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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大岁钟竞年也是极有风度地欠身道:“夫人有话在下洗耳恭听。”
彩虹女许萍道:“不知钟总管对你那史大哥的笔迹能否辨认?”
九头太岁钟竞年想不出她问这话的用意,浓眉一皱道:“夫人问此作甚?”
彩虹女许萍道:“请总管先予赐答如何?”
九头太岁钟竞年沉吟有顷道:“事隔甘年,未再睹我那史大哥只字片纸,是否仍有鉴别之能,本人不敢妄言。”
彩虹女许萍道:“如果你识得,我相信你不会欺我妇道人家,现在我有一件东两,请总管过目赐教!”转头叫了一声“莒儿!”道:“把‘金风刀法’送请钟前辈一阅。”
史莒取出“金风刀法”,双手送到九头太岁钟竞年面前,恭声道:“请钟老前辈过目!”
九头太岁钟竞年注目史莒道:“你取下人皮面具给我看看!”
史莒依言取下人皮面具,躬身一礼道:“莒儿见过你老人家!”
想起故旧之情,既然现出本来面目,他不能没有礼貌。
九头大岁钟竞年见了史莒那轩昂俊朗的容貌,轻声一叹,接过史莒送来的“金风刀法”,既不展视,也不言语,只见他痴痴地顿了一顿。
全厅之人,无不屏息以待,等他展视那‘金风刀法“。
因为,谁也不知道彩虹女许萍此举的用意何在?就是铁胆金钩闻一凡亦不例外。
第六十二章 攻其无备
九头太岁钟竞年终于翻开了“金风刀法”的首页。
这时,别人看不见“金风刀法”上写了些什么东西,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九头太岁钟竞年表情上,猜测着他心理的变化。
九头太岁钟竞年双目在首页上一落,只见上面写着:“萍妹:你身怀六甲,我却因虚名之累,不能伴你,愧歉殊深,然又不得不行,只有以书代我,伴你朝夕,如产后我仍未赶回,生男名莒,生女名寂可也。
念中人年月日”
九头太岁钟竞年虎目之中滚下一连中的老泪,双手也微微颤抖着,口中更不住地念道:
“莒儿!莒儿……”
彩虹女许萍道:“莒儿的名字,就是先夫所取,只不知钟总管识不识得这留书的笔迹?”
九头太岁钟竞年大叫一声:“大嫂!小弟愧死了!”扑地向彩虹女许萍拜了下去。
“且慢,老夫还有话问你!”
铁胆金钩闻一凡就座椅上飞掠而起,双臂一抖,把九头太岁钟竞年下拜之势中途阻住,同时,也逼得九头六岁钟竞年退了三步。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愣,道:“二哥你……”
铁胆金钩闻一凡哼了声,道:“回答我,你和程中和弄了一个冒名顶替之人出来,到底居心何在?”
九头太岁钟竞年猛震道:“二哥,你误会我了,也误会了程大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哪位是假的,要非有此一行,只怕我要糊涂一辈子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笑道:“你们要是素以糊涂著称之人,我可能误会了你们,可是,你们怎会随随便便接一个人回来当作史大嫂哩?”
九头太岁钟竞年惊然道:“二哥,我们实在不知道!”
铁胆金钩闻一凡冷冷道:“我们?你又怎知程中和不知道?”
九头太岁钟竞年瞧了瞧西令罗骥一眼,道:“小弟与程大哥相处二十年来,自认对他深为了解,而他也未把我当外人看待。”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好一个‘深为了解’!那么程中和的事,你是无一不知的了?”
九头大岁钟竞年道:“他任何事情从未瞒过小弟。”
钦胆金钩闻一凡道:“好!那你把他谋害史大哥的事,坦白地说了出来吧?’什么都知道,也难怪铁胆金钩闻一凡有此一问。
九头太岁钟竞年猛颤道:“什么?你说史大哥是程大哥害死的?”
铁胆金钩闻一凡嗤笑道:“程中和难道没有告诉你。”
九头太岁钟竞年颤声道:“闻二哥,你们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铁胆金钩闻一凡瞪目道:“你还要装聋作哑!”
彩虹女许萍柳眉扬了扬道:“闻二叔,你不要逼钟叔叔了,还是我们说了出来吧!”
钦胆金钩闻一凡道:“大嫂,你不知道,他现在是程中和身前的红人,可不能和一班江南道上弟兄们相比,也不能不加顾虑地全心相信他。”
彩虹女许萍道:“钟叔叔要是真忘了首儿他爸的故;日之情,与程中和狼狈为奸,他一定完全知悉内情,我们就是再说一遍,也无关紧要,如果钟叔叔确实被蒙在鼓里,岂不把钟叔叔弄糊涂了。”
铁胆金钩闻一凡点头道:“大嫂的话有理!小弟知道了。”
转脸又向九头太岁钟竞年道:“钟老五,大嫂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我问你,在史大哥与程中和之间,你到底珍惜哪一方面的友情?”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君子不忘其本,只要不是误会,小弟自然是与二哥们站在一边。”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当着文老前辈在此,希望你莫忘了这句话。”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小弟如果言不由衷,将来任由道上兄弟们处置。”
铁胆金钩闻一凡道:“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话,到时候莫怪小兄不念旧情。”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小弟理会得!”
