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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未读着短信,“不争,元气不伤;不畏,慧灼闪光;不怒,百神和畅;不忧,心地清凉;不求,不卑不亢;不执,可圆可方;不愁,快乐健康。”
钟编辑放下手机,“要说,也不是什么特别禅语。只不过,人要能做到这几点,真不容易。”
谷雨未看着那上面一溜儿的“不”字,口中说:“是。”
两人坐了一会儿,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谷雨未忽然问:“钟编辑,看您修养风度都很好,想必平日心静,保养得好。”
钟编辑平和地笑,“女人就是女人。柔若无骨,毕竟是若,不可能无。”
谷雨未点头,“是,女不容易做。”
钟编辑用小勺搅着咖啡,“想想人生真是短呢。我像你这样风华正茂的时候,仿佛只是才几天。年轻,总是有许多的幻想,最后,都过去了,只有一天天的日子。平凡,又平凡。活明白了,也老了。”
谷雨未笑,“怎么会老?您还年轻呢。”
钟编辑爽朗地笑,“多谢你,花浓。我也希望你的事能早些解决,下次见你,不要眉头紧锁。”
谷雨未摸摸自己的脸,“有吗?”
总编辑笑,“女人最容不得心事。心里有事,脸上立刻就显出来。就好像是花,如果根子受了湿气,叶子还能挺,花是最不行的。”
谷雨未也笑,“有理有理。您也放心,下次您见我,想必我会好很多。”
钟编辑把被子凑到唇边,“嗯,希望你能真做到吧。”
两人告别,谷雨未开着车,突然想在雨中逛一下杉城。她在杉城长了十几年,还真是没有好好地看过杉城。今夜,得钟编辑的话说,确实,对于生活,应该有些留意——况且,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再有这样的心情。
雨刷在刷着风挡玻璃上不断滑下的雨水。这个时候,交通情况本就是通畅的,因为下雨,街上的人并不多,主干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辆车。她慢慢开着车,茫无目的,遇见红灯就向右打方向盘。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有兜圈子的时候,但是,对她来说,方向已经不重要,她只是随便开开而已。
再往前,车子更少了。她也没在意路的两边,依旧是慢慢开着。落了雨的风挡玻璃上,更加看不清路灯下的路。前面又是一个十字路口,她想在那里停下来好好看看,周围是什么环境。
她停住了,前面是一辆红色的mini cooper。她禁不住想笑,这种车像是火柴盒一样。忽然,她的笑怔住了。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已经不算陌生的另类车牌,ing666。
谷维春!
【第二十章雨夜】
谷雨未忽然觉得血涌了上来。
她不禁双手握紧方向盘,有些紧张。前面那辆小COOPER好像也很着急,信号灯刚刚变绿,她就已经冲了过去。
谷雨未悠然的心情消失不见,她想也没想,踩下油门,追了上去。红色COOPER,白色的本田,两辆车在雨中飞驰。
谷雨未抿着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根本没有想为什么,只是觉得,下意识的反应是她必须要追上去。
COOPER忽然拐弯,连转向灯都没打,谷雨未换了口气,迟疑了一下,然后也一打方向盘,跟着拐了弯。
雨急急地下着,天上有雷,恍惚记起,天气预报说,今夜有大雨。小COOPER开得很快,溅得路面上的水飞了起来。谷雨未长出一口气,谷维春这么急,是有什么事?
她只跟着前面的车,完全没有注意,这是哪里。以至于当COOPER拐上最后一个路口时,她忽然明白过来,顿时浑身冰凉。
她还有个选择,继续跟,或是放弃。
她在想,速度却并没有减。但来不及了,红色的小COOPER已经停了下来。她紧踩了一下刹车,雨天路有些滑。突然踩刹车,行驶的惯性让车子一滑,居然要撞向了路边!
