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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完,香菜被脱的光溜溜的,放进了盆里,水有点了冷,冻的她龇了下没牙的小嘴。瞧瞧那些水里的铜币果子,花花绿绿,颇觉好玩,就用小手去抓。
一边洗,王婶子一边嘴里叨叨着祝吉词。随后用生姜片托着点着的艾叶球儿,在香菜脑门上来回一炙。又取过梳子在香菜头上随意梳了几下,拖长音道:“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
念完,王婶子又拿鸡蛋在香菜脸蛋儿上滚滚,念念有词:“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
这一番折腾,才算洗罢,陈氏把香菜抱起,王婶子拿过一棵大葱,往香菜身上轻轻打三下,叨咕:“一打聪明,二打灵俐。”随后吩咐把葱扔在房顶上。
接着,又是秤砣,又是锁头,一一在香菜身上比划,王婶子嘴里“咕嘟咕嘟”的念叨个不休。香菜瞧着,王婶子整一个混世神棍模样儿,着实好笑。
最后王婶子又拿小镜子往香菜光光儿的屁股上一照,念叨:“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香菜尴尬的满头黑线,这是干嘛涅,找痔疮?
王婶子又在院中烧了些敬神之物,烧出的灰拢成一撮,用红纸包了,交给陈氏,要她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能保佑母女平安。这一整套做完了,王婶子就笑眯眯的向陈氏道喜,陈氏忙摸出仅剩的几个铜板递过去。
香菜实在怀疑,这古代稳婆搞这一套繁琐的程序,是不是特意用来捞“外块”的。王婶子则心中暗喜,又捞了一小把,虽说这海家穷,不像村里有钱的,像那富裕的林家有那些个金银锞子,首饰之类,但是这铜子儿,围盆布之类的小物件儿也够她捞一把的了。但是让王婶子咋舌的是,这老太太实在精明,就她在院里这一会子,那些铜子儿,围盆布,小米儿,鸡蛋、喜果儿、油糕,全一溜儿的收了。
王婶子恨的牙痒痒,心想,咋的有这种人家,清水村哪家请我去接生洗三,这些东西不是孝敬给收生姥姥的?偏他们家,又穷又抠,连该给收生姥姥的物品也一古脑儿藏了。
这样想着,王婶子面上就灿灿的很不好看,又不好说破,只在心里骂骂咧咧,想着下次请我也不来了。陈氏送王婶子出门,见她面色难看,自然知道咋回事儿,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本想一瞅着洗三完,就把那些东西裹了送王婶子的,哪料到老太太手脚那么快,连这些也要收。这下明知王婶子恼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看王婶子气哼哼的家去了。
日子悠闲的打了个水漂,小香菜眨眨眼,睡睡觉,就过去了两个月,天气一丝一丝的热了。农家的生活简单儿淳朴,香菜的日子也就格外的简单,吃了睡,睡了吃,被困在这具奶娃娃的身体里,想干啥也干不了,初时香菜也不适应,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海家老太太精明强悍,她爹海瑞又是个一根筋的榆木脑袋,只晓得考功名,人情世故一概不通,与村子里的人都不太往来,就隔壁的刘嫂不时来串个门儿,和陈氏闲唠上两句,通常都不会空着手,总要拎些吃食过来,有时是顺手在自家田里薅的几把新鲜蔬菜,有时是在田里摸的几个瓜果。陈氏常觉得欠了人情,偏又拿不出什么回过去。
田里地里忙时,海家老太太就与陈氏去田里忙,反倒是海瑞,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从来不用下田,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老太太不许。陈氏不放心把香菜一个人撂在家里,就背在背上,拿带子束紧实了,生怕在田间劳作会掉下来。于是田间地头,就经常见着陈氏背着香菜,忙碌的身影。好在香菜也乖,不哭不闹腾。左邻右舍见了,总喜欢逗逗她,她也大方的冲着他们笑,笑的又阳光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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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舅舅来啦
但是单靠两个女人种田,是不够支撑这个四口之家的。于是忙完田里地里的,老太太就和陈氏做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儿贴补家用,虽然苦了点,总算也勉强能养活一家子。
只是香菜光喂些米汤迷糊,营养跟不上,有些面黄肌瘦的,不像刘嫂的女儿桂花养的又白又胖。桂花也不是真是傻子,只是眼神有点呆滞,头脑比较迟钝而已。陈氏见香菜瘦黄,心里着急,就把刘嫂送来的那些个鸡蛋,偷偷儿的每日做一碗鸡蛋羹,给小香菜加餐。陈氏把一个鸡蛋磕入碗中,用筷子搅匀调散成稠稠的蛋液,抓一点细盐一撒,加水调匀,滴上几滴香油,放进锅里蒸,末了再撒上一些葱花,金黄翠绿,诱的小香菜口水“吧嗒吧嗒”的掉。
陈氏自己倒一个也没舍得吃,自打那以后,小香菜就喜欢上了吃香软滑嫩的鸡蛋羹,面色也红润起来。
这日傍晚,陈氏正在西屋里头用一个小木盆给香菜洗澡,就听到院子里有了说话声。
“哎,是陈柱啊!你咋来啦?”老太太正坐在小木凳上缝补一件衣裳,瞧见陈氏的弟弟陈柱进了院门,左手还拎了一网兜活蹦乱跳的鲜鱼,右手腋窝下还夹了匹花布,眼神一亮,忙堆着笑,热情的起身相迎。
“听说我阿姐生了个女儿,我娘可高兴哩,她身体不好,就叫我来看看我阿姐。”
“喔,屋里头呢。等着。我去给你喊去。”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站起身颠着小脚,走到西屋窗下,喊了声,“汝贤媳妇,你娘家来人啦!”
