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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现在,明明是笑著,可是却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一分笑意。
今日,正是农历初十,黄历,宜开渠破土。
风让把战旗都向西摆动著,沙国军队集结在关外五里处,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的军马一层又一层地排开,只等一声令下便如浪潮涌上。守方主帅景瑜已经耸立在城楼上,他手握红缨长枪,放眼俾倪城下,身旁却见不到副帅的踪影。
原来忘忧早已立马城下,身後带著上万骑兵,一拉缰绳,白色的骏马扬蹄而立,随後如梭般急奔而去。他身後的骑兵也立刻扬鞭,紧随上去,密集的马蹄声宛如排山倒海之势传来。
莫一宁也率领军队,向金川关方向推进,却在三里外停驻下来。忘忧举起手,身後骑兵立刻原地不动,只见他一人独自上前。敌方却也是如此,两队人马隔著一段距离,只有莫一宁策马而上。
“无耻沙贼,竟敢挥兵侵占我河山,残杀妇幼百姓,今日本将便要你血债血偿!”忘忧拔出腰尖配剑直著几步之外的人。
“血债血偿!”他後方的骑兵立刻高呼。
莫一宁黑色的骏马上前两步,黑色的头盔下双眸熠熠发亮:“可笑至极!多年来你们奴役我沙国子民,尚不知节制一再苛税重赋,寡人如今领军讨伐炎国暴君,乃是正义之举,为自由而战。”
“讨伐暴君,为自由而战!”他一语而落,身後的大军也高喊道。
两人骑在马上,谁也不服输地瞪著对方,除了深深的敌意,还夹带著一丝丝亢奋。号角声响起,代表战争已经正式拉开帷幕,连空气中都弥漫著重重杀气。
城楼上景瑜伸出手,拿过一旁士兵递上白色小旗,他高举在半空挥了下,城下的士兵立刻喝了声,将手里的长矛直指向前。莫一宁和忘忧纠缠在一起的视线终於分开,各自掉头策马回阵,一切已经蓄势待发。
如歌看著莫一宁徐徐回到身边,那原本深沈的双眼,闪烁著隐隐的期待,连嘴角也微微翘起,让他看得竟有种莫名的心惊。
他一扬起手,指直金川关:“杀!”
大军犹如狼虎扑上去,卷起一阵沙尘,忘忧也夹紧马肚,率领身後骑兵迎上去。锋利的箭镞穿透骨头,飞扬的沙粒直扑人面。敌我两军激烈搏斗,山川也被震得头昏眼花。
景瑜在城楼上看著,这场战役的声势之大,足以使江河分裂,雷电奔掣。
战争是无情的。不论在哪个地方,都会使人们惊心动魄。当烽烟遮住了天空,鲜血染红了大地,哀号和惨叫回荡在耳边时,连凶猛的鸷鸟躲在巢里休息,惯战的军马也徘徊不前。
忘忧所率领的人马不及对方的三分之一,他却不慌不忙地边战边退,一步步把敌人引进一早设好的陷阱里。
“拉!”忘忧大喊了一声。
原本埋藏与地里的麻绳被拉起,随著一根根削得尖利的木桩升出地面,刚才穷凶极恶追赶上来的敌军立刻方寸大乱,不少军马被木桩刺穿。就在此时,忘忧再次高喊了声,原本打算後退的敌人纷纷落入陷阱,脚下原本坚硬的地面竟不知何时变成让人无法动弹的沼泽。
一瞬间,沙国先锋部队,连金川关的城墙都没碰到,就已经几乎全军覆没。莫一宁和景瑜,眼里都露出罕见的惊叹,如歌更是惊骇得脸色煞白。
“冲!”忘忧在此刻挥手。
突然,原本藏匿在战壕里的士兵纷纷起身,他身後不少地方同时冒出白烟,一会儿,战场上已被烟雾笼罩。借著烟雾的掩护,熟悉地形的炎兵纷纷绕过陷阱,向敌方主阵冲去。
“大王,形势不妙,这样下去……”如歌担忧地道。
莫一宁却阻止他说下去,看著前方逼近的烟雾道:“哼,雕虫小技,摆好阵让青龙卫迎敌!”
沙国的士兵纷纷後退,并望两旁散开,顿时原本耸立在主阵中的一直队伍露了出来。他们脸上带著黑色面具,是以沙国传说中的恶鬼样貌打造,看上去凶神恶煞。
“副帅,敌人出动了青龙卫!”前方奔回的探子心有余悸地道。
青龙卫是沙国最强悍的精锐部队,身形矮小灵活,动作更是矫捷如豹,是直到至今从未战败过的神话。忘忧感觉到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没想到莫一宁会那麽快使出王牌,只要歼灭了青龙卫,对沙国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杀!”忘忧一马当先地冲上前去。
莫一宁摘下腰间的令牌,银色的青龙在他手上泛著光:“所有青龙危听命。寡人以青龙之子身份,命你们用敌人的尸体,为大军铺出一条直通到金川关的路!”
