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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真人是个身材甚为高大的红脸道人,闻言冲俞灵、王仲生道:“你们将衣襟解开也让大家看看。”
两人解开衣襟,每人后背上赫然也有一道瘀黑的掌印。
灵儿一下子傻了眼,大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事情并不是我做的,可不关我什么事。”
白石真人冷冷盯了灵儿一眼,也不说话,目光转向碎玉仙子和天乌真人。
碎玉仙子是孤身一人前来,她娓娓说道:“这次魔教在黑石山举行教主之争,我带了两位女弟子一起同去。那天我刚好去会晤一位多年不见的故人,和她们并不在一起,直到晚上回来,她俩才向我哭诉此事,不同的是,她们只是在去找毗罗迦的半路上被人喝阻了回来。可能对方见她俩是两名女子,只是羞辱了一番,并没有在背上印上掌印,不过喝阻之人自称是灵儿所派是不会错了。”
天乌派的掌门人天乌真人是一位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的矮胖子,他此刻一张圆圆的脸上满是严霜,道:“贫道的三位弟子和碎玉仙子的两位弟子遭遇一样,也是半途被人逼了回来。长生,你给大伙说说当时的情况。”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正邪之分
三位弟子中站出一个长相也算端正的道装年轻人,说道:“那天咱们正在酒楼喝酒,突然听到邻座有人说魔教的前任教主毗罗迦受了重伤,被一个叫灵儿的小子用马车载了正往沧州方向逃去。咱们虽然将信将疑,但如果是有这么大好机会,当然想前去除掉这个妖女,于是咱们三人就驾了剑光朝沧州方向疾行。哪知道半路上遇到了两名黑衣蒙面人,开口就问咱们是不是前去找毗罗迦晦气的,三师弟随口应了一声,两人便厉声喝令咱们立刻退回。咱们当然决不甘心,拒绝了对方,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鬼魅般地冲上前,在咱们三人背上各印了一掌。说也奇怪,挨了一掌后,咱们当时便无力再战,只得退回。临走时询问对方来历,那打了咱们一掌的蒙面人说他们是专门帮灵儿拦劫前往找毗罗迦晦气的人,并喝叱咱们废话少说,快点滚,否则死无全尸。咱们不明白灵儿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护着毗罗迦那个妖女?直到返回汴州城遇上了长春派和仙都派的诸位师叔师兄,才知道那个叫灵儿的原来是凝碧派的。”
“胡说,我几时叫人去路上拦劫人了?”灵儿急不择言,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怒道:“你们一定是串通好了故意来陷害我是不是?”
来人一起满脸怒容,就连面色一直平和的碎玉仙子也变了脸色。
天乐、天闲、天趣、天娴四人互视了一眼,脸上神情复杂至极,欲言又止。
天元真人沉声道:“师弟,你说话注意些,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少乱说话。”
就在这时,定远匆匆跑进来,道:“后山两位师祖来了。”
众人一起站来迎出。
未等出门,清虚真人和清凉真人已经踏步行了进来。
众人忙不迭行礼、让座,纷纷扬扬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清虚真人双目如电,徐徐在众人脸上扫过。
众人为他气势所迫,炯炯目光所到之处,无不低头侧目。
清虚真人招手道:“灵儿,你给我过来跪下!”
灵儿不敢不听,走过后跪在师父面前。
清虚真人对着天元真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几派都有人来凝碧山兴师问罪?”
天元真人凑过头低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
清虚真人目光转向灵儿,面色严峻,道:“灵儿,你说,你有没有叫人在半路上挡劫。”
灵儿急的连连磕头,道:“师父,我真的没有,徒儿若有半句虚言,管叫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清虚真人面色并不见丝毫缓和,又道:“你私自下山在先,结交魔教妖女在后,更不该狂妄自大,得罪了这么多门派中人,你让我如何向人家交待,你这个逆徒,你——”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灵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师父发这么大的火,低着头,哪敢说话。
碎玉仙子道:“清虚前辈请息怒,灵儿小兄弟年幼识浅,一时为妖女迷惑所在难免。咱们前来凝碧山并非兴师问罪,只要灵儿小兄弟知错能改,将毗罗迦这个妖女交出来让咱们带走,以前发生的事情就此揭过如何?”
天乌真人也道:“仙子所言甚是,只要贵派能够交出毗罗迦那个妖女,咱们天乌派也揭过此事。”
天元真人冲碎玉仙子和天乌真人一揖手,谢道:“两位宽宏大义,敝派感激不尽。”转过头来对灵儿说:“师弟,事情因你而起,你向这几位认个错,将毗罗迦交出,师父和师兄也不来难为你,你看如何?”
