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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那是谁?”冒顿侧过脸看着玛卡,玛卡是谨慎的人,他这么肯定地回答,定然是心中已有了底。
“刺客是兰氏部落的!”玛卡肯定地回答,说着递过刚才射来的两支利箭。
冒顿接过了箭,在马背上仔细端详。这是两支雕翎箭,与别的箭没什么两样,只有细心观看,才能发现在箭杆的尾部有只燕形的记号,那是兰氏家族的徽号。他暗暗一惊,回头望了望玛卡,皱紧了眉头,勒住了马。
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玛卡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不先回须卜氏部落,再作计议?”
冒顿抬头凝视着前方,像在寻找什么。一会儿,像是找到了目标,他双腿一磕,座下的那匹骅骝马又抬腿“嘚、嘚”地朝前小跑起来。
玛卡紧紧跟上,只听单于陛下嘟哝了一句:
“我倒要看看,他敢对我怎样?”
接着,他让玛卡并马过来,侧身在玛卡耳边说了几句,玛卡频频点头称是。
二
自从单于庭来人通知,冒顿单于要来兰氏部落探望老丈人兰坡里后,兰坡里首领一直忐忑不安,他感到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一时间叫他无所措手足。
兰坡里首领年近花甲,身材高大,目光锐利,脸颊上长着一圈卷曲的灰白胡子。他虽说脾气暴躁,但为人耿直,胸无城府,行事处事都凭情感驱使。年轻时,他勇武好斗,是草原上有名的骑士,为匈奴国立下过赫赫战功,现今则是草原上一位德高望重的大首领。
他召来了兄弟与两个儿子,商量如何应对冒顿的来访,揣摩着冒顿的来意。
去年,他不听单于庭的召唤,没去拥戴新单于,不久前,他又赶走了单于庭派来的小分队。这都是明面上的事,肯定会触怒冒顿。这他不怕,他就是要出一口气,让冒顿这个坏小子知道他这个老丈人是不好惹的。至于触怒冒顿会有什么后果,他没去想,也不愿去想。冒顿是晚辈,是他的女婿,能把他怎样?再说,他认定冒顿在他女儿猝死这件事上是不明不白的,是心虚理亏的。他怕什么?但他没想到,这位新单于会亲自来他部落。
当时,他的一个直接反应是:他来干什么?来兴师问罪?他敢?再说,我何罪之有?我没去单于庭找他算账,已经对他够客气的了……不过,这次冒顿也不像是来与自己翻脸闹事的。他这次只带了一百人的卫队随行,那分明是不准备动武的,那百人再勇猛,各个赛虎豹,在这片地界上也奈何不了自己……那么,冒顿来干什么呢?这倒叫自己犯难了。
他的兄弟、儿子也都感到突然,因为不知底细,也提不出万全之策。后来,他的兄弟、部落的第二号首领兰金想出了一招,他对兰坡里说:
“要不,大哥你就称病,别见冒顿,让我们先会会他,摸清他的意图后相机行事,你看如何?”
兰金长得与哥哥很相像,只是比哥哥小四五岁,脾气也平和些。
兰坡里一琢磨,这也是个办法,就说:
“那就听你的,你赶快安排一下,代我出面应付,不用怕他,他在我面前摆什么单于威风,真是……不过,也别过分了。”
“大哥放心,他好歹还是我们家的女婿嘛,不能亏待了他。还有一件事,綦毋达得与勒亦瓦又派人来了,表示对我们的支持,还想请大哥挑头,号令各部落抵制单于庭,我婉拒了。”
“对,不要答理他们。我们与冒顿的过节与他们无关,更不能当什么盟主。那些人也是一肚子坏水,我根本看不上。”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兰金首领与属下们仔细地安排一切,还迅速地召集了一千名骑士来欢迎这位匈奴新单于,欢迎兰氏家的女婿。
侍从来报,今天傍晚,单于陛下一行就将抵达。兰金布置停当后,就进兰坡里内帐禀报一切。按照礼节,兰坡里的两个儿子已率队驰出十里相迎。
正在议论间,帐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接着,两个骑士风风火火径直地闯进了兰坡里的内帐。为首的穿一身红衫的骑士边走边兴奋地嚷道:“阿爸,冒顿这小子来不了了,我把他收拾了,他来不了了,让我收拾了……”
内帐中所有人听了都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妮子怎么把冒顿收拾了?