谷雨未慌了,她手忙脚乱地打着方向盘,但还是没收住,车身猛烈地震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
谷雨未浑身像洗过澡一样,汗水淋淋。她颓然地趴在方向盘上。风挡玻璃前,一棵树伏在上面,所幸树不大,并没有压碎玻璃。
谷雨未趴了一会儿,猛搓了几把脸。这里很僻静,来往的车并不多,尤其是雨夜。她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居然没电了。
由于用得少,常常不记得充电,在这最要紧的时候,居然是没电的。她懊恼万分。雨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流,车灯亮处,雨像线一样不停地下。她往后拂了下头发,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雨真是大,打得她的眼睛睁不开。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了,她弯下腰,想努力看看车下面,有没有东西卡着,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她伸手想去摸一下,却嗷的叫了一声,疼痛传了过来。
她只好重新回到车上,就着车灯一看,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手指。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割破了。
头上猛地又雷在头顶炸开,把她吓得一哆嗦。不间断的闪电把那些在风中左摇右摆的树照得很狰狞,她有些害怕。她想试试能不能打着火,又担心万一哪里有什么故障,她一试,别引起爆炸。
正在慌乱,忽然想起后备厢里应该有一把伞。她再一次冲了下去,果然。她返回车里,把包拿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到了路上。
这里她来过几次,有些印象。凭着记忆,她知道自己应该往左拐,顺着一直走,人会有一些。
她撑着伞,手上的伤让雨浸得很疼。她想起,包里应该还有纸巾,又停下来,一只手去包里翻。包不算小,几乎都摸遍了,才在角落里找到那包柔软的纸。她抽出一张,按着手,立刻疼得龇了下牙。
这种疼,让她的大脑忽然顿了一下。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这样的雨夜,周围的雨刷刷地下,溅在她的腿上,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的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不都放弃了吗?
她越这样想,泪涌得就越多。
不就是背后吗?那里的灯光下,他和她坐在一起。笑谈,或者还有别的。而她呢,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很生自己的气。
谷雨未,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为什么?为什么?
她越想,心里越有些发狂。到最后,她不可抑制地哭出了声。谷雨未,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傻,你为什么要跟她到这里来?
她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脚有些发软,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伞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彻彻底底地停了下来,蹲了下去。
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泪水在这样的一个雨夜爆发出来。
谁说她不在乎?谁说她不心痛?她只是无可奈何。她有些什么办法?她是这场游戏中最弱的一个,她是被拖着进了这场游戏当中的,她有什么选择?
冰凉的雨水浇在身上,她浑然不觉。她只是想哭。
有水溅在她身上,她未发觉。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声音说:“你,躲在这里哭什么?”
谷雨未抬起头,红色的COOPER里,谷维春紧锁着的眉头从降下的一线车窗中露了出来。
谷雨未迅速地站了起来,拾起伞,“没什么。”
谷维春看着她,“你怎么样?”
这四个字让谷雨未心里又哽咽了下,“没什么,我挺好。”
谷维春看看前面,“这里离市里还有好远,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不,不用了。”谷雨未几乎是本能地拒绝。
谷维春却打开车门,“上来吧。”
谷雨未迟疑了下,她看看自己,“不了——”
“别装高贵,上来吧。”谷维春冷冰冰地打断她。
谷雨未有些生气,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少水,湿淋淋地就坐了进去。
世界顿时把风雨隔在外面。重新上路的COOPER里很安静,稳了稳心神的谷雨未发现车里反反复复放的一首歌是姜育恒的《别让我一个人醉》。这样的雨夜,听着这首歌,不知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谷维春不说话,只开车。
谷雨未也安然地坐着,偶尔会因刚才的哭泣而抽噎两下。
终于,谷维春打破了宁静,“你来找他?”
“不,”谷雨未说得很坚决,“不是!”
谷维春沉默了,谷雨未几乎在话一出口的同时开始后悔。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不在。”谷维春忽然又说了句。
“哦。”谷雨未只哦了声,并没有说话。心里却几乎本能地想到,如果他不在,为什么她可以进去。
“谷雨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喜欢你。原来不喜欢,不喜欢的是你妈,因为她夺走了我的父亲。后来不喜欢你,因为你——”她没有说下去。
谷雨未抠着手指,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
“不过,不到最后,谁知道鹿死谁手呢,对吧?”谷维春的这话中带着莫名的狠意和决心。迎面的车灯晃过,照在她脸上,那一刹那,煞白。
谷雨未没有说话。这样的一个风雨夜,任何一个陌生人可能会轻易地从她身边驾车而去,但停下车来,问她怎么样的,是谷维春。
“我不会放弃的,不会。”谷雨未看不见她的脸色,但从她的语气当中,她听出来,那是一种几乎是诅咒的发誓。
“你,没事吧?”谷雨未轻声地问。
“哼,”谷维春手上的戒指在黑暗中反射着奇异的光,“放心,我肯定不会是第一个倒下去的!”然后转过头,“你呢?就不知道了。”
谷雨未收回目光,谷维春的话她似懂非懂。
车里又恢复了沉默。
“你住哪儿?”
“啊,就在这里,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说吧,”谷维春依然看着前面,“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送你。”
谷雨未看着她,“你何必这样子?”
“难道我还该喜欢你吗?——说吧,你住哪里?”谷维春的口气里有些咄咄逼人,谷雨未黯然,自己比她大。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