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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你死了呢。”无涯颤着声音道,“你刚中了毒,不等毒解就一路颠簸赶回容国,万一你死了呢?”
容轩不假思索道:“那就把我的死讯带回容国,母后和姐姐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
“生死对你来说,就那么无所谓吗?”无涯苦涩道。
“我一个人的生死,和容国的命运比起来,从来都无足轻重。”容轩暴戾道。
“可我靖无涯只有你一个容轩!”
无涯高声愤然,死死扣住容轩的肩膀拼命摇晃,眉头紧锁,眼中各种情感混杂,无法名状。容轩眼中一片愕然,看着靖无涯在一阵狂暴之后颓下了身子,坐回椅子上搂着自己,把脸埋在自己胸口,有些茫然。
“我输不起,容轩,我输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铁面公子
容轩木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无涯从他胸膛前脱身出来,抓着容轩的双手顺着他的臂膀渐渐滑落下来,最后捏住容轩的衣袖,任性一般不肯松开。他垂着头,满目映着容轩茜红色的衣衫,素白的鞋面从茜红的长袍中露出一点,微微有些刺目。
院落里安静得过了,静得连呼吸都显得嘈杂。
容轩心里有一种异样,卡在喉中说不清楚,愤恨,自责,埋怨,动容,心疼。看着一向强势的无涯示弱般地坐在自己面前,牙关处像是被吊上了千斤重物,想要开口都困难。
“你不该让我逃避。”
良久容轩发话道。
“那我呢,我若是因此丢了你怎么办?”无涯轻笑了一声,音色听起来极为疲惫,“你有没有想过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容轩脸上一抽,唇畔有些颤抖,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作为容国的世子,我不可能将我的子民弃之不顾。”
容轩看到无涯抬头,心中一颤,那人含霜的眼中,竟然化了一片委屈。
“当真是我看上的人。”无涯似乎有些无力。
容轩笑笑,伸手触上无涯苍白的脸,无涯转头在他掌心一吻,合掌覆上。
“容轩,我不喜欢认输。”无涯闭眼道,“这辈子,我靖无涯只输给你一个人。”
***
容轩现在懊悔得要死,自己明明救了风不言,结果反而还要被诬陷,早知道还不如当时一刀结果了他,心里越想越不甘。
“你去哪儿?”无涯拉住容轩。
“我去城里看看。”
“不行!”
无涯吼了出来,一个箭步拦在容轩面前。
“你如今背着弑君的罪名,还敢去永安城里乱晃?”
“我总不能让自己就一直这么被诬蔑下去吧!”
无涯缓道:“罪名是要洗的,可你现在去了永安城,又能怎么样?有人信你吗?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你让我怎么办?!”
容轩气得牙痒痒,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拳砸在桌面上,手背上还系着无涯袖间撕下的布条。这布条是容轩执意要留下的,那日出了临宫之后就一直系着没有取下来过。
不知道为什么容轩忽然想到了冷柏,他是不是也相信了是自己杀的风不言?他若是信了,下次遇见,恐怕是会一剑结果了自己。
无涯收起容轩的药碗,走出几步后缓缓道:“白芨用完了,这几日辛苦流芡入城买药,今天就换我去一趟吧。”
垂眼看到容轩眼睛微微一亮,无涯立刻抬手制止道:“不,进城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去替你打听。”无涯补充道。
容轩很听无涯的话,入城的事真的想都没想,直接就做了。无涯前脚刚走,后脚容轩就支开了流芡,换了身衣服也上了路。
容轩也没有太过遮掩,毕竟相较起张扬的茜红,白色的素衫外罩一件紫衣已是素净许多,丢在街上和寻常人家游手好闲的公子也没有多大差别——不看脸的话。
好在城中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倒是白费了容轩入城门的时候那么紧张心跳,守门的侍卫只是来回在容轩脸上扫了许久,就一脸笑意地放他进城了。
一入城,惶恐不安的气息立刻漫了开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惴惴。天子忽然遇刺归天,政权落到了一个将军手中,永安城里人心惶惶,都不知道来日该何去何从。
一路上听了许多关于风不言归天的说法,也听了许多关于自己的说法,让容轩觉得好笑的是,永安城里就算是出了这等大事,也依然有人有闲情谈论他的容貌。
“很漂亮的……”
“你见过啊?”
“都这么传说,据说比女子都好看。”
容轩掐了掐自己的脸,思索着什么时候留个胡子起来应该就没那么多人说自己像女子了。多亏今天换了个帅气干练的发型,还特地往头上安了个束发银刻冠,街上看自己的人里总算是女子多过男子了。
“这容王……怕是要夺权了吧?”