铁胆金钩闻一凡吩咐史宫道:“给钟叔叔看座。”
史莒亲自报了一张椅子请九头太岁钟竞年就了座。
铁胆金钩闻一凡于是将大家认定的事实,特为九头太岁钟竞年说了一遍。
九头太岁钟竞年只听得汗流泱背,惊震不已,声泪俱下地道:“有这等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这就回去,通知所有的弟兄们,和程中和算清这笔血海深仇!”
话毕,他高大的身子霍地站了起来,又是一抱拳,道:“小弟去了!”顿足而起,向外射去。
他含怒而发,去势如箭,晃眼间从已到了门口。
蓦地,却又见他倒退而回,巨目圆睁道:“莒儿,你待怎的?难道你对我有什么疑心不成?”
敢情,他人到门口,只觉得眼前一花,忽见史莒当门阻住了去路,他去势原猛,不是止不住身子,收势不及,直向史莒身上冲去。
哪知竟似冲上一堆棉花,一股非常柔和的弹力,把他轻轻送了回来。
九头六岁钟竞年无端被阻,难怪他要不乐了。
史莒满面笑容,躬身道:“钟叔叔,你就这样准备和程中和翻脸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含怒道:“老夫自愧于心,说做就做,难道你意犹不足?”
史莒道:“钟叔叔的盛情,小侄知道,只是小侄这次请你老人家来此的原意,并非要钟叔马上向程中和发动复仇。”
九头太岁钟竞年一怔,道:“你不打算复仇,到‘梵净山庄’去捣什么鬼?”
史莒道:“说来又是一篇长话,钟叔先请安坐,小侄自当详细禀明。”于是,话说从头,史莒把犯险身入“紫府神宫”所见所知说与九头太岁钟竞年知道。
最后,长叹出声道:“小侄幼承母训,深知大我小我之别,因此暂时搁下个人私仇,以武林安危为重,不知钟叙以为然否?”
九头太岁钟竞年愕然者久之,举目四望,只见人人面上一片茫然神色,似乎内心之中都对史莒母子兴起一对高山景行的感想,愈觉其高,也就愈觉自己的渺小,更愈觉程中和的卑劣可耻。
九头太岁钟竞年慨然叹道:“莒儿,你如此胸襟气度,愚叔真为程中和惭愧死了,怪不得文老前辈和高老丈……”说到高老丈时,他因不识其人本来身份,只以他高据上座,凭着江湖经验,料非常人。故才随便带上一句,而且还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罗老哥哥等人,都扬弃了程中和而维持于你,莒儿,你有什么事要叔叔做的,叔叔万死不辞!”
史莒躬身道:“多谢钟叔,将来自然少不了请钟叔帮忙,现在且让小侄请钟叔见过小侄二位恩师,以便谈话。”
于是,请九头六岁钟竞年重新与三九散人文尚义和云里金刚高天云相见。
三九散人文尚义威名久著,史莒拜他为师是合情合理之事,但当史宫为他引见高老丈时,他却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位卖油饼的老头,高明到足为史莒之师,不由一愕,拖拳道:
“老前辈隐迹风尘,晚辈有眼无珠,竟失之交臂,罪甚罪甚!尚望不吝见教。”
云里金刚高天云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小老儿高天云愧为人师,倒叫钟老弟见笑了。”
“高天云?”九头大岁钟竞年遂听之下,只觉这名字好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他到底是怎样的人,虎眉一蹩,窘态毕观。
西令罗骥笑道:“钟老弟你难道连鼎鼎大名的云里金刚高天云老前辈都没听说过么?”
九头太岁钟竞年失惊:“哦!”道:“原来是高老前辈,晚辈今天的人真是丢到家了。”
“哈哈!钟大总管,你道老身又是谁?”胡姥姥扭腰而出,指着自己的鼻子,也凑上热闹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失眼高天云于前,加倍地小心笑道:“晚辈眼拙,请老前辈谅宥。”
胡姥姥笑得打趣道:“我胡姥姥可不敢当你老前辈之称,你还是照旧称呼,叫我胡姥姥!”
九头太岁钟竞年讪讪地笑道:“老前辈,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彩虹女许萍道:“胡姥姥乃是愚嫂奶妈,为家母昔身前四将之一,钟叔叔就跟愚嫂称她一声‘姥姥’吧!”
九头太岁钟竞年笑道:“姥姥,晚辈失敬了,我空为‘梵净山庄’总管之职,想不到在松桃一地丢了这个大人,惭愧!惭愧!”
胡姥姥笑道:“倒霉是我才对哩!我今后再也不好意思收你的酒菜银子了!哈哈!哈哈!”接着连呼:“摆酒!老身代莒儿先请你一顿!”
席间,大家心平气和的从长交换一番意见。因此一些计划与布置,又周详了不少。
当然,为免影响南北武林原有的团结,以备对付“紫府神宫”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