他手上的令牌,是能调动青龙卫唯一的物品,这个早在数百年前就存在的部队,是沙国王室最忠诚的仆人。他们接到命令後散後,不一会便隐匿在烟雾中,莫一宁也策马,转身投入战场里。
周围一片朦胧,忽远忽近地传来惨叫声,渐渐地上炎国士兵的尸体多了起来,皆都是被人干净利落地一刀切喉。视野模糊,加上敌人不知所踪,让人产生一种难以喻言的恐惧。
“别慌!慢慢後退,把敌人引进陷阱!”忘忧大声喝!
可是回应的只有寥寥几声,忽然,一道黑影在马前略过,他心惊了下,还来不及反应,马儿已经失去重力倒地。忘忧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眼前是白茫茫地一片,低头一看,白马的前蹄已被连骨割下。
他立刻转身,辨别方向後往金川关跑,却不料跑了一段路程,被迎面而来的骑兵撞开。忘忧顿时连退了好几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双脚已陷入沼泽里,他顿时脸色苍白。因为忘忧比谁都清楚,这沼泽到底有多深,当日是他带人挖空了地面,再把泥浆倒入坑里。
不能动,越是挣扎越会陷得深,可是他即使不动,身子还是在慢慢地下沈,片刻,泥浆已经升到了腰处。忘忧伸手向前抓,还差一点就能碰到干涩的泥土,可是无论他怎麽努力,那一点点的距离就是无法达到。
当胸口也已经被泥浆覆盖时,忘忧不甘心地咒骂声,他不怕死,可是却不甘心现在就死。突然,迷雾中现出一个身影,从马上跳下来之後抓住了他的手,使劲地往後拉。
“莫一宁?”忘忧惊讶地看著他。
“闭嘴!”莫一宁蹙起眉头,一点一点把他的身子从沼泽中拽了出来,然後说:“别乱动。”
“你……放手!”忘忧挣扎著甩开他的手。
泥浆本来就有吸力,他一动,这个人又陷下去许多,刚莫一宁也差点不稳地掉入沼泽里。感觉到手掌几乎被捏碎,忘忧痛得咬住唇,抬头却看到那双快喷火的眼眸。
“哪有你那麽蠢的人,掉入自己挖的陷阱里!”莫一宁虽然满脸鄙夷地骂,可手上仍在出力拉。
忘忧倔强地瞪著他说:“快放手!你我之间势不两立!”
这时突然周围出现了几道人影,都是身穿炎国军服的士兵,他们便举刀砍了过来。按炎国的制度,在战场上能杀掉对方主帅,便能封为上品将候,官位仅次於将军。重赏之下必有死士,所以当看到莫一宁时,连眼睛都是红的。
第十八章
莫一宁身不能动,手不肯放,只能腾出一只手,举著刀艰难地迎战。那些士兵凶狠地进攻著,杀气腾腾地大刀迎面劈来,莫一宁咬咬牙,硬是用背後挡了一刀,再趁机将手里的刀刺进对方腹部。
“莫一宁,你放手!快放手!”忘忧大喊起来。
“你太吵了。”莫一宁回过头扫了他一眼,提起刀挡住进攻。
地上已经倒下一个同伴,另一个正在和莫一宁纠缠,另外一直观察著战况的士兵注意到端倪,於是拿著长矛向他拉住忘忧手臂刺去。
“该死!”莫一宁咒骂声,好不容易把刚才的敌人弹开,回过头就把偷袭的士兵连人带矛一起砍断。
那士兵断了手,在地上打滚哀号,可他刚才手里的长矛,已经刺在了莫一宁的手臂上。温热的血顺著下方流动著,淌在两人拽在一起的手掌上,浓稠的血液像是渗进了忘忧的心里。
“放手…莫一宁…求求你快放手……”忘忧红著眼眶呢喃。
刚才被弹开的士兵,又举起刀冲了过来,莫一宁侧身避开後,挥手就往那人的脖子抹上一刀。终於,士兵抽搐几下,倒在了沼泽旁。莫一宁丢下刀,把最後的力气全用上,一下把他从泥浆中提了出来,然後只能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别哭……”莫一宁看著他说。
忘忧挣扎地站起身,原本威武的盔甲上都是泥浆,看起来狼狈无比。他狠狠地瞪著莫一宁,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可恶!”忘忧捡起尸体旁的刀,凶狠地瞪著他:“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放过你!”
刚才中了那一刀,背上早被鲜血染湿了一大块,加上手臂的伤,莫一宁竟有点晕眩,除了吃力地笑笑别无他法。
“你真是我命中的劫。”莫一宁自嘲笑著说。
白茫茫的烟雾,和他牵强的笑容,忘忧顿时无从下手,其他这个人又何尝不是他命里的劫难,遇到莫一宁,他这辈子的命运全被改写了。
“大王!”如歌声音突然传来。
忘忧咬了咬牙,丢下手里的武器,转身疾步跑走,身後是如歌大惊失措的声音。莫一宁苍白脸上始终挂著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在迷雾里远去。
如歌跃下马搀扶起莫一宁,顺著他的眼光望去,是一个朦胧的背影,顿时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带著受伤的莫一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