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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它从来不是让人抛弃一切,而是舍弃了众多杂念和虚荣欲望之后,找到那唯一的珍宝的空宁。
突地——
“唉。”很轻的一声属于男子的叹息之声。
我四下看了看,院子里依旧是除了我和莺姑娘娘外再无他人。
难道是这红杏树听多了这乐曲之声,所以成精了?
“噗。”是又一曲吹奏完后的黄莺的笑声。
我不禁脸红了红,难道我又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黄莺走过来笑着道,“多情公子,那个声音不是红杏树的。”末了,不知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自然也不是什么鬼怪。”
“那?”
她摇头笑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我说了句,“还请多情公子后退两步。”
“哈?哦,好。”我慢半拍的往后退了两大步。
我才刚走开两步,只见,那红杏树的我站立的方位的前方的那一块树身,开始莫名的往外凸了出来,最后成了一个人形。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形,男形继续往外凸,最后,一个着青衫的俊秀男子便从那树中走了出来。
我捂着有些受惊的心脏,用有些委屈的眼神看了黄英一眼:
还敢说先前的声音不是红杏树!这分明就是树变活人啊!
“哈,哈哈,多情公子,你,你这眼神,咳——”呛到了。
“好了,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站着了。”男子将不知从哪变出的一方薄毯裹到黄莺身上后,便领着她到圆桌便坐了下来。
“唉?”我有些惊愕,忙追问道,“莺姑娘身子不舒服吗?”
黄莺将薄毯拢了拢,这才笑着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女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身子不爽利。我先前已经喝了些缓解疼痛的药了,现在许是在这凉风中站太久的关系,所以稍感不适。”
“原来是这样。”
说完我有些奇怪的看向站立在黄莺身后的青衫男子:
黄莺虽身体不适,但吹奏了那么多首曲子,一首不见气息紊乱,可见她意志力甚为惊人——而这男子甫一出现便听出不同来,由此可见他对黄莺的了解程度。
黄莺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回头笑着解释道,“这位是住在隔壁院子的胡生公子,”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亦是我先前说的幼时送我银饰的故人。”
——即是比邻而居,又双方有情,那为何莺姑娘最先引我来此的曲子却充满了浓浓的哀思之情呢?
想不明白,干脆暂时放下。
我按捺住疑惑的点点头,对着男子作了一礼,“胡生公子你好,我叫多情。”
男子点了点头,道了句“有礼”后,再度沉默下来。
我不知说些什么,所以亦跟着沉默下来。
“今晚的月色好美。”黄莺突地赞叹了句。
我闻言朝天望去——
果然,不知何时起,久等不至的洁白的圆盘已高悬于天上。
“明日,清晨,便是道主来迎你的日子了吧。”黄莺叹了口气道。
胡生闻言身子一僵,没有回话。
“真快啊,时间。”黄莺身子往后仰了仰,靠在身后男子怀中,“那日我在院中练字,而你因为贪玩爬着红杏树到了我家的院子上空最后失足悬挂在高高的枝桠上的模样仿佛还是昨日。”
“莺莺——”男子开口唤了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黄莺像是没听到般继续回忆道,“在那之后我用梯子救下了你,然后我们因为红杏树的归属问题,争执了大半天:你说红杏树的根在你家,所以一定是你家的。我说,红杏树长得那么茂盛,一多半都到了我家的院子,所以肯定是我家的,还有,你现在掉在我家的院子这边,所以你也是我家的。哈哈,我到现在还记得你那时红透了的脸的样子,也不知是被我的蛮不讲理给气的,还是被一个女子竟然那般厚颜无耻的说一个男子是她家的给羞得。”
“我是被你的胆大给惊得,”男子轻声道,“从那时起你的模样也深深的印在我心里。”
黄莺在男子怀中蹭了蹭,露出一个得意地笑容,然后继续说道,“自那以后你每日都会站在院子的上方和我争辩,虽然总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就这样吵吵闹闹过去了两年后,你爷爷的任命便下来了。你只来得及拜托一个小厮来和我说明情况,然后便被家族里的人严密看守了起来。我初时什么都不懂,所以以为你只是短暂的消失而已,所以我依旧日日在这树下等阿等,等过了十岁,然后十五岁——”
“对不起,莺莺。”男子心疼的道歉道。
“不,你不用道歉。”黄莺转过身面对着他,“你家和我家这小门小户不同,你的家族是传承超过千年的世家,连现今的皇帝都得敬畏三分,若不是这颗比邻而长红杏树,我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你有丝毫的关联——我或许会像别人家的女儿一样,13岁以前一直待在闺阁中识几个方便以后管家的字,14岁便在父母媒人的安排下和人定亲,15岁便嫁到公婆家相夫教子,而不是到了现在快18岁,依旧是待字闺中。这样,虽有些累的爹娘要承担外人的闲言碎语,但,我无悔。我已经想好了,明日你走后,我便扮上男装,效仿那远古时期的花木兰,去从军去。”
“什么!莺莺,这万万不可!”