那红衫骑士原来是一个披长发、包头帕、束腰带的妙龄少女,她是兰坡里最小的女儿兰霞居次。她比姐姐兰云小两岁,今年刚满十七岁。这位小公主脾气习性都像男孩子,从小射箭骑马的一直混在男孩子堆里玩,也豪爽,敢作敢为,像她父亲,只是比她父亲更有主意更有心计。
去年夏天听到姐姐的死讯,她十分伤心,后来听父亲与叔叔议论,姐姐的猝死与姐夫冒顿有关,很可能是被冒顿害死的。她听了十分惊讶,也迷茫,没想到那位相貌堂堂曾给她很好印象的姐夫心中竟这么歹毒,会谋害自己的妻子,如果都是真的,那太可怕了,也太让自己失望了。她……她决不能让心爱的姐姐白死,她要向那位外表威武内心歹毒的姐夫挑战,要讨回这笔血债。这种情绪随着父亲对冒顿敌意的加深,越来越强烈,这次听说冒顿要来部落,并可能对父亲不利,她更是怒火中烧,也感到为姐姐报仇的时机到了,便暗中打定主意:刺杀冒顿。
这一带地形地貌她十分熟悉,她盘算,冒顿来部落必经仙女湖,一定会在那儿小憩,那儿又有芦苇丛障目,是隐蔽接近冒顿的好去处。于是,她算准时间,谁也没告诉,只带了贴身女奴黑儿,今天一大早就悄悄离开帐房,赶往仙女湖。
黑儿长得又黑又健壮,从小与小主人做伴,侍候小主人,也爱骑马射箭,且十分忠实,听说去为兰云居次报仇,她兴头十足,二话不说便跟着小主人去当刺客。
兰霞居次(3)
她俩在仙女湖守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目标。然而,她俩毕竟年轻胆怯,在芦苇丛施放冷箭后,只见冒顿“啊”了一声倒了下去,以为射中了要害,便慌忙转身,穿过芦苇丛,上马绕过几道草坡,从小道逃了回来。
兰霞居次满脸通红,一头是汗,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射出异常的光芒,显得特别明亮。她扑到父亲跟前,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英勇行为高声大嗓地说了一遍。
兰坡里首领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他又急又恼,脸色煞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边上的人们也都听傻了。
兰坡里对冒顿心里有气,也有恨,但决不到要置他于死地的程度。再说,尽管他不承认,但冒顿现在是匈奴单于,已成事实,是顶天立地的人物,杀害了他,那场灾难就大了,上下闹将起来不知如何收场。本来在他与冒顿的冲突中,他是有理的,现在却成了罪人,而这些又是他那心爱的女儿干的,这叫他说什么好呢?
兰金首领头脑清醒,他拉过兰霞公主,连忙问道:
“冒顿中箭,可人死了没有,你能肯定射中了要害?”
“这……我肯定射中了他,把他射倒了。”霞儿迟疑了,她射中了冒顿,但有没有射死他,她无法回答。
“射中了,射中了,他还叫了一声,倒了下去,我看得真真的。”边上的黑儿急不可待地插话。
“没你说话的份,来人,把这奴才拖出去,给我重重地打!”兰坡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去处。
“这是干什么?阿爸!”霞儿见要责打黑儿,不解地阻拦着。
“拖出去,拖出去。”兰坡里恼火地挥着手。他又站起来,跺着脚对那位宝贝女儿说道:
“你,你啊,你闯了大祸,把一切都搞乱了,搞糟了!”说着,他在帐内转开了圈子。
霞儿懵懂地站着,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她给姐姐报了仇,也为父亲出了心头那口恶气,父亲听了她的英勇行为,一定会大大夸奖一番,谁知父亲跟叔叔他们的反应完全两样,她像是犯了大错。她没想到,也想不明白。
兰金寻思了一会儿,对兰坡里说道:
“大哥,事情到了这地步,光着急也没用,也别责怪霞儿了,还是赶快商量如何应对为好。”
“那你说,该怎么办?”兰坡里也感到自己太失态了,便认真地问兄弟。
“先得搞清楚,冒顿到底死了没有?那两个女娃一出手就能干掉冒顿,我怀疑。他可是历经劫难,命大得很呢,这回会栽在那两个女娃身上?”
兰坡里听着,不由得点着头,随口应道:
“天神保佑,千万别让他死了,死了就乱套了。”
“是啊,但愿天神保佑,别出这大事。还有,不管他是死是活,这两个女娃得藏起来,霞儿不是没给他们逮住吗,也没暴露身份,这是不幸中之大幸,千万不能让单于庭的人知道是她俩干的,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只要刺客的身份不明,单于庭的人对我们兰氏部落便无可奈何。再说,他们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大事会是两个女娃干的。让他们费脑筋去草原上捕风捉影吧。”
“嗯、嗯,对、对,你们都听仔细了,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讲,不许私下议论,不许走漏一点风声,谁胆敢私下议论,走漏了风声,我杀他的全家!”兰坡里严厉地对周围几个侍从说道。
他又愤愤地对霞儿说道:
“快带上你的奴才,回帐房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再嚷一句,不许再提一个字。你已闯下了灭门大祸,兰氏家族眼睁睁要毁在你的身上!”
霞儿是个伶俐的姑娘,开始觉得问题的严重,自己像是闯下了大祸。
这时,帐外又有飞马来报,两位少主已经接到单于庭的队伍,很快就抵达营地,只是单于陛下在仙女湖意外遇刺,刺客逃逸,两位少主请首领加强警戒,并做好相应准备。
这消息又让大家吃了一惊,单于庭的人马来得好快,似乎没有耽搁停留,这消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