“弑君,这可是大罪……”
“是啊,连景国侯都不敢,一个容国的世子居然……”
“听说冷将军正在集结人马,准备出征容国。”
容轩顿住了脚步,凑过去听他们言说。
有人不相信道:“容国可是富甲天下,临都还有谁能够比得上容国的?咱们虽然是王都,不见得能收得了啊。”
一个中年人道:“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独靠冷将军一人之力,要拿下容国当然困难,但若是加上景国侯的力量,那可就不好说了。”
闻者震惊。
“这话可不能乱说,人景国侯凭什么替永安出这口气?”
“凭什么?”那中年人做了个托物的手势,神神秘秘道,“国玺呀……”
有人惊讶地捂住了嘴道:“这么说,冷将军是要扶景国侯当……当……”
中年人点了点头:“咱们这天子,本就是名存实亡,景国侯想当皇帝这谁都知道,只是一直苦于无法名正言顺。如今容国世子自己惹出了事端,景国侯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到时候灭了容国,他景国侯就是一等一的功臣,风氏无后,到那时再推景国侯上皇位,岂不是一举多得?现在这个小皇帝不过一个四岁的幼童,他懂什么?咱说了,咱们冷将军可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这万一只是拿这国玺引诱景国侯出兵……”
中年人说着说着,眉梢就挑了起来,手上微微做了个砍下双指的举动。
众人惊异,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中年人说的有理有据。
“我听兵部的人说了,冷将军已经私下联系过了景国侯,要挥师南下,怕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那容国岂不是……”
“听天由命吧……”
“诸位——你们怎么知道容国一定会败?我可是听说,容王手下的颜家军厉害得很呢。”
话语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容轩身上集去。
有人嗤笑道:“什么厉害,颜家的二公子都被亲弟弟杀了,颜家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忽然被人提醒到颜熙的死和颜都的背叛,容轩的脸色变得古怪。
“这么说来,颜家军散了?”
“差不多,”谁人煞有介事道,“颜家的三公子不是还投奔了景国的铁面公子黎司吗……”
“还有这等事?啧啧啧,这容王可真不得心,连世代臣从的颜家都有人叛逃·。”
“哎……王不得心,世子又是个弑君之人,这容国啊,长久不了。”
容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人见容轩尴尬,于是善意地笑笑:“这位公子,你想啊,容国虽富,但若论行军打仗,景国侯才是好手。照我看,除非容王手上有那传说中的千字帛,否则啊,难逃此劫!”
“就算没有千字帛,容国也未必会输吧。”容轩冷哼了一声。
那中年人明显觉得自己的言论受到了挑战,一拍桌子起身就要和容轩争论,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容轩的身影。
“哎,刚才那位公子,长得真漂亮啊。”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
“啊?那位公子?阿四,你该不会是个断袖吧……哈哈哈……”
“再胡说,我就把你前几日喝花酒的事儿给捅出去!”
冷萧然拉拢景国侯的一事让容轩十分在意。在西郊拖延了这十日,几乎都错过了报信回国的最好时机,就算现在飞鸽传书也来不及备战。如果方才那人所说无误,那么容国当真是危在旦夕了,但毕竟也有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一说,毕竟永安还没有发兵,也许还有机会。
心里正乱着,城里忽然人流涌动起来,没等容轩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群拥着往宫门口走去,本来已经打算出城了的容轩被弄得措手不及,只好先随波逐流。
“这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忽然人都往一个方向去了?”容轩抽空问了下身边的人。
那人一愣,然后笑道:“公子,您是今儿刚进城的吧。”
容轩点了点头。
“我就说,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能不知道。”
“大事儿?什么大事儿?”
那人眨了眨眼睛,满眼的兴奋。
“今日啊,是景国的公子黎司代父受召入京觐见的日子!方才听说车马已经入城了,大家都是赶着去见黎司公子的!”
容轩瞪大了眼睛,心中猛然一跳。
见容轩如此,那人也笑了起来:“瞧您喜的,赶紧走吧,再不走前边儿的人多了可就瞧不见公子了!”
容轩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僵硬地一抽,干干地笑了笑,随着人群一起走到临宫门口的大道边上。不一会儿人群中不知有谁惊呼起来,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往前出看去,推搡中容轩被人挤出了人群,远远地看着眼前一片乌泱乌泱,目光落回地面,若有所思。
黎司?!受召入京?!这么说,冷萧然勾结景国侯是确有其事了?!
容轩心中一颤,猛然一抬头,正好看到有人骑着雪白的高头骏马,高出众人整整一节,气宇轩昂地从远处策马而来,身后是华丽得当的阵仗,骑马的只有他一人,因而在看不到地面的容轩眼中,这人显得特别出挑。
暗蓝的衣,镶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