“等等,什么是远古时期的花木兰?!”
同时出声的是胡生和一旁听了许久的我。
黄莺先是拿手抚了抚胡生的手,让他稍安勿躁,然后转身面向我,“花木兰不是我们这一劫的人物,是上一劫上古时期的文化演绎中的虚构的女英雄,难道多情公子不知吗?”
我这时再无从像之前隐瞒自己不记得自己名字时那般的轻松,我仔细把先前黄莺话语中我不懂的字眼组在一起:修真世家,道主,任命,上一劫,上古时期——
我越想越是心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本以为我是来到了一个架空的不知名的类似古华夏的时代,可现在,我却有些不确定了。
什么上一劫之类的,莫名的就让我想起消失的亚特兰蒂斯和玛雅预言里的五次毁灭和重生周期。
难道说,我来到的不是过去某个时代,而是遥远的,地球已经毁灭的未来吗?这里不但没有科技文明的影子,反而是修真文明昌盛?
☆、我们的祖先
“多情公子,你还好吗?”
听到这近在耳边的关心声,我猛然回神,忙说道,“啊,没,我没事。”
见我不愿多说,黄莺便也不再多问,然后继续先前从军的话题对胡生说起来,“从军之事你不必太过紧张,这只是我目前一个不成形的想法而已,毕竟参军具体的情形我也不了解。”
胡生闻言眉峰稍展,“即使如此,莺莺你不如就干脆放弃这个念头,就安安稳稳的待在家中——”
“然后呢?”黄莺冷静的看着他,“我今年年末就满十八岁,我又能在这闺中安稳几年?”
听闻此言胡生刚刚舒缓的眉再度皱得死紧,他嗫嚅了下,最后无声的叹口气。
好半会,我见他二人只是沉默的站立,再无人说话,便主动打破沉寂道,“莺姑娘,胡公子,你们这般为难到底所为何事,能讲于我一听吗?或许我能帮下忙呢。”
胡生听我说完淡淡睨了我一眼,抿了抿唇,一脸的不相信。
黄莺面上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她笑着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对我说道,“多情公子,还请坐。我和胡生的故事不长,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的清的。”
“好。”我点点头,顺从的坐到对面,只等着黄莺为我解惑。
隔了一会,黄莺开口了,令我没想到的却是,她是以询问我的身世开头的:
“多情公子可是自小没有什么亲人和长辈,孤身一人长大?”
我愣了愣,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只是点点头。
“原来如此,”黄莺理解的点点头,“这样一来我就能明白公子之前对花木兰的事情是那般反应了。按理说,这该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哪怕是从未读过书的普通农人家里,也不会不知。”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什么上古,劫数什么的,如果人人知道并承认那些是真的话,不就说明曾经有过一个和你们现今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吗?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你们所在的世界有朝一日也会消失不见吗?”我不解的看着黄莺。
“这个,”黄莺笑了笑,然后打了个比方道,“这就好比小孩子知事以后就会问为什么一样,他们看到一条河流,会想知道这条河的源头和终点会在哪里,是什么样的。不管是真是假,人总会希望自己是有根的,而不是凭空冒出来的。所以,对于上一劫的传说,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它已经存在,并流传下来,那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至于多情公子你说的,我们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想像上一劫那样毁灭和消失什么的,”她说着望向天边硕大的圆盘,“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个人能力不可及的问题,既然不可及那就不去不管他,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知足常乐吗?我看着她面上的笑容,不禁愣了愣。
好一会,她收回视线,继续之前的说道,“我不知多情公子眼中的世界是怎样,但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家族和祖先还有传统是顶重要,为了这些,许多的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
“这可以舍弃的东西中就包含了儿女私情这一项是吗?”我询问道。
黄莺笑着点点头,“不错。”
“可是,这是不对的不是吗?”我激烈的辩驳道,“所谓家族乃至国家,难道不是为了人们的幸福而存在的吗?如果他们的存在需要靠牺牲人们之间的真爱才能存在,那与牢笼何异?”
“多情公子说的极是。但,”她直视着我的眼道,“万事万物,只要是有生命的物体,都是在运动的。流动才有水流,吹动才有风声,燃烧才有火苗,同样血液流动、心跳动人才会活着。人需要有七情六欲,人生才不至枯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