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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今情势紧急,不容犹豫啊殿下!”马车外那人抬高声音谏言,语调里尽是焦急与惶恐。
李容褀不理会那人,将宋娴的手攥进掌心。
宋娴与他相识片刻,却又挣扎着抽回手。
她再无力气说话,只能凝视着李容褀的双眸点了点头。
李容褀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又倾身吻了吻她的额首,不舍道:“你放心养伤,等恢复些,我就立刻派人去接你。”
宋娴扯出一抹笑,又点了点头,用目光催促他赶紧离开。
李容褀又踟蹰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来转身下了马车。
要尽快赶往三十里外的郇城,乘坐马车已来不及,李容褀和数名护卫只能改为骑马而行。
宋娴待在马车里,听见李容褀策马挥鞭的声音传来,而后马蹄声越来越远,她所在的马车也重新起行。
周遭安静下来,没有李容褀在身边,她十分轻易便又陷入昏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在马车忽然刹住的一阵摇晃中醒来。
因为牵动到伤口,宋娴疼得冒出一阵冷汗,原本模糊的意识也清晰起来。
她并不知道马车最终要到哪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只觉得马车外安静得出奇,没有街道上的喧嚣人声,也没有交战和打斗的声音,只隐约听到些虫鸣。
锦帘从外揭开一角,有阳光照射进来,刺得宋娴下意识的闭上眼。
原来天已经大亮,也不知李容褀他们是否已经安全的出了城。
宋娴逐渐适应了光照,心里还在为李容褀担忧。
由于胸口处仍然疼得厉害,四肢也都使不上力,宋娴不得起身,只能移动眼眸往车门处看去。
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容又映入眼帘,想必也是他自告奋勇要护送她。
宋娴于是朝他略略颔首,以示尊敬。
男子亦向她回礼,目光却有些阴沉。
片刻之后,男子彻底掀开锦帘,上得车来。
与此同时,宋娴的目光亦在匆忙间扫到他身后的光景,却见车外是茫茫一片是齐腰的荒草,再没有别的东西。
如果说是要将她带到这种地方来养伤,任凭谁也是不信的。
此时宋娴已经有些隐约的预感。
果然,在看向那名男子时,宋娴才注意到他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直觉告诉她,那不会是疗伤的汤药。
似乎觉察到宋娴眸子里隐含的情绪变化,男子也不急着将汤药递给她饮,而是在对面的软塌坐下,不徐不疾的对她道:“姑娘是个明白人,想必也无需我多言。”
他半遮半掩的说了一句,而后目光一沉,忽换做一副狠戾的嘴脸。
很显然,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继续对宋娴道:“在这世上原本殿下是没有什么牵挂的,可眼下有了姑娘,对于殿下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想必姑娘也知道殿下的性子,若说姑娘在半路上被人劫杀,殿下必然要报仇,一时冲动坏了计划事小,若是因此而令殿下受伤、甚至送了性命,姑娘只怕也不能心安。”
说到这里,他却顿了下来,握着半冷的汤药逼至宋娴跟前。
“这药喝下去,不消片刻时间就过去了,姑娘放心,没有什么痛苦,死后若查验起来也是重伤引起了血脉凝滞,不会有丝毫疑惑。”
看着那碗黑褐色的汤药,苦涩的气悉已经溢入口鼻间。
其实在此人支开李容褀,要将她留在京城时,她已略有察觉。
只是那时情况紧急,她不想成为李容褀的拖累,又以为他们到底惧于李容褀,只是要将她弃在城中令她自身自灭也就罢了。
然而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想不到竟要赶尽杀绝。
如今她身受重伤不得动弹,即便有满身的武功也丝毫使不出来,到了这般境地,也就只剩下了等死的份儿。
虽然她已有所觉悟,可是面对死亡时,求生的苯能还是令她下意识的躲避。
那人见她不肯配合,便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颌,继而用充满杀机的语调道:“殿下是注定要成大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殿下想不明白,吾等做下人的就得替殿下周旋,姑娘若果然忠于殿下,也应该明白这份苦心,既然明白,就该成全了殿下。”
说着,他强迫宋娴启唇,将那一碗汤药往她嘴里灌。
宋娴咬紧牙关拼命的挣扎,□□撒得到处都是,沾湿了她胸前大片的已经,灌进她的鼻子里令她不能呼吸。
窒息与疼痛同时袭来,令她几乎失去神智,可她就是拼命守住那一丝清明,因为她知道一旦彻底晕过去,那么就只能受人摆布了。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剧烈的马蹄声忽然自车外响起。
正在给宋娴灌□□的中年男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马车上跩了下去。
终于重新获得呼吸的可能,宋娴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拼命将落进嘴里的少量□□呕出来。
惊魂未定之际,忽有人将她拥入怀中。
宋娴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胸口令人几乎窒息的疼痛,下意识的奋力挣扎,直到微凉的薄唇贴上她的耳际,而那个无比悦耳的声音满载柔情与疼惜传来:“不用害怕了,是我,我来了……”
是李容褀!