灵儿额头上隐隐渗出汗水,怔然半响,救助的目光转向清凉真人。
清凉真人咳了一声,道:“毗罗迦老道见过,她已经心脉尽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交不交出人来都是一样了。”
长宁真人冷着脸,道:“并非晚辈不相信您的话,这次事情都是因为您徒弟维护这妖女而起,咱们大老远地跑来凝碧山,若是就这样空空而返,相干不相干的人都会说凝碧派窝藏妖邪不算,而且您还得落个管教弟子不严之名,这对凝碧派的声誉可是大有影响啊。”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情为何物
“这——”清凉真人不觉语塞,目光转向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此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低头看着灵儿,一字一顿道:“孽障,你将那个妖女交出来。”
灵儿想不到大师父这样说,宛如当头中了一记闷棍,跪在地上的身子簌簌颤抖起来。
刹那间,周围的所有人的目光、声音,都变得那么遥远,灵儿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多年以前,自己面对死去的姊姊,面对死去的义父、义母,那样惶惶无助、悲痛欲绝的情景又重复出现在眼前……
凝碧殿上的气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紧张,一片死寂中,所有人都沉默地盯着灵儿。
“不,我不答应!”
“什么?“
大殿上一片哗然。
清虚真人铁青着脸,蓦地一巴掌打在灵儿脸上,怒道:“畜生,你交是不交?”
灵儿跪在地上,直着身子,昂起头,任由鲜血汩汩自嘴角淌下,毅然道:“请师父恕罪,除非我死了,否则任何人也休想从我身边将她夺走。”
众人吃惊更甚,一片错愕,一起望着眼前这倔强的少年,只有清凉真人坐着,默然不语。
“今日若不除去你这个孽障,我凝碧派如何向天下正道交代?也罢,就让我成全你……”清虚真人声音此际听来有若万载冰窟窿里刮出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悚。
众人一起失色,天乐、天闲、天趣、天娴脸色唰地白了。
清凉真人霍然站起,道:“师兄,万万不可……”
清虚真人喝道:“有何不可,这畜生忤逆犯上,留着只有败坏我凝碧声誉,要他何用。”
清凉真人怔了一下,跌坐在座位上,红润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似乎老了许多。
灵儿呆呆跪着,脑中全是空白。
眼睁睁地看着清虚真人提起掌,大殿中顿时乱成一团。
“不好啦,不好啦!”
随着惊呼,一个人冲了进来,原来是明月。
乍一看到殿中的场景,明月吃了一惊,怔了怔,叫道:“灵儿,毗罗迦死啦!”
“你说什么?”灵儿腾地站起,冲过来一把揪住他。
“我说毗罗迦死了,你快点过去看看。”
灵儿呼地将明月推得踉跄跌出,起身就朝后山飞去。
数里远的距离晃眼即到,灵儿冲进门,但见清风呆立一旁,呆若木鸡。毗罗迦睡在榻上,安详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缕甜笑,只是再也发不出一丝丝气息。
灵儿一搭她的脉膊,已经停止了跳动,他自己的一颗心几乎也停止跳动,霎时间宛如五雷轰顶,眼泪狂涌而下。
他大叫:“迦姊姊,迦姊姊!”
可是毗罗迦已经不能答应他了,他急急倒出满把的芝灵丸进她的口中,又以真气输入她体内,可是毗罗迦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此时,人影幢幢接连闪过,那边大殿中的人差不多全部赶了过来。
灵儿面色死灰,全身发颤,怔然半响,缓缓抱起毗罗迦,目光中流露出凄苦之色。
众人见他伤心欲绝,心下恻然,谁也不愿和他对视。
清凉真人老泪纵横,哽咽道:“孩子,她都已经死了,你放手,来师父这边来。”
灵儿不答,抱着毗罗迦的尸身,柔声道:“迦姊姊,你放心,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娘亲死了,姊姊死了,义父、义母他们全都死了,我可再不能没有你。”抱了毗罗迦,迈步便行。
清虚真人喝道:“灵儿,你要去哪里?”
灵儿一惊,清醒过来,霎时间有了决定,放下毗罗迦,朝清虚真和清凉真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灵儿自幼无依无靠,幸赖两位师父收归凝碧门下,大恩大德永矢难忘,只是却再也不能报答万一了,两位师父请多珍重,勿以灵儿为念……”
清虚真人瞿然惊道:“你要做什么?”
灵儿惨笑一声,爱怜地瞧了毗罗迦最后一眼,倏地双掌击出,重重击打在胸前。
“灵儿……”
清凉真人撕心裂肺地叫出声,抢上前抱住灵儿,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体内。
灵儿大睁着失神的眼睛,说道:“二师父,没用了,您不用费力……”聚起最后一丝残余的真气,取出死灵法老送给他的那个拳大骷髅头骨,用劲捏得粉碎,道:“二师父,我和迦姊姊既然生不能在一起,咱们死后应当……应当是能够在一起的……”口中鲜血狂涌,霎时染红衣襟。
清凉真人泣不成声,悲声道:“好孩子,你没有错,是咱们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