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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晚了多久,有什么妨碍?”墨绿衣裳的女孩辩驳了杏花一句,笑着起身道,“别理她,她那个人就这脾气。我叫绿荷!你是香菜吧?快坐。”
“就你小气鬼,看绿荷多好!”二蛋瞪杏花一眼道,杏花不高兴的撅嘴,小声嘟囔着,“你们都帮她。”
“嗯,我叫香菜。”香菜也回以微笑,对这个亲切热情的姑娘好感大增,转身又对何书云的父母叫道:“何叔,何嫂。”
“哎,坐坐!”何书云的父母忙道。
“来,坐这里吧!”绿荷站起身,亲热的把香菜拉到身边坐下。
香菜坐下,瞧瞧一桌子菜,有鱼有肉有汤,荤素搭配,在清水村算是很好的大餐了,不由感觉肚子好饿。
何书云郁闷,这丫头,进来眼睛这个溜到那个,就是不瞧自己,现在还盯着一桌子菜瞧,敢情这菜比自己养眼多了。
“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该开吃了?”何家驹转身像妻子请示。
“今儿个是咱儿子十四岁生辰,你这个做爹的不说几句吗!”何书云他娘瞪眼道。
“好好……可是,说什么?”何家驹尴尬道。
“没用的!还是个秀才,都说读书人满腹墨水,连个浑沦话都不会说?我看那书都让狗念
了。”
“咳咳……孩子们面前,给点面子……”何家驹臊的脸微红,使劲的在桌子底下踢了妻子一脚。
“哎呦,你干啥踢老娘?”
“……”
香菜的嘴角抽了抽,一桌人都憋着笑,香菜心想,原来脸红是遗传的啊!还有这何书云的娘,长相看起来秀气又斯文,性格倒挺是彪悍,而何家驹一看就是个惧内的。
何家驹被她媳妇逼的霍然起身,大声道:“咳咳……这个,这个今天是我儿,何书云十四岁的生辰。十分高兴大家来给他庆祝。我祝我儿子好好读书,将来走上仕途,坐大轿,当大官,住大宅!我说完了,大家吃好喝好。嗯,差不多了……”抓了抓头,转头问道:“媳妇,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坐下吧你!丢人现眼!”何书云的娘暴力的一把把何家驹扯下来,转而温柔笑道,“大家好好吃吧。没什么菜,不要介意。”
“书云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就知道你喜欢看书!这给你,我压岁钱买的。”二蛋率先拿出一本白居易的诗集递过去。
“多谢。你居然还知道我喜欢白居易!”何书云笑着接过来,在手中翻看。
“这是我送的!书云哥!我晓得你喜欢笛子,上次那根被二蛋那家伙弄坏了,我特意托我爹在城里买了根新的给你!”杏花忙献宝似得拿出一根笛子送过去。笛子形状优美,尾端挂着红色的流苏穗子,很是好看。
何书云接过,爱不释手,“杏花,你真有心。我很喜欢,谢谢你!”
杏花听何书云夸赞,高兴极了,杏子眼亮闪闪的直盯着他,嘴角一弯,露出甜甜的笑意。真是不枉自己费时费力弄来这根笛子。
“这是我的。没什么好的东西送,只有这套狼毫毛笔!书云你笑纳别嫌弃哦!”绿荷俏皮的一笑,拿出自己的礼物,一整套的狼毫毛笔送过去。
书云接过来,更是眼前一亮,只见毛笔尖端的毛十分润泽,一看就是好东西,拿来练字再好不过。“这可真真是好东西,我喜欢还来不及!哪会嫌弃。你们来便来,还如此客气。”
“你的呢?”杏花快言快语的转头问香菜。
“我……我……”香菜纠结着,不知该不该拿出来。
“你不会没准备礼物来吧?你也太不重视书云哥了!枉书云哥还把你当朋友!”杏花嘴角勾起一道嘲讽。
跟他们的礼物相比,香菜愈发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双手绞在一起,很是不安。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们的礼物都很好,我的拿不出手,怕你们笑话嘛。”香菜心一横,索性实话实说。
“有什么!香香姐,你拿出来就是!”二蛋道。
“是呀,礼轻情意重。谁在乎那些个。只怕有人,只在意是谁送的!”绿荷是个顶精明的,她瞧何书云自香菜进来,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早看出来几分。
香菜听她这么说,更加不好意思,这才从兜里掏出那个香囊,厚着脸皮递过去,“喏,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香囊,虽然不值个什么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偷偷觑一眼何书云,只见他今日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新衣,衣料略厚实有暗纹,做工精细,衬托的他整个人十分的精神英俊。
何书云接过来,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把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个丫头,亲手做的呢。瞧这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瞧就是第一次做针线活。
“呦,上面还绣了一对水鸭呢!”杏花凑过来瞧了瞧,嘲讽的撇撇嘴。
“我看看,杏花你尽乱说!这哪是水鸭,明明是一对鸳鸯。”绿荷笑瞪她一眼,“咱们的礼物都是现成的,香菜那是一针一线做的,这份心意多难得,书云你说是不是?”
