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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微微偏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家老爸,老爸不接电话让他接,让他接还不让他说完,老爸最近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季崇严淡淡地扫了季南一眼,季南虽然很不舍,但还是乖乖地回房了。
两人虽相隔千里,呼吸声却清晰的犹在耳边。
康宁咬住嘴唇,气息已经有些慌乱。知道对方是一个比谁都沉得住气的人,康宁也没想他主动打破沉默,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对方低沉而微带沙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传来。
“为什么走了?”
为什么?解释的那么明白居然还问为什么,康宁突然觉得心累,可是回头一想,季崇严会这么问难道是指其他?
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康宁忍不住雀跃的心跳,她深吸了两口气,尽量用满不在乎的口气,平静道:“没有人挽留,难道还要赖着不走?”
糟了,明明是想要表现不在乎,怎么现在倒有点像是在抱怨和撒娇。尤其是在听到那头传来的低笑时,康宁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 我什么也不说
☆、有备而来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微挑剑眉,柔光笼罩的坚毅轮廓仿似被打磨了一般,藏有几分舒缓的力道。
他心情似乎很不错。
康宁好像有所感应,先前的紧张和尴尬骤然淡去,精致的眉眼渐渐浮现几分小女人的娇美。
她捏着手机,紧贴耳旁,像是不愿错过对方任何一个呼吸。
许久,那边传来男人平缓的声调,“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康宁呼吸一紧,莫名空荡的心像是得不到满足一样隐隐失落,不,很失落。她喉咙发紧,刚出口的声音甚至有些变调,“季崇严…”
男人没出声,似乎在等她下文。
康宁深吸了一口气,不安地咬了咬嘴唇,“你…有没有想我?”
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康宁吐出很长一口气,等待对方的回答。天知道她问这句话憋足了多大的勇气,要不是对方的反应重新给了她念想,这话她就是烂在心里也不会问出。
电话那头很安静,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在康宁失望地准备挂断电话时,男人的声音缓缓升起:
“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对于男人近似转移话题的提议,康宁并没有拒绝,很欣然地同意了。她发现对于这人,她似乎从来都不知拒绝。
康宁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躺下,她有些期待男人会带来怎样的故事。
男人的声音很有味道,低沉有力,像是泉眼深处流不动的清泉,不张扬,不炫耀。
“在一个山野深处住着一对小夫妻,丈夫每天一大早去山上劈柴,第二天天未亮就赶到集市去换钱。妻子眼盲,行动不便,只能每天候在家里等丈夫回来。有一天,丈夫卖柴迟迟不见归来,妻子忐忑不安,终于坐不住了,她推开院门,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朝外面寻去,可是她眼盲,并不知道这个时候天色大变,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了。她因未寻到丈夫盲目奔走,身后的小木屋也离得越来越远…”
季崇严顿了一下,听着那边和缓的呼吸,深邃的眸子微微转动,像是崁在银河里熠熠发光的恒星。
“最后丈夫回来了,妻子也平安地等在家里。知道为什么吗?”
康宁思索了好一会儿,却找不出答案,她狡黠一笑,“你既然讲故事,哪有不把故事结局说完的道理?”
男人低沉一笑,浑厚的笑声像是携着电流一般席卷而来,康宁的右耳热得发烫。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晚安!”男人说完,利索地挂断电话。
康宁猛地坐起来。哪有这样的,这是讲睡前故事吗?这分明是不让人睡觉的节奏啊!
康宁气呼呼地盯着手机,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颊发烫,整个人倏地倒在床上,一头扎进枕头里,对着眼前的漆黑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次日,康宁心情极好的醒来,昨晚做了个美梦,她拿起床头的手机,忍不住猜想这个时候季崇严在干什么?他醒来了吗?
洗漱完后,康宁神清气爽地带上阿姨熬好的汤去医院看望母亲。
常柏仙做完治疗在护士的陪同下回到病房,康宁就坐在窗户边儿低头看手机,嘴角盈着笑,眼里的光彩一扫往日的阴郁和沉闷。常柏仙清咳了一声,康宁收好手机立刻起身迎上来,却被对方的话打断。
“以后不要带汤了,医生说从今天起不能喝一点沾油水的东西…”
“啊?”康宁顿住步子,紧张地问道:“是病情加重了吗?”
常柏仙在床上躺下,没有答话,反而自她脸上扫了一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爸有没有找你谈话?”
