬起眉儿摇首道:“不是他们两人。”
史莒依然不作声。
玉燕忍不住问道:“那是谁?”
程雅珍用眼角余光一瞥史莒,见他脸上毫无惊容,就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气得她娇叱一声,道:“笨东西你就不会用一点脑筋!”
玉燕苦着嘴脸道:“这叫婢子从何想起呀?”
金莺笑道:“就那么几个人见过施公子,你算也该算出来。”
玉燕一经提示,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倚剑了?”接着又迷惑道:“你们是怎样知道的?”
金莺道:“该那小子倒霉,被我暗中窥破了。”
玉燕忧心忡忡道:“知道的人这样多,这却如何是好?”
程雅珍冷冷地道:“有施大侠这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你还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