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颔首,破涕为笑,“皇上安排周妥,臣妾深感圣恩。”
“格格怎么就不多睡会儿?”蓉姑姑把披风轻轻披在我的身上,又递给我一盅茶。
“心里头装着事情,觉便不得好睡。秋深露冷,御寒的物品要早早给愉妃和蓉嫔送去,知道吗?”我低头抿了抿。
“奴婢知道。”蓉姑姑一边给我梳洗,一边问道:“格格所求之事,皇上已经悉数答应了,还有什么事要格格烦心的呢?”
我叹了口气,拿起一支发簪在手里头把玩着,“宫里头只有惹不尽的事端,万事岂会尽如人意,今天看似是赢了,或许就是明天败局的伏笔呢……”
蓉姑姑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不再接话。
高公公办事是越来越讲究效率了,我才晨昏定省回宫,旨意便已达六宫。一子一弟娶的都是当今的名缓淑女,又得圣上赐婚,顿时六宫惊动,纷纷前来贺喜。
珍姑姑趁给我整理衣妆的那档儿,轻轻在我耳边道:“奴婢闻得纯贵妃一听到旨意就晕了过去,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我的眉间轻颦,心中倏然一紧,“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她身子本就不好,真个气上心头,有一字半字不堪的教落到皇上的耳里,不但浪费了我一番心血,恐这喜事也办不成了。”我遽然起身,“随我去永和宫。”
刚走到门外,碰上蓉姑姑入内,我便吩咐道:“赶快通知愉妃去,愉妃自会明白了。”蓉姑姑领了命,立刻就去了。
珍姑姑拢一拢我微冷的手,“已经到这一步了,娘娘走吧。”
我颔首,大步朝永和宫走去。
才走进永和宫的正殿,就听到纯贵妃断断续续的骂声,我蹙着眉与珍姑姑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还好我来早一步,这些话要教别人听到,于她,于我不知该如何自处。一旁的宫女早吓得魂飞魄散,只晓得纷纷低下头跪在地上。
我走进寝室,只听到纯贵妃口口声声地谩骂道:“这贱人根本就是存心来报复的,要报复抱在我一个人身上足矣,何以要连累我的家眷——”
我身量一闪,立站于纯贵妃面前,她立刻吓得面容涨紫,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玉曼素来忌我几分,此刻因为心虚,更是怕我了,赶快给我搬了张椅子,便退到一边去。
我缓缓坐下,每每看着纯贵妃,心头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慨——既爱又恨,曾经的姐妹情深,何以今天要变得如此反目成仇,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么?
泪痕红浥鲛绡透(1)
其实于后宫这么多人里,我最不愿意对付的就是苏盈,虽然我知道那些年她为高氏作了多少恶行,但我终究还是放过了她,为的只是记忆中那杯难忘的夏荷茶,她是第一个对我伸出缓手的人,这样的情分自是别人难比。
“真的要这样么?”不到最后一步,我对她还残留着一丝最后的情分。
她嘴角含了一缕浅笑,“正好你来了,我也不用烦心怎么去劳你大驾!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么?我对你提的明明是与大阿哥的婚事,怎么今天却变成你那庶出的弟弟!我今天就是抗旨也要圣上给我评评理!”
往日她还会有所顾及地尊称我一声“娘娘”,今天却一句“你、我”唤得好不舒爽。我冷笑一声,“我那天只记得答应与你结为姻亲,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是大阿哥的婚事。”
苏盈不觉脸色微变,指着我道:“你——”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玉曼赶紧过来照料,良久她才回过一口气,恨恨地看着我,“素闻娴贵妃惯会左右逢源,想不到还晓得厚颜无耻,言而无信……”
“娘娘大胆!娘娘该注意自己的身份,这样不堪的言语,不但有失娘娘的身份,更是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珍姑姑颤声道。
苏盈抬手对着珍姑姑就是一巴,珍姑姑气得满面通红,我也微微震惊,苏盈指着珍姑姑道:“别以为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本宫就不敢打你,今天本宫就要代你的主子好好的教训你,教你知晓什么是不分尊卑,以下犯上!”
“够了!”我拉开了珍姑姑,冷眼看着苏盈,方才对她的一点怜悯与情谊已经荡然无存。
“够了?什么叫够了?是我忍够了!我比你先进宫,又年长于你,却要口口声声地唤你姐姐,皇上登基,你也是四妃之首,及至贵妃,你无德无子,凭什么高我一等!”
我从来没有见过苏盈这样,甚至把以往的怨气都一次发泄出来。我轻吸一口气,“这都是圣上的旨意,并不是我欠你的。荣成早已过继给我额娘,以嫡子的身份重新入朝为仕,堂堂一等承恩公的嫡子,我还郑重地向皇上请求赐婚,难道对你家还算屈就吗?”
“就你家那不成才的庶子也堪配我的妹妹么?”苏盈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愤愤地说道。
“眼下就只有你和我了,你敢说当年杏儿的死与你丝毫无关?不是因为你和高氏狼狈为奸,杏儿会死得那么惨?荣成又会至今尚未娶妻?”我冷冷地盯着她看。
苏盈脸色微微一变,好像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穿一样,连忙转移话题道:“一事还一事,就是真关我事,难道我还得赔上我妹妹不成?”