何书云也不答话,眼角含笑的瞟了香菜一眼,见她绷着小脸,有些局促,笑的更欢,直接把那香囊揣到了怀里,妥帖的放置好。
杏花重重的哼一声,高高的撅起嘴,这家伙,一堆好东西摆在一边,单单把那土包子送的丑香囊揣进怀,什么意思嘛!
香菜心里一暖。这小小的举动,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又说明了一切。
“哎呦你们真是客气,来,大家吃菜吃菜。多吃点菜!”何书云的娘满脸盈笑的招呼大家道。
好饿,终于开吃了。早就听何书云说过他娘做的菜很好吃,绝活就是东坡肉,还说当初他爹就是迷上了他娘做的东坡肉,稀里糊涂就着了他娘的道,把他娘给娶了。
原以为何书云吹牛,此刻才知果真不假,菜的口味十分不错,香菜埋头吃的很香。尤其是那个东坡肉,切的四四方方一块,入口肥而不腻,口感十分的好。香菜暗想,难怪何家驹对媳妇那么好,言听计从。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何书云的深情目光多次瞟过来,无奈见香菜埋头猛吃,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得作罢。吃完后,众人一一告辞离开了何家。
香菜和绿荷一见如故,两人边走边亲昵的叙着话。
“香菜,听他们说你没上过学堂,却又会吟诗,又会作画,可厉害了!”绿荷自来熟的挽着香菜道。
“哈哈,哪里哪里。甭听他们瞎说……”香菜被夸的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我也很喜欢画画,可总也画不好,改日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好啊!改天你到我家来玩,我们一起画画一起聊天。”香菜笑眯眯道,她是真的挺喜欢绿荷的,感觉她率真,单纯,也比较热心肠。
“好啊,不过你不要嫌我烦哦!”
“怎么会,我一个人在家很闷的,有你来作伴不晓得多高兴!”
“那好,我一定来。改日咱们约着上镇上玩去,我家在镇上,是做包子的!不过镇上离你家也不远嘛。我爹做的包子超级香,皮薄肉多,很好吃哦!下次我带几个给你尝尝。”
“嗯,好啊。”香菜道,“天色都暗了你还要回镇上吗?”
“不然你收留我喔?”绿荷娇嗔道。
“我倒是想,可惜我家实在太小了,只有两间茅屋。等我家盖了新屋子,我有了自己的房间,一定让你去陪我住几夜,咱们好好说话儿,怎么样?”香菜想到那两间破屋子,心里很是郁闷,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呢?
“好!我等着。”绿荷咧嘴一笑,道,“我相信很快的。”
到了分叉路口,香菜不放心的叮嘱道,“我要往那边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趁天还没黑早点回去。”
“知道啦!放心。”绿荷挥挥手,往镇上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回来啦!娘。你还没睡下呢?”
“是香菜回来了啊。玩的怎么样?”陈氏慈爱的摸摸香菜的发。
“嗯……人挺多的……菜很好吃……尤其是那个东坡肉,油汪汪的,肥肉不腻……”香菜认真的回想。
“鬼丫头!娘不是说这个。”
“啊?那娘问哪个。”
“你懂得。娘问那个何家小子,喜欢你送的香囊吗?”陈氏戏谑的笑望着香菜,手指轻柔的梳理着她微黄的卷发。
“娘!不跟你说了!”香菜扁了扁嘴,一转身往东屋走去,想了想又转回头道,“娘,我今儿个交个了朋友。”
“哦?是哪家的?”陈氏忙追问,“要和那些个品行好的朋友交往,可不要和些不正派的人来往!”
“知道啦娘,她叫绿荷,家是镇上开包子铺的,人很好的。女儿啥时候跟不正当的人来往过啊!”
“这倒是,好姑娘倒是可以让她多来家里玩!你朋友也不多,净忙着家里头的事儿。娘知道委屈你。这交朋友,只要你开心就好了!”陈氏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女儿的,同时对没能给女儿念学堂,还要女儿赚银子贴补家用,心存愧疚。
“娘亲你最好了!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委屈!能帮家里分担一点,我也很高兴。”香菜笑着回道。她对念书神马的最头疼了,上辈子早念的够够的了,不念真是个解脱。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何家驹对儿子何书云招招手,把他叫到了里屋。
“爹,什么事儿?”
“儿子!我瞧着你最近,和海家那姑娘,叫什么菜的,走的挺近?”何家驹一直对唯一的儿子寄望很大,自然没错过儿子最近的一举一动。
“孩儿哪有。”何书云没想到爹说的这么直白,白面皮一红,脸不自然的扭向一边。
“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告诉爹是的。爹还不了解你吗。”何家驹皱了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