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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件衣服,“这件衣服是谁的?”
“哦,是维卡的。”
维卡?我迟疑了一下,应了一声,便往门外走去,虽然他不喜欢我,不过好歹他也算是我不嫁联盟中的重要盟友,正好去探探他的口风。
穿过山坡的一排房屋,就能看到一座白色的房屋,那就是维卡的房子,不知为什么,他喜欢把房子建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房屋前是一片淡绿色的草地,看上去干净又清爽。我上前叩了叩门,却没人回答,于是转到窗前,想把衣服扔进去,谁知太过用力,连同手上的水晶手链也一起甩了进去。
那可是回现代不可缺少的媒介啊,我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幸好这里没什么人,那我就做回小偷的勾当了。我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墙,从窗子里翻了进去。
这个维卡似乎是个相当爱干净的人呢,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男人住的地方。木桌上还放着一副从阿拉伯流传来的棋盘游戏。
水晶手链被我甩到了里间的门口,我赶紧走过去,捡起了手链,套回自己手上,刚站起身,听见里间传来了水声,原来和诺娜家一样,里面是洗浴的地方。那么说来,他正在洗澡?
此地好像不宜久留,我正想转身,没想脚下一滑,整个扑在了那扇木门上,脆弱的木门显然支撑不住我的身体,砰地一声带着我的身体一起倒了下去。
啊,完蛋了!
在一阵巨响过后,我心惊胆战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金铜色的短发,浅棕色的眼眸,红润的唇,白皙的皮肤,优雅的脖颈……还有……
在目光落到他的胸前时,我所有的思绪瞬间凝固,在发了几秒呆后,我像触了电一般跳了起来,朝门外冲去,就在我快跑到门边的时候,只见眼前身形一动,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了眼睛,没错,那柔软的腰肢,那胸前的丰满,那些明显的特征,都告诉了我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维卡,他,他竟然是个女人!
“为什么?”我挣扎着问了一句。没有言语可以形容我此时的震惊。之前我压根都没看出他有哪里像女人啊。
“因为女人是不被允许上船的!”她低低说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非要上船做海盗?”我刚问出口,忽然想到她之前的举动,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你喜欢拉尼阿尔,对不对?”
刚问完,我就明显感到她的剑尖轻轻一颤,“不错,我喜欢他,不过,我母亲从小就将我当成男孩子养,所以在我知道女人是不能上船之后,就打算这样一直维持下去。”
“可是,不做海盗也可以在一起啊,你可以以女人的身份嫁给他。不是吗?”我惊讶的说道。
“那不一样!”她一声低吼,“你不会明白的,只有在大海上,在那一刻,他的心灵才会和我相通……我喜欢和他一起在大海上的感觉,如果成为女人,那么这一切都会消失了。”
“好吧,好吧,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把剑放下。”我连忙解释道,无意中看到了她的左手臂上有一个奇怪的疤痕,虽然色泽很淡,但还能隐约看出似乎是个烙印。
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真要娶别人我也无法阻止,但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你,你是个会给他带来噩运的女人。你会毁了他!”
“我也想快点回去呢。”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个鬼地方吗?”
“离开这里。”她冷冷地看着我,“你救过我,我不会杀了你,但你需要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他。”
我连连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很快离开这里。”
她缓缓放下了剑,冷酷的光芒在她眼中闪过,“今天的事,如果你……”
“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我刚走到门口,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维卡,你之前是叫卡琳吗?”
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卡琳?我一直都叫维卡这个名字。”
又是一头冷水当头泼下,还谈什么完成任务,我连卡琳这个人都根本没找到,现在,就好像陷入了层层迷雾中,完全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
从维卡的房子里出来,我穿过山坡,爬上了海边的峭岩,坐在那里眺望着大海,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早春的风中仍带着丝丝寒意,候鸟们已经从南边飞回。抬眼望去,远处和近处海面上的颜色各不相同,有深蓝的,淡青的,还有深绿的,淡绿的,五光十色,耀眼夺目,宛如一块闪着异彩的宝石。海水翻涌着,无数浪花扑向岩石碰撞成银色的雾气,不远处的海滩上簇拥着不少男女,一艘即将出海的船在波涛中沉浮,还隐约能听见他们的歌声。
勇士啊
接过瓦尔许丽的酒杯
阿斯加尔的圣殿将为你添加席位
你的威名使你享有不朽的盛宴
直至诸神毁灭之日
跟随大神奥丁的剑……
我把身子朝前微倾,想看得更真切一些,待看清时不觉吃了一惊,那船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他的周围似乎放着许多食物,器皿,兵器,甚至还有几头死羊和死牛。
“是葬礼。”拉尼阿尔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他自顾自地在我身边坐下,“他是前阵子和别族的海盗在海上械斗时战死的,现在,他就要前往奥丁神的神殿瓦尔哈拉了。”
船缓缓地随着波浪浮动起来,渐渐远去。
拉尼阿尔眺望着远去的船只,金绿色的眼眸内闪烁不定。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的侧脸和颈形成了一道非常完美的弧线,浓密的睫毛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对了,维卡他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我忽然想起了维卡的秘密,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犹豫了一下,“是啊,不过,维卡他——并不是这里的人。”
“什么?”