“姐姐这么说,难道当年的事姐姐真有责任?”
我一回首,看到弘历正抱着永琪,旁氏一起的正是愉妃。
“皇上,我……”苏盈想解释些什么,但始终没有说下去。玉曼赶紧奉上茶,在一边小心侍候着。
弘历把永琪交给了愉妃,一脸阴晴不定地向我走来。“地面寒湿,怎么还跪着呢?”他温切地想要扶我起来。
我却摇了摇头,“臣妾不才,令皇上烦忧了。”
弘历转脸望向苏盈,苏盈只是低下了头,光线透过格子窗勾落在她的侧脸上,使她显得更加苍白了。
“好端端的一桩喜事,怎么闹成这样呢?”弘历微怒地问。
苏盈见弘历含怒,眼中立刻微见泪意涔涔,把身旁的圣旨交到弘历的手中,“求皇上给臣妾做主!”说罢她就要跪下,她身子本就虚弱,现在更显得不盈一握。
“你既病着,有什么话坐着说就是了。”弘历心软,未等她跪下便亲自扶着了她。
苏盈闻言毫不掩饰目光狠狠地看向我,“臣妾向娴贵妃提的明明是臣妾的嫡妹与大贝勒的婚事,不知怎地却便成是与她庶弟的婚事……臣妾的嫡妹再不济也不至于要嫁给一个曾经*后宫的罪臣……”她特别地加重了*和罪臣二字,
闻得“嫡庶”二字,弘历沉静的脸上已不由一搐,再听到“*”、“罪臣”几字,面上还未露出什么,指尖已颤颤抖索,想是动了真怒。
她这话说得极辛辣,但我只是静静地跪着,一句话也没有辩解,弘历不觉更添了一分疑色,怔怔地问道:“纯贵妃说的话是真的吗?”
愉妃已经把永琪放落在地上,任其自己玩耍,她缓缓走近,向弘历福了福身才道:“不是这样的,这事情臣妾也清楚,前些日子臣妾来永和宫探病的时候,亲耳听到纯贵妃跟臣妾说想把自己的妹妹许给娴贵妃的弟弟,还拜托臣妾去说亲的。”
苏盈闻言立刻变了脸,指着愉妃大声喝道:“你说谎!愉妃一定是被收买了!”
弘历眉头紧蹙,忍不住伸手按在眉心轻揉不已,他看着我问:“究竟盈儿跟你说的是大贝勒还是荣成?”
我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弘历,“都怪臣妾糊涂,只闻愉妃给我提过纯贵妃属意的是荣成,那天也没有多加确认。”
弘历抬头望向愉妃,“海佳,你从来都不会对朕说慌的,对吗?”
愉妃颔首,“臣妾从来不敢对皇上説慌,那天纯贵妃说的的确是荣公子而不是大贝勒。”
苏盈轻蔑地瞥了愉妃一眼,讪讪地笑道:“不过是一丘之貉!愉妃居于永寿宫,五阿哥又是娴贵妃的养子,难道她就不怕说错话遭人报复么?她怎么会对皇上说真话!”
泪痕红浥鲛绡透(2)
“纯贵妃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愉妃跪下来诚恳地对着弘历说:“臣妾自知有罪,但臣妾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的确有人对臣妾晓以利益,但那人不是娴贵妃,而是纯贵妃!”愉妃转过脸指着苏盈说:“当日纯贵妃亲口对臣妾说只要让娴贵妃娘娘答应了这桩亲事就帮助臣妾的族弟升为四等侍卫……”
“你……简直说谎都不打本了!本宫贵为贵妃为什么要去笼络你这个侧妃?”苏盈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涨红,恨极地望着愉妃几欲张牙舞爪起来。
“你激动些什么呢?先听愉妃把话说完。”弘历有些不耐烦。
“纯贵妃之所以要拉拢臣妾,是因为她的妹妹并不是嫡亲的,她怕娴贵妃知道后会不答应所以才会给臣妾许下这些条件。”愉妃这话说得极轻,但却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大家都惊起。
珍姑姑冷嘲了一声:“原来不过也是庶出,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你太让我失望了!”弘历望着苏盈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亲自搀我起身,微微动容,“你一直没有辩解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满脸委屈神色道:“其实“嫡、庶”于娴儿并不重要,臣妾看姐姐这么有诚意,又想姐姐卧病已久,如果能有件喜事给冲冲或许也是好的,想不到会变成这样。”我眼圈微红,紧紧地捉着弘历的手,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皇上也知道荣成早就过继给我额娘了,也告了宗嗣作为阿玛的嫡子出仕,而且“*、罪臣”之说……”
我说不下去了,愉妃接了口继续往下说:“当初太后也没有对荣公子定罪,何来罪臣之说?而且刚才皇上与臣妾都听到纯贵妃承认当年的事与她有关,如果这是事实,就可怜了无辜枉死的杏儿姑娘,臣妾还听闻当年娴贵妃娘娘因此事受到株连而被禁足,吃了不少的苦头。”
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