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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看着我被欺负也没有开口帮我,仅仅是把我带来医院。
我又不免想起之前我说要争夺抚养权的事,他们都没有明确地说要帮我。别说帮我,就连我想见孩子。都是让我潜入他家做保姆,让我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
现在想想,其实从我回来到现在,很多事情他们本来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帮我解决,但他们没有。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有些微妙的偏向安意。怪我之前太迟钝,完全没有发现。
可是明明我才是被害者。
他仍然握着我的脚踝,由下往上看我,表情很镇定,“宁宁让我把你带回去,抚养权你就不要再想了。宁宁已经和安意谈过了,如果你真的想孩子,他可以考虑探视权,但前提是你不能再不请自去过去打扰他们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宁宁这么说?”
他没有做声,但眼神已经透露了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应该觉得委屈还是愤怒,因为我已经完全茫然了。
我在被囚禁了这么多个月,又历经那么多磨难才逃出来,结果出来后才发现,我失去了所有。
而比失去更痛的,是这种背叛感。
“你走吧。”我推开他站起来,“别再说我该怎么做,我的事与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实我早该反应过来,我的股份全转给顾晓了,我不再是顾氏的董事,他们已经不受我雇佣了。
更何谈忠心?
“谢谢你们去接我。”我扶着墙想走,京拉住我,表情很无奈,“你听我们两句行不行?”
我佛开他的手,“谢谢,不需要了。”
“尤昵。”他站在我面前,一副我不听完他的话他就不让我走的模样,“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你做的任何决定,我和宁宁都是无条件的支持,但我们的建议你也应该听。这一次你做了这样的事……”
“我做了什么?!”我实在忍无可忍,毫无教养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就大声地吼了出来,“我想见我孩子算什么事?”
京微微一顿,而后左右看了一眼,拉着我坐下,他拽得很紧,我怎么都挣不开。
“现在抚养权是他的,他有权决定。”
“凭什么?那明明是我生的!”我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松手!”
“你冷静一点,现在安意还带着怒气,你要硬来讨不了好处。”
我冷笑一声,问:“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不应该生气?”他的表情我很难理解,“你做的这些破事,抛去是个男人就会生气的因素不说,你知道这几个月他怎么过来的吗?”
“闭嘴,你偏袒他就算了,要是再帮他说一句话,我就当再也没有你这个朋友了。”
他还想开口,但看我表情真的不太好,才终于住了口。
我转身离开了医院。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我知道他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我回到了那间小公寓。
他有钥匙,但没有跟进来。
房子是他们帮我租的,我不想再住,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在网上找了另外一间公寓,下意识地用网银付钱时,才发现自己的□□早就已经被冻结了。
我翻了翻新手机,里面没有任何号码,但我记得住的电话,全都是和我没有了关系的人。
我一个个的筛选过去,终于想起一个人,犹豫半响,还是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声音传来时,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我当初执念没有那么深,选择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喂?”
“阿衍,我是尤昵。”
他在那边顿了顿,而后才开口:“是你,回国了?”
“没有,我在意大利,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
“怎么了?”
“我想跟你借点钱。”
他在那边笑了一下,“好,等会我把我网银的账号和密码发给你,随便用。”
“谢谢。”
“跟我你还客气?”
我又跟他说了抚养权的事,想让他帮我找个好一点的律师,我认识的律师都是顾氏的,我不能再用,意大利这边的朋友也根本没有号码。
“好,我身边有这样的人,不过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正好我过几天要去欧洲,我提前出发,先去找你怎么样?”