此时的宋娴不知他为何去而复返,也再管不得自己会不会成为他的拖累,那一刻她只是追随内心深处丛生的念头,蹭进他的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
有得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即便方才在最危急的那一刻,她也没有落泪的打算,反倒是现在脱离了危险,她见到了他,眼泪却像决堤的水,怎么也收不住。
李容褀轻柔的收紧手臂,似乎生怕再牵动她的伤处,俯身不断在她的鬓角和面上落下轻吻,用薄唇触碰她不断滑落的泪水,如同对着无比珍惜的东西,而后贴着她的耳畔道:“就算舍弃一切,我也绝不舍弃你。”
作者有话要说: 英雄救美的二殿下帅不帅,帅不帅?
☆、示梦
在一阵温柔的低语之后,宋娴渐渐收住泪水,而李容褀也就着软榻坐下,再度令她平躺下来,双臂却还将她拥住。
也许方才的一番折腾耗去了过多的气力,也许被他的气悉包裹着格外安心,随着马车再度缓缓起行,宋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却不再是半梦半醒,而是彻底的陷入了沉眠。
梦境也随之拉开序幕,将现实与幻想交织,真假难辨。
宋娴好似又回到了济川王府,李容锦纳阿清的那一夜。
她追着那道士跑了许久,奈何那道士仙袂飘飘,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疾行,任由她说什么也不肯理会她。
宋娴不肯就此罢休,一路的紧追不舍。
身边的景象渐渐发生了转变,好似已经不是济川王府的花园中。
黑夜也变作白天,四周亮堂起来。
却见此地群山环绕,山间有瀑布似玉带一般直坠而下,落在清澈见底的潭水里,溅起一片迷雾。
迷雾延伸开来,又在天空之中渲染出斑斓的光晕,到处鸟语花香,灵气扑鼻,让宋娴顿时恍若置身于一处桃源仙境。
那道人终于在一片山崖上停了下来,转身将银丝拂尘搭在臂上,面无表情的对宋娴道:“你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又何须再来问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忽然举起拂尘一挥,宋娴便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狠狠的从山崖上落了下去。
她惊恐的挣扎,可身子就是不断的下坠、下坠,如同正落入万丈深渊。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么在梦里被摔死的时候,周遭却陷入了一片漆黑。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似乎有森然的凉气不断的朝她贴上去。
耳畔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一阵接着一阵,好似载满了不甘与幽怨。
她小心翼翼的不敢迈步,直到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
那是和阳光或是烛光完全不同的一种光亮。
明明是非常明亮的光,却丝毫也不刺眼。
那光同样也不温暖,反而很冰凉,是浸到骨子里的那种冰凉。
那样的光有很多很多,像一盏一盏的灯聚集在一起,逐渐照亮了她身处的这个境地。
待到看清周遭的情形,宋娴才发现自己竟立在水面上。
放眼望去,那是很宽广的一片水面。
她不敢相信,抬脚试了试,脚尖接触水面的地方果然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将整只脚踩上去,没有踩在地面的踏实感,周身却有明显的湿气。
确切的说,她是被烟雾缭绕着的。
只是那些烟雾和方才在桃源仙境中看到的不一样。
这里寂静、晦暗而又冰冷,简直可以用鬼气森森来形容。
潜意识里的念头告诉她,这是个可怕的地方,她必须立刻离开。
可放眼往四周看去,延伸到远方的所有景致都一模一样,她甚至连逃跑都不知道应该往何处逃跑。
正当宋娴不知所措的时候,水面上忽然起了一层涟漪。
接着那涟漪越荡越深,最后隆起在水面上,形成一个人的形体。
那人当着宋娴的面褪去覆在身上的水泽,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宋娴见之一惊,那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庞,竟正是她自己。
她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却在瞬间恍然大悟。
不对,这个人不是她!
宋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果然她还在阿宁的身子里,那么面前的那个自己是……
她讶然抬头,触上了一双并不熟悉的眼眸。
奇怪的是她明明从水里冒出来,一身红裳却如新,连半点儿水泽也不曾沾染。
宽大的喜服衬得她的肌肤格外的惨白,也笼住了她的身子,连双脚都看不到。
她似乎还有一小截身子淹没在水里,且周围明明没有起风,她的衣袂却在缓慢的无风自舞。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宋娴莫名的感到害怕,试探的问道:“你是谁?”
明艳的红唇微弯,女子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