见康宁沉默,常柏仙喘了口气后,平缓道:“既然他没说,那我就不得不说了,与骆家的婚事虽然推后了,但大局仍不会改变,你最好老实点,该收的心思尽早收了。”
“妈!”康宁不满地撅起嘴,“怎么说我都是你亲生的,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把我往外人怀里推?骆家是有实力,可是‘四大家’根基不动,他就是再有能耐能把我们康家挤下去不成?”还有句话她没说,就算你们一个两个都看好骆怀风,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不管你骆怀风出于什么目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等要求,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常柏仙听了这话脸上隐有愠怒,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外公那边倒了…”
“妈,你说什么?!”外公那边倒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常柏仙看了孩子一眼,心知有些事已经瞒不住了,“凭你爸这边的势力要坐稳‘四大家’的位置还有些费力,骆家…哎,我说你心里有个谱就行了,你爸最近为了这事焦头烂额,不仅没查出什么,反而被扣上了动用私权的帽子,现在夹缝里求生,只求这换届的当口别再生出什么风波。”
康宁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常柏仙看了她一眼,不由放软语气,“宁宁,你也不小了,该为家里分担了,以前我和你爸不想你过问政治上的,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你也赶紧成长起来吧。”
“一定要走联姻这条路吗?”过了好一会儿,康宁平静地问了一句。
常柏仙没有回答,康宁却已经有了答案。她一直以为联姻只是康家抛出来的橄榄枝,骆家只是得了好处顺杆爬。却没想到主动权一直不在康家手里,既然被动到这种地步,看来情况是很差了。
离开医院后,康宁给外公那边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后,脸色越发不好看。刚挂断电话,又一电话进来,康宁看了一眼,吩咐司机开车。
“小宁,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骆怀风刚吩咐助手定下西餐厅,就拨通了电话。他手里正转动的是新一期时尚杂志上鼓吹的最受女性青睐的钻戒。的确是出自大师之手,不论是切割还是设计,各个方面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指环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手心。
骆怀风握着钻戒,深邃的眼里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电话那边没有出声,当然也没有拒绝,骆怀风勾唇一笑,“晚七点我来接你。”
康宁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太阳穴隐隐发胀。回来的这段日子,骆怀风约过她很多次,然而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今天听他的语气,怕是有备而来。
是该做个决定了。
康宁拿出手机,沉着脸将一早编辑好的短信删去。又好似心有不甘,她盯着手机上还未来得及删完的短信,目光一瞬不转。
“小姐,到了!”
司机出声提醒,康宁才恍若未觉地抬起头,她将手机扔回包里。人刚下车,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的笑声,康宁顿了顿,迈步走进去。
她微笑着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人,礼貌地打招呼,“骆叔,甄姨好!”
康成忠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骆进铭则点了点头,一旁的甄容起身,一脸笑意地拉起康宁的手,却绝口不提康宁前阵子去哪儿一事。
“小宁啊,刚从医院回来吧,你妈妈病好些了吗,我和你叔正准备去医院看看呢。”
康宁也客套地回了几句,随后道了一句不打扰他们,就提步上楼了。
甄容收回目光,在沙发上优雅地坐下,她是怎么看这儿媳妇怎么喜欢。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瞬的阴沉,下一秒又勾起嘴角。总归是她骆家的人,就算再怎么折腾,以后还不是要随夫姓。
关门后,康宁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
楼下三人谈什么她不知道,但也不难猜。看甄姨看她时毫不掩饰的目光,她就知道今晚和骆怀风的见面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其实他们大人的心思早就是通的,两个老狐狸今天上门无非是来敲打一下。
康宁不想去想烦心的事儿,她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又给好久没联系的好闺蜜打了个电话。陈方仪接通电话没有立刻问她这阵子去哪儿了,而是意外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和骆怀风结婚?”
康宁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你似乎更该问我为什么会和骆怀风结婚?”
陈方仪被她噎了一下,反击道:“反正大家都在说你们两家要联姻,外头传得轰轰烈烈的,好像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一样。问不问原因重要吗?”陈方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最后一句更是切中要点,这回轮到康宁哑口无言了。
陈方仪好像察觉到好友的低落,连忙岔开话题,“对了,前阵子去哪儿了?”她隐隐知道康宁的消失与联姻有关,然而有些事作为朋友,对方若不愿主动提起,她也不会坚持追问。
康宁见好友问起,把那近两个月去小镇教书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却绝口不提‘季崇严’三个字,像是为了把那段近似艳遇的过往尘封一样,她平静地说着,用一种近乎快要淡忘的语调。
陈方仪想约她出来吃饭,康宁看了看手表,说了句改天,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