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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处看了看,小天使们在空中静静的成对成对的睡着了,圣母在她的座位上睡着了,大师在玉石台阶附近一处蒲团上闭着眼打坐,而寡苍则不知去向。
我想了想,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音的朝东西方之间的真理之门走去。
到了门地几年,我摸了摸透明的界壁,想着该怎么过去:彩月现在已经还原成了卡片模样,再想让她变成披风带我过去,怕是不能。
在原地站了会后,我脑中猛地划过一个想法,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我拿着彩月的卡片在眼前的透明玻璃璧上刷了一下。
下一秒,那玻璃壁竟真的像科幻小说里的那般,从中间分开了。
我摇头笑笑,将彩月收起来。
在通过的瞬间,我想了想,又回转过身,从身后捡来一块有些破旧的大石,将之卡在了两块玻璃门之间,然后侧身穿了过去。
等通过之后,我看了看被石块隔开的门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动那块石头。
我漫无边际的走一路停一路,在路过倾城洞府的时候,我顿了顿,没有停留,继续走了下去。
就这样一路到了盲聋谷之后,我有些费力爬上了那个有些彩色布袋旗帜的城门。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边只有一丝隐约的白线。风吹得彩色旗帜呼呼作响,有些凉,却还可以忍受。
我站了一会后,就地坐了下来,想了想,又把用绳子绑在腰间的阿兰送我的那幅莲花水墨图给取了出来。
展开莲花图,看了会后,却没有想象中的宁静。
反而是一直有首有些熟悉的低低的哀婉的似梵唱,又似离歌的乐曲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回响。
如是再三后,我索性将画卷重新卷好,系了回去。
好半晌,坐不住的我,又开始上下捣鼓起来,最后,我把彩月取了出来,对着她自言自语:
“寡苍说,我可以重新设计你的功能。刚才刷开真理之门,算是其中一种。可是,除此之外呢?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改变,所以我也想象不出来你除了现在的卡片模样还能变成什么样子。我不喜欢挪窝,所以,再让你变成飞毯也没有意义。啊,”我想到什么,开心对彩月道,“不如你自己说说吧,彩月你想变成什么样子,拥有什么样的功用?”
良久,没有人出声。
我有些泄气的一把靠在身旁的墙上,出神的望着天边慢慢出现的一抹橘红道,“我真的拥有自己的真实情感吗?真的有吗?对小九的悲伤,对黄莺和胡生爱情的感动,对瞎子和聋子的惋惜,对阿兰和绛武的同情,对阿屋和小鲤鱼的祝福,对西方文明的欣赏,还有对这一段短暂旅途的唯一的同路人寡苍的在意,这些情绪真的是属于我的吗?不是虚假的,只是为了假装自己其实有感情,才伪装出来的吗?不甘平庸和在劫难逃,我似乎哪种都不是啊。我这样的,浑身空荡荡的,比胡家老主那帷帽下空挡人形还要虚无的人,究竟是为何存在的呢?”
不知这样坐着看了多久,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寡苍坐在身旁。
“你怎么会在这?胡生的弟弟呢?接到了吗?”我问。
“接到了。”他点点头。
“噢,”我答,“那你现在怎么还在?不是说接完人,就不回来么?”
“本来是不准备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天道又交给了我一个任务,所以我又回来了。”
“什么任务?”我有气无力的道。
“帮助你找到真实感。”寡苍答。
“那我要是永远找不到呢?”我把头枕在膝盖上,歪着头问。
“没关系,这个任务据说是可以永久进行的。”
“噢——”我拉长音节,不去看他的笑颜,将手中彩月举高,对着我们二人道,“彩月,我想到了,你现在这样其实还很适合做镜子和微型相机,来,为我们拍张照片吧。”
“好的,主人。”回答的声音是个很冷静的女声。
伴随着一声‘咔擦’的声音,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张合影出来了。
我将那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光芒的彩色照片拿在手心,仔细查看起来。
——上面的白衬衫少年笑的无比绚烂,眼神亮亮晶晶炯炯有神。而旁边稳若树木的长衫男子,则眼神和煦的望着少年,带着些许宠溺,一眼似万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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