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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此事后,宋娴心下震惊,按照敏心他们的说法,当晚济川王府的刺客就是李容锦安排的。
他为了顺利的继承王位,故意在自己的婚礼上安排了这样一出戏,将弑父的罪名强加在李容褀的身上,自己却在筵席上当着众人的面为济川王挡下一箭,身受重伤。
只是宋娴不明白,济川王早就意属传位于他,他又何必狠毒至此。
敏心却愤然道,对于王妃暗地里做的诸般狠毒之事,其实王爷早就知晓,可碍于李容褀身子孱弱而李容锦在朝堂中已经成了些气候,又毕竟都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才想都护着。
王爷于是刻意的冷落李容褀,府中诸般事务都叫李容锦参与,也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等到李容褀逐渐拥有自保的能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始终不肯定下世子之位还是引起了王妃和李容锦的猜忌。
事实上王爷相信李容锦即使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朝堂上也能有一番作为,因为真正的打算还是要将王位传给李容褀,指望自己百年之后,这个名号至少对他是个依靠。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王妃才担心儿子的王位旁落,迫不及待的催促着李容锦行事。
可惜的是无论李容锦还是李容褀都没有能够领悟王爷的良苦用心。
“尤其二殿下。”敏心说到这里时不禁停下来叹了又叹:“我跟了殿下许多年,很多事都看在眼里,可偏偏当局者迷。先王妃的过世对于殿下来说始终是个心结,也因此对王爷始终怀有怨怼之心,可到底是父子,眼下王爷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殿下面上虽不表现出来,可心里定然还是难过的。”
听着敏心的话,宋娴心里对于李容褀的疼惜又愈发重了几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敏心试图打破,便又提起另一桩事。
原来同样就在婚礼当日,宫里的圣上也忽然病重,直到现在仍生死未卜,这便是当时他们提到的“宫中出事了”。
这当中牵扯的事情就复杂了,而圣上一出事,众人最为关注的便是万一圣上不成了,该由谁来继承大统。
如今朝堂上对于此事主要持有两种观点,也因此分为两大派系。
一个是支持皇后和太子、拥护正统的派系,此派系以李容褀的舅父泰宁公为首,还有许多王族与朝臣,包括济川王和宋娴的父亲都属支持这一派系的人物,另一派则是以齐贵妃为首的势力,由于齐贵妃无子,因此更倾向于自圣上的几个兄弟中择一人继承大统,如今看来不光齐氏的几位权臣,就连李容锦也支持这一势力。
也难怪李容锦和李容褀兄弟二人势同水火,看来除了和济川王府内部的斗争有嫌,更涉及到党羽之争,也就无甚疑惑了。
如今圣上病危,齐贵妃竟早有准备,在皇宫中布下天罗地网,打算将皇后和太子都趁势解决掉,幸而泰宁公也非善类,适时赶至宫中解围,这才救出了皇后和太子,并将他们护送出京城,可这样一来,如今的京城便成了齐贵妃一派的天下,除非圣上安然度过危机,否则很难出现奇迹。
听罢敏心提供的这些消息,宋娴不禁大为震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太多,而就在她昏迷的短短七日之间,竟然发生这样大的剧变,可以说整个京城的上空都变了天。
与此同时,她亦觉得十分惭愧,雪笙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李容褀早就到了郇城,又如何会还待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之中?
后来她再见到李容褀,便立刻对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劝他趁着暴风雨还未彻底降临,立刻设法离开京城,却不想李容褀只是对她道:“你且放心,我自有谋划,必定会带着你一起安然无恙的离开京城。”
宋娴不肯轻信,又一再的追问于他,奈何李容褀都不肯透露更多,敏心她们亦是如此,都只要她将养身子。
时间又过去数日,宋娴已经好了许多,总算可以离开那间躺了许久的屋子。
然而当她第一次出到这座府宅的庭院中去时,才发现庭院里一片缟素,俨然一副正在办白事的模样。
☆、守灵
见此阵仗,宋娴大惊,不由得露出惊骇表情,心道这又是谁……
然而转念一想,这里是李容褀的私宅,能够在此地设灵堂的恐怕也就只有济川王了。
济川王虽是婚礼当晚遇刺,算起来如今连头七都过了,可按照皇家的规矩,封王的若过世,停灵至少一个月,倒也正好对得上。
想来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设了灵堂,只是她一直在屋里,他们又都瞒着她,只她不知道而已。
