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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到苏月说若是让外院的知道,她就要被撵出王府,如果那样的话,她一个没有身份的丫头,要进将军府根本不可能,那么她要扭转命运的期望也成了泡影。
她必须想法子在济川王府里留下来。
重新树立起决心的宋娴于是对苏月道:“阿宁一定会求得殿下原谅。”
见她回答得如此笃定,宋娴的情绪也缓和些,点头道:“眼下一顿责罚总是少不了的,等领了罚,你自己再去向殿下认错。”
于是宋娴便十分自觉的去领了罚,而后跪在李容褀的房前请求原谅。
李容褀显然气得不轻,直到傍晚也没有从屋里出来。
宋娴如今这身子却不大经得起折腾,到了傍晚已然是十分吃不消。
特别是这天,才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层,白日里有阳光倒也好些,可一旦入夜,凉风就像没有把门一样嗖嗖的刮,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
可要表达道歉的诚意,却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宋娴无奈,只能继续在李容褀的屋前跪着。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深,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庭院愈加的寂静下来,仆婢们忙完了一天的活计,陆续的回到屋子里取暖,只能瞧见李容褀的房里还隐约有灯烛的光晕。
见此光景,宋娴心道这莫不是要跪上一夜才能作罢。
她举目朝四周望了望,尊贵的二殿下自不必说,肯定早就歇下了,至于其他人,这更深夜重又风雪交加的,应当也不会有谁没事出来溜达。
忖着应当无人再从这里经过,她便自雪地里起身,迅速的躲到了屋檐下。
她寻了处避风的墙角蹲好,搓着冻僵的双手,暗自嘟囔:“我端正在这里跪了一日,也未见他动容,若真跪上一夜还不得冻死,所谓兵者诡道,摊上他这么个不体恤下人的恶主,且还需懂得变通才是,不然如这身子原来的主人那般,岂不成了个枉死的傻鬼。”
她努了努嘴,说服自己之后便拢紧了身上的衣袍,就着墙根打起盹儿来。
然而宋娴并不知晓的是,那屋子里的二殿下实则还未曾歇下。
此时的他正端坐于书房中,手里那本书册已经看了数个时辰。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偶尔想起他翻动书册的声音以及灯烛的噼啪声。
这却苦了在一旁侍奉的婢女,勉强撑着困意直到夜半,始终端着一口气不敢轻举妄动。
也不知今日二殿下怎的如此好兴致,一本书看到夜半也不放下,这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听见他偶尔的咳嗽声,婢女连忙上前为他换了一盏热茶。
重新将茶盏摆至他手边时,那婢女终于忍不住,低声的劝道:“夜深了,殿下不如歇下吧,这样熬着伤身子。”
然则她话音刚落便触到一抹极锐利的眼锋,却见那二殿下微掀眼帘,原本极惑人的眼眸在充满怨毒的眸光下让人胆战心惊。
他并未曾开口,却仿佛在说着,主子的事岂容你指手画脚。
婢女领悟了他的意思,再不敢妄言,连忙低下头退至一旁。
李容褀的目光回到书册上,又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头也不抬道:“那个丫头还在外面跪着吗?”
“诶?”婢女愣了愣,才意识过来二殿下是在问自己话,下意识的抬头往窗上看去,见窗纱上布满了冰菱才想起这么一回事。
若是不是二殿下提起,她都已经将那早上犯了错的丫头忘到了脑后。
她于是连忙应道:“说是若未求得殿下原谅便要一直跪下去的,想必是还跪在外头的。”
婢女小心翼翼的答着,抬眼朝桌机旁偷觑,却见李容褀仍将注意力放在书册上,再无别的问话。
他又接连翻了几页书,却忽然阖上书册起身。
候在一旁的婢女以为他总算是要去就寝了,连忙的上前准备服侍他歇下。
怎料那婢女刚有了些如释重负之感,却见自家主子并未往寝屋里去,而是缓步踱至了窗前。
李容褀在窗前立了片刻,然则窗上的雾气及雪菱过多,外面光景只隐约瞧得些轮廓,竟是白茫茫一片,并没有瞧见人的身影。
他便蹙了眉,又折返回来,转而朝另一侧行去。
那婢女见状忙跟上去,不安道:“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李容褀却不答话,仍径直往前行。
婢女跟着他出了书房,又穿过厅堂,见自己主子这是要往门外去的意思便吓得脸色都变了,忙追上去压住挂在门口的帘子:“这可使不得,夜里风大寒气又重,殿下出门要受寒的。”
李容褀并不是个听劝的人,只瞥了她一眼便自顾自的去掀锦帘。
那婢女自不敢与他抗衡,却又还是担忧他的身子,只能着急劝道:“殿下且缓缓,容奴婢取件衣袍来披上也好些。”
然而不等她说完,李容褀却已将锦帘掀起。
毕竟是在数九的天里,那屋子里暖炉地笼等物一应俱全,齐齐的烘着,尚且不曾觉得,如今这寒风扑面而来,着实浸骨得很。
李容褀捂嘴轻咳了两声,却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庭院。
那庭院的地上布满了皑皑白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浅光,然而他的目光在庭院中扫视了一遭,却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寻到。
李容褀眸中的怨毒不觉又深了几重,唇边亦现出嘲讽的弧度。
然而正当他收回目光准备放下锦帘的时候,蜷缩在墙脚下的一团黑影却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于是停下动作立在门边,定睛朝那团黑影看去。
蜷在墙脚打盹儿的宋娴丝毫不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睡梦中仍觉寒冷,不由的拉了拉衣袍尽量将手脚都覆盖住。
此时那名婢女已经取了大氅出来,恭敬的给李容褀披上,抬眼之际亦注意到缩在墙根处的宋娴,心中不禁同情于她,表面上却不得不想主子之所想,欲上前去将她叫醒再交由二殿下处置。
出乎意料的是,看着这全然将王府里的规矩和权威不放在眼里的丫头,李容褀竟没有立即发作怒意,反而将她拦住,并问道:“这丫头过去不曾见过,可是新来的?”