“不过维卡自己并不知道,听父亲说当时他们一家遇上了海难,父亲将他和他的母亲带回了这个岛上,他们就一直在这里定居,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六岁吧,而且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之后过了几年,他的母亲就过世了。”他笑了笑,“对我来说,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从小到大,他都喜欢依赖我。”
原来是这样,不过维卡的母亲为什么隐瞒了她的性别呢?
“他的母亲一定很美吧,”我笑了笑。
他一扬眉,“你怎么知道?”
“不美你父亲怎么会带她回来……”我嘟哝道。
“那可不一定,”他的脸上又露出了我所熟悉的笑容,“你不就是个例外。”
我瞪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想说我坏话用得着拐弯抹角吗,一点都没有海盗作风……
我低下了头,不去理他。“看,这里居然有朵花。”我惊讶地指着石缝间一朵随风摇曳的白色小花。他转过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唇边扬起了一抹纯粹的笑容,“vitsippa,这种花总是最早宣告春天的到来。”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都能开出花来。”我感慨地摸了摸那娇嫩的花瓣。
“小隐,”他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语气中带了一丝罕见的温柔,“你要知道,在这片贫寒的土地上,只有最顽强的花才能开放,同样,也只有最顽强的人才能生存下去。”
他伸手摘下了那朵花,递到了我的面前,就在我接过那朵花时,他的手忽然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指来不就及逃离就被攥住,被迫和他的手指交缠。我想缩回手,被握住的那只手只在空气中转了个弯又被放在了他的腰间,他手腕一用力,就把我牢牢地搂在了怀里。
被这亲密的身体接触弄得涨红了脸,我也在手上加力,想要推开他那两只可恶的手。一来二往的,两个人的手反而交缠的更紧密了。
一阵敏感的热度从耳部传来,原来他正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小隐,你也会成为一朵最顽强的vitsippa。”他的唇没有贴上去,也没有离开,只是若有若离地接触着我敏感的耳部皮肤,轻轻地哈着气。
“别乱动,除非你想我们一起摔下去。”他还不忘威胁着我。
“我可不怕!”我用尽全力猛地抬头,重重撞在了他的下巴上,他吃痛低呼,手下一松,我赶紧推开他,往峭岩下爬去,回头时居然还看见他正摸着自己的下巴微笑。
我的脑中忽然飞快地打出了一行字:此人已被撞傻,鉴定完毕。
他显然没有被撞傻,因为岛上的人开始积极准备起婚礼的事宜来。这段时间,有不少职业艺人和吟游诗人来到岛上,他们会参加每年三次的节日,也参加婚礼和宴会。因为这种场合总需要歌唱与舞蹈,即使那歌声让我的耳膜惨受蹂躏。拉尼阿尔的海盗们也趁着这个时候养精蓄锐,为了下一次的掠夺积聚力量。
夜晚的篝火在熊熊燃烧着,我看了看身边的拉尼阿尔,他正熟练地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虽然嘴里说着麻烦,却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现在不就知道叉子的好处来了,一用还用上瘾了。
看他向我递过来一把叉子,我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了一副筷子。这是我今天刚刚做好的,我是中国人,当然要用我们这种代表五千年文化底蕴的餐具了。
他额上的青筋明显的一跳,“这又是什么怪东西?”
我也不说话,只是用筷子夹起一块芥蓝,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到底你要想出多少奇怪的东西?不过,”他用叉子在我眼前晃了晃,“这个,我喜欢。你的那个,我下次再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