她这边才将思绪梳理清楚,在前面领路的敏心却见她顿足发怔,只当她是被庭院里的缟素之相吓到了,于是折返来解释道:“殿下前头不让说,是怕你为这些事担心,不利于身子恢复,如今你好了我才告诉你,这灵堂是为王爷设的,一则为王爷祭奠,二则也为出城做掩护。”
正如敏心所说的,他们如今还困在京城之中,虽说李容锦碍于王爷新丧且圣上仍在病危中拖延,暂且未对李容褀下手,可这也是他们仍为瓮中之鳖的前提下,一旦他们试图离开京城,李容锦和齐贵妃势力是断不可能坐视不理的,所以如何出城一直是困扰他们的一个难题。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思量,他们于是想出了这个法子。
王爷曾经留下话,死后不愿入皇室陵墓,而要回到李容褀生母的故乡,和先王妃葬在一起。
李容褀可借由这个理由随灵柩一起出城。
“可是王爷的圣体还在王府里,这……”宋娴且说且随敏心往庭院中去,同时向周围看去,却见此地虽不比济川王府,可是王族祭奠该有的陈设却都一应俱全。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张罗出这些,宋娴不禁对敏心她们几个的能力感到敬佩,同时也对李容褀刮目相看。
过去,她和济川王府里的其他人一样,从来只把他当做一个身子孱弱、受了娇惯的王孙公子,却不曾想独自在危机四伏的京城中,他竟也能独当一面、运筹帷幄。
敏心边引她在陌生的亭台间行走,边应道:“殿下自然不能回王府抢人,故而灵堂里供奉的是王爷的衣冠,到时候扶灵出城,到了地方也就是立个衣冠冢,便算全了王爷的遗愿了。”
“如此……”宋娴点点头,心里感概王族的不易。
虽说王爷早有遗命,可是毕竟是王族的血脉,哪有不入皇室陵墓的道理,可怜他受万千瞩目、世人敬仰,到头来连这点小小的心愿也实现不了,着实可叹的。
宋娴叹了叹,却又想起什么,紧张的看向敏心道:“即便找了这样一个理由,大殿下将弑父之罪栽赃给二殿下,又怎么会看着他出城而放任不管?”
敏心却拍了拍她的肩道:“弑父之罪也不过是王妃和大殿下一面之辞,二殿下毕竟是王族之后,即便要定罪也得有刑司审过,眼下他没有证据,不可以此罪名相拦,至于私下里的动作,二殿下自有安排,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见她一脸神秘的样子,宋娴知道再追问计划也没有用,到底如今的李容褀她还是信的,于是先按捺下来。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前庭,不远处已可看见灵堂。
“先去更衣吧。”敏心停下来对宋娴道。
宋娴点了点头,随她拐进一间屋子里。
冰儿已经准备好了一套素色的衣裙,见宋娴进来便与她打了招呼,而后取了衣裙来助她换上。
宋娴换上那身衣裙,因为受伤而清减的身子有些弱不胜衣,素白的腰带衬得腰身更加纤细。
她面上亦没有丝毫妆点,只用白绸挽了乌发,青瀑一样垂在身后,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出去了。
当宋娴踏入到灵堂里时,李容褀正立在棺前。
他亦是一身披麻戴孝的装扮。
宽大的素色衣袍笼在他欣长的身子上,乌发半垂至腰际,似是青墨晕染而成。
满堂的白绸飘飞,又将他静默而立的身子衬托出几许孤绝之意。
这副模样远远看去,倒不像是祭奠逝者的凡人,倒像个临世的仙人一般。
灵堂里青烟缭绕,勾勒出丝丝缕缕的哀婉之意。
虽说已经知晓棺木里的只是衣冠,可这样的氛围还是让人难免生出哀思。
宋娴停下脚步,凝视着李容褀的背影。
素来敏感的他却好似没有察觉,只是背对着门口而立,目光久久凝视在牌位上。
宋娴不禁想起敏心说的话。
这场祭奠之仪虽只是借由出城的幌子,他大可不必亲身前来守灵。
虽说李容褀对先王妃的过世心怀芥蒂,虽说这些日子他表面上都看似无事,甚至不曾对她提及丝毫关于王爷过世的事情,可单从眼前一幕看来,他的心里恐怕并非向面上那般平静。
看着灵堂里他孑然而立的背影,宋娴的心里忽然泛起一缕酸涩,继而逐渐加深,竟到了令呼吸凝滞的地步。
记得小时候,她每每摔倒哭闹,家里人都忙上前来哄,她的大兄宋渊总是一边揉着她摔疼的地方一边笑她说:“一准是看到有人来哄才哭得带劲,要是没人理会,瞧你还哭给谁看,肯定就不哭了!”
那时她总怨大兄太坏,亲妹子摔倒了还要说风凉话,现在想来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想来她也是重生了这一遭,独自来到济川王府里才慢慢学会将遇到的委屈和伤心都藏进心里,不似小时候那般娇气,一有什么就哭出来、说出来。
她是这样,那李容褀呢。
他从小就没了娘亲,父亲虽然尊贵可除了给他一个尊贵的身份,却整日忙碌,极少与他亲近,府上又有一个将他视作眼中钉的继母和兄长,使得原本应该是最温暖最依赖的家反而成了危机四伏的地方。
他在算计和提防中长大,若是摔疼了也必然不能落泪,因为没有人会来哄他,不仅没有人关心,还会有人以此事借题发挥,加害于他。
所以直到此刻他也是如此,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