我迟疑半响,现在的我根本不想见人,但不见面这件事根本不好解决。
我答应了,让他到时候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就在网上付了房租,房东很好说话,听说我急着入住,答应连夜给我送钥匙过来。
我提着行李出门了,京还站在门外,看着我要搬走也不奇怪,只是低声说:“你的脚还肿着,我送你过去,不然你这么折腾又要去医院了。”
我没有理他,慢腾腾地往电梯走,结果他直接从后面把我打横抱起,不顾我的挣扎,径自把我塞进了车里。
“找好房子了?”他问。
我看都到了这一步,干脆也不拒绝了,报上新的住址之后我就转头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谢天谢地他没有再开口。
他把我送到了新的住所,其实这套公寓和之前他们给我找的公寓没有什么区别,可能还不如他们找的好。
京挽着袖子想帮我打扫,但是被我赶出去了。
我的脚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还是觉得累,擦干净沙发之后我在沙发上躺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找了一个钟点工过来清洁,弄完后她还顺带给我煮了一餐丰盛的早餐。
我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又去睡觉了。
这几个月这么折腾辗转,我的睡眠质量变得很差,即便再累,也会在入睡的那一刻忽然惊醒过来,而后心跳不止。
很难受,所以宁宁怎么养我都还是营养不良。
第二天我预约了心理医生,我过去倾诉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希望她能帮帮我。她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过段时间就好,同时建议我多和最亲近的人待着寻求安全感。
我说我没有亲人。
她又建议我使用安眠药,我要了一些药回去,但不敢吃,我怕形成依赖。
两天后池衍来到这座城市,我把他约在市中心的一个露天咖啡馆里,我现在是越来越怕一个人待着,怕人少黑暗的地方,地下停车场之类的地方根本不会去。
他到的比我早,正坐在卡座里看手机,我坐下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震惊。
“尤昵?”
我朝他笑笑,有些无奈,摸了摸脸问:“不认得我了?”
他敛起情绪,微微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黑眼圈都出来了,昨晚没睡?”
我心里一酸,差点就掉眼泪了。
“我把资料都整理出来了,你看一下。”我岔开话题,把文件袋递给他,他拿到手边,却没有动,“我知道了,回头我会拿给律师,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我点头,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他扬手替我点了果汁和糕点,问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怎么会在意大利。
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是低头吃蛋糕,他见状便没有再问,默默地给我递纸巾,我伸手去接,他却没有松手。
我不解地抬头,发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右侧,嘴角挂着不可名状的笑意。
“怎么了?”我问,同时缓慢地转过脸。
“你前夫。”在我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我也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毛衣,淡蓝色衬衣打底,下身穿着牛仔裤和球鞋,戴着帽子和墨镜,休闲又年轻,怀里抱着一个穿着和他一样的小女孩,女孩正不耐烦地扯着头上的帽子。
对桌的两个看起来是来旅游的中国女孩子也频频望过去,一边偷拍一边咋舌:“我的天哪,好帅好养眼,我做梦都想要一个这么帅的老公和女儿。”
“我去,谁能给这样的男人生孩子真的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
我在心里呵呵。
我以为他只是路过,但他站了很久都没有动,我才后知后觉他是在看我们。
“你女儿都这么大了。”阿衍看了半天之后在一旁感慨,“我都没有抱过她。”
我收回视线,有些失落,“要是能要回抚养权,我一定会带她去找你玩。”
阿衍笑了笑,“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
“谢谢。”我真心实意地说。
他还要说什么,但忽然被一声尖利的哭声打断,我们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是穗穗哭了起来。
我们所处的这一条街道比较窄,马路不过十米,又因为才早上十点,所以咖啡馆和街道上都并没有什么人,很安静,因此穗穗的哭声显得尤为突兀。
安意已经放下了穗穗,弯着腰在哄,但她依旧哭得很厉害。
阿衍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虽然很想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迟疑了。
他笑了笑,“这不像你啊。”他说完起身去店里买了一个甜筒,拉着我穿过马路,来到这对父女面前。
☆、第 92 章
安意看着我们走过来也没有动,直到我们走到跟前了他才抱着穗穗直起腰。
有点宣示领土主权的意思。
“安先生。”阿衍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他牵了牵唇,微微点头,“池先生。”
阿衍转过视线,伸手刮了刮穗穗的鼻子,笑着说:“这一定就是我们安穗小公主了,都这么大啦,还哭鼻子呢?”
穗穗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看他,倒是没有躲开他的手。
“想要这个?”阿衍晃了晃手里的甜筒,而后往我手里塞,“先叫人。”
我举着甜筒放到她面前,小心地看着她,生怕她还记得那天的事,但安意却毫不留情地拍开我的手,声音冷硬得犹如大理石:“她不能吃。”
穗穗的手刚刚抬起来,这会又愣住了,看看我又转回头去看爸爸,又哇的一声哭了。
阿衍笑了笑,拿走我手中的甜筒,对安意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