“等会,马上出来。”陈氏听到弟弟陈柱熟悉的的声音,心情一阵激动,在家里没出嫁时,她向来与这个弟弟感情亲厚,陈柱虽然有点不务正业,偷懒耍滑,对陈凤这个姐姐的感情却是十分要好的。
陈氏急急忙忙的帮香菜拿粗布巾子帮香菜擦干身子,裹在襁褓里就抱了出去。
“姐!”
“柱子!”
看到久违的弟弟,陈氏激动不已。
“姐--你咋瘦了。”陈柱看到姐姐瘦了,鼻头一酸。
“不碍,还不是生香菜折腾的哟,俗话说,儿奔生,娘奔死。”陈氏听弟弟话语亲切,也是眼眶一热。
老太太有些不满的拿眼瞟了一眼陈柱,拉了脸子坐下继续缝补。心里头却想,啥叫瘦了,这话啥意思,还不是说给我老太太听的,怨怪我海家亏了她不成?本就是个没福的,身无二两肉,嫁过来就跟个竹竿子似的。哪像人刘嫂,一看就是个福相的,准能旺夫,没看人小日子过得风风火火的?
“香菜?姐,这就是我小外甥女?”陈柱瞧瞧陈氏怀中的香菜,虽然不白胖,但是那双大眼滴溜溜的,格外神气。
“恩。咋样,喜欢不。”陈氏笑盈盈的点头。
“嗯。阿姐生的能不喜欢么。来,香菜,舅舅抱抱。”陈柱放下网兜,把布匹靠在门边,笑着去抱香菜,香菜“咯咯”的伸出小手就扑到他怀里,陈柱笑眯了眼,“哎呦,阿姐 ̄这小丫头眼神可神,好像能听懂咱们说啥呢!”
“是呢,香菜可乖巧了。”陈氏在自家弟弟面前,连话都多了些,她笑道,“就是生她的时候,遭罪儿呢!”
“嗳,姐,以后就甭生了,你看你瘦的,遭罪!叫娘见了,还不知怎么心疼。”陈柱大喇喇道,“反正都有香菜了!”
“咳……咳咳……”老太太面色一变,重重的咳嗽一声。
陈氏心里头一惊,忙使眼色白了陈柱一眼。老太太一直想要儿子,本来生了香菜就不乐意,这一说不接着生儿子了,就更气恼自己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陈氏心里头暗暗叫苦,这个傻弟弟,一点没变,还是个直肠子口无遮拦。
陈柱虽然直却不傻,瞧瞧姐姐,再瞧一眼老太太的脸色,咋回事儿就猜到七八分了,无非是嫌姐姐没生个小子。他年青气盛,当下哼了一声就要发作,陈氏忙拉住他,胳膊肘子暗地里捣他一下,亲热道,“好弟弟,你来看姐姐,渴了吧?去姐姐屋里头坐坐,喝碗茶再走。”
陈柱也不是鲁莽的人,知道闹起来,只是让阿姐夹在当中难做,于是也就应了。
“喔对了,阿姐!我从咱村的河里钓了几条鱼,带过来给你炖鲜鱼汤喝,可补身子叻!还有娘让我捎你的一匹花布,说是给你和娃儿扯件衣裳,我都给你一并带过来了。你看这鱼养在哪里?”
“就养在水缸里头吧。”陈氏把香菜抱过来,朝灶房外地大水缸努努嘴。
陈柱提起那一网兜鱼,走到水缸边,打开水缸上的木板盖子,网兜一抖,七八条一寸多长的鲫鱼就欢快的跃进水里,扑腾起清凉凉的水花。
香菜“咿呀呀”的在陈氏怀里窜着,朝水缸伸出肉乎乎的小手。
哇……野生鲫鱼 ̄好想喝鲜鱼汤嗳。
香菜可爱的小模样逗的陈氏和陈柱都乐起来。
“阿姐,这小家伙跟你一样,爱吃鱼呢!”陈柱笑着刮刮香菜的鼻尖,香菜咧嘴冲他甜笑。
“可不是,进屋吧,柱子。”陈氏抱了香菜进屋,陈柱瞥一眼老太太,见她只管低头缝补,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拿起靠门的那匹花布,就随着陈氏进屋去了。
“哎呦。”老太太心头有气,一不小心叫针扎了拇指,一滴血珠子冒了出来,她胡乱在裤子上蹭掉,抬起头,朝着西屋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口。
陈氏把香菜放到床上,端了碗茶水,放到陈柱面前的木桌子上。
“喝吧,姐这可没啥好东西招呼你。你就将就着些吧。”陈氏说着有些心酸。
“瞧你说的,姐。”陈柱在屋里唯一的一张长条凳上坐了,笑呵呵道,“这话多见外,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亲弟嗳。”
“这花布的色真好。料子也好。”陈氏坐了,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皲裂的手掌,轻轻抚过搁在床沿上的那匹子花布。花布是白花蓝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