见主子发问,婢女连忙躬身应道:“是外院的丫头,名唤阿宁,年前秦管家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
婢女说完,只恭立着等二殿下发落,不想他只是轻“嗯”了一声便退回屋里。
至于外头的人,他全似将她抛到了脑后,再未提起一句。
次日天将明时,宋娴自梦中惊醒,见天色还早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到院中端正跪好。
不一会儿就有伺候梳洗的仆婢们排成行的进去伺候。
宋娴够着脖子往窗户上瞄,原想瞅着机会等李容褀身边伺候的婢女出来,好央她领自己进去认错。
然而她左盼又盼,婢女不曾盼出来,竟盼来了那屋里的主子。
今日李容褀竟要出门。
只见他罩着一身雪狐裘的大氅,领口露出素白镶金丝的衣襟,乌发以金簪正束,将那张惊若天人的脸毫无遮掩的露出来,安安静静立在门口时,着实一副神仙模样。
一见着他,宋娴便连忙的伏身告罪,说得是言辞恳切、感人肺腑。
这边厢她扮得尽心尽力,可那边厢李容褀却只抬眼略瞥了她一遭,接着便似没瞧见她这个人似的绕过她往前行。
见他经过自己身边,转眼就要离开,却又对自己的致歉没个表态,宋娴便急了。
她连忙挪动身子,又朝着他的身后跪好,数番告饶之后也还是未收到他的任何反应,便索性豁出去,对着他的背影道:“殿下若是不说话,便是原谅奴婢了。”
这话竟果真令李容褀顿足。
宋娴怀着紧张的心抬眼偷觑他的背影。
却见他逆光站在雪地里,削肩因为不时的轻咳而微颤。
然而他却只是顿住脚步,叫宋娴等了许久也没有开金口。
最终他还是什么话都没留下,继续的提步前行,只闻得身后传来丫头的声音:“谢殿下大恩。”
☆、刁难
这件事过去之后,宋娴以为总算逃过了一劫。
横竖李容褀这里是指望不上了,她只盼着安稳过完这几日,等回了外院再想法子接近王府的其他几位主子,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却接踵而至。
这一日她只被安排做了些杂事,次日也没有再被要求去服侍李容褀更衣,原以为后面的数日可安稳了,却不想堪堪忙完了早上的活计,苏月竟让她去书房里服侍。
宋娴闻言大骇,惊恐的对苏月道:“苏月姐姐就不怕二殿下见了我气得旧疾复发。”
苏月却只道无妨,叮嘱她注意规矩之后便催着她过去。
一路行至书房前,宋娴心下都是忐忑不安。
对于苏月的安排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求得二殿下的原谅,转眼又让她去服侍,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况且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叫她如何再面对那李容褀。
再说了,就算她能若无其事的服侍他,依照李容褀的脾性,只怕也不得再让她靠近吧。
就这样,她在书房门口的那道垂帘前踟蹰了许久,才终于一咬牙,硬着头皮掀了锦帘进去。
踏入屋内的一刻,宋娴却不禁为眼前所见而惊叹。
这二殿下书房里的书可比她想象的要远远多上许多。
屋子的四壁,除了靠窗的那边安置着桌机坐塌,其他各处都立着书架,且书架上都摆满了书,几乎无一空缺。
这全部的书册加起来即便没有上千恐怕也有数百本了。
宋娴儿时也曾因为好奇溜进父亲的书房玩耍,因为父亲是武将,所以当时在书房里翻到的书册多半都是描绘行兵打仗的,如今看这里的书,显然涉猎更加广泛。
惊叹之余,宋娴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
今日且不能再大意,定要万事小心。
她这般提醒自己,继而放轻了步子往屋内行去。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李容褀正坐在窗边的矮机前翻看书册,手上执一支羊毫,偶尔在旁边的宣纸上写下几行字。
听闻他因自小身子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