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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绢坐了下来,将她一双优雅的腿,美妙地斜侧向一边,道:“一定有解释的,一个人,一辆车,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消溶在空气之中──”
原振侠转过头去,望著壁上的一幅油画,道:“可是已知的事实,就是这样。”
黄绢挥著手,道:“我却感到,这其间有一个重大的阴谋在,一切全是精心策划的结果,目的是绑架尼格酋长。”
原振侠闷停了一声,道:“绑架的目的,无非是勒索,何以还未曾有人开条件出来?”
黄绢冷冷地道:“勒索金钱,只不过是小规模匪徒的目的。更大的阴谋,是制造混乱,从中取利。譬如说,阴谋者在道吉酋长国制造了混乱,将早已收买好了的人捧上台去当酋长,那么所得的益处,比任何勒索得来的金钱,多不知多少!”
黄绢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虽然要执行这样的阴谋,过程如何,还全然不可思议,但黄绢的这种假设,却是可以接纳的。
原振侠想一想,道:“你的意思是,世界上能主持这样大阴谋的人,并不太多?”
黄绢道:“是,王一恒可以够条件了!”
原振侠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王一恒这样的大豪富,如果真是阴谋的主持人,那么,这是什么样的一件大事,不知道要牵涉到国际上多少事和人!
黄绢和原振侠两人,这时,当然想不到,引诱尼格酋长到毛夷岛云的,只不过是那份请柬,那份神秘的请柬!
和其余五个人一样,尼格酋长也连续三年,收到这份神秘的请柬。开始的第一年,他连注意都未曾注意。第二年,他一笑置之。第三年,当他又收到这样的请柬之际,他仍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可是,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却便是事后来到调查的黄绢,也不知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尼格酋长和他的众多兄弟中的一个。
这可以说是这个酋长国的“宫廷”秘密。
尼格酋长的这个兄弟,暗中勾结,收买了一批武装部队中的军官,已经回尼格酋长作出了最后通牒,逼他放弃酋长的街头,而由阴谋的策动者来继任酋长。
尼格酋长化了三天时间,去了解他自己的处境,发现他的处境,比他敌人告诉他的还要糟,看来除了照敌人所说的,到瑞士去避难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当然,就算到瑞士去,尼格酋长的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很好,但是,那是变相的放逐,尼格酋长还想作最后的挣扎,当他向几个邻国的元首作了试探而反应冷淡之后,他又接到了那份请柬。
在一个没有甚么要求的人而言,这样的一份请柬,除了引起强烈的好奇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后果。但是对一个有某种强烈要求的人而言,那就人不相同了。
尼格酋长先去请教达尔智者,在达尔智者那里,他其实并没有得到甚么,他就下了决定,应邀到毛夷岛去。当他驾著车在驶向针尖峰去之际,他只想到一件事:要见到阴谋策动者的失败!
尼格酋长到毛夷岛的原因,就是那么简单,黄绢当然想不到,因为酋长喜欢自己处理信件,三年来连续收到请柬的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黄绢和原振侠又作了一些猜测,都不得要领。和王一恒约会的时间快到了。黄绢先站了起来,道:“委曲你一下,算是我的顾问!”
原振侠倒不在乎甚么,反正他已经决定和黄绢在一起追查这件事了。
他只是道:“王一恒绝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人!”
黄绢自负她笑了一下,道:“我也不是,你也不是!”
原振侠笑了起来,和黄绢以及她的随员,一起离开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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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装饰豪华的会客室中,等了不到三分钟,一个看来很有礼貌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道:“我是王先生的会谈秘书,请问你们要选择甚么语言来商谈?”黄绢闷哼了一声,这种气派,作为一个国家元首也未必有。原振侠道:“英语、或者法语。中国话也可以!”那年轻人道:“王先生会宁愿选择英语。请问,是不是有甚么文件,要先给王先生看的?”
黄绢有点沉不住气,道:“没有,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吧,我想,王先生一定会准时?”那年轻人道:“是!”
那年轻人转身走了出去,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又走回来,道:“请到王先生的办公室去!”
黄绢扬了扬眉,站了起来,拖著身,向前走去。原振侠跟在她的后面,不免有点紧张。
这时,王一恒的心中,也有点紧张。他在全世界范园内的活动,和整个阿拉伯世界,也有著密切的联系。有很多事业的利益,是随著阿拉伯集团的意向而转移的。尤其阿拉伯集团控制著工业生产上所不可或缺的能源!
王一恒不知道这个突兀的代表团,会给他以什么麻烦,他已经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客气地应付。
约定的时间到了,王一恒移动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和文具,桌边的一盏红灯亮起,这表示办公室的门,会在两秒钟之后打开,而来人就会出现在眼前。
王一恒一向很注意礼貌,所以在他的办公桌上,才会有这样的装置,可以使他及时地从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站起来,欢迎来客。王一恒将椅子回后略推了推,站起,来,也就在这时,门向旁无声地滑开,黄绢走了进来。
王一恒已经准备好了笑容,和表示欢迎的手势,可是当他一看到黄绢时,他陡地呆住了!
他礼貌的笑容,变成僵凝在他的脸上,他的身子甚至未曾完全站直,就凝住了不动,视线直留在黄绢的脸上。
他那种神态,令得才进来的黄绢,也不禁陡地呆了一呆,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走进来好,还是停留不动,等待这位亚洲豪富改变了他这种奇怪的神态再说。
黄绢也望向王一恒。王一恒看起来比照片上年轻些,六十岁左右而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为轻,正是一个男人最成熟的时刻。
王一恒的身形相当高,而且坚实,看起来简直是一个运动家,发型成熟而不古怪,除了这时他的笑容和姿态看来十分古怪之外,他可以说是一个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人。尤其想想他在事业上,获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时,他就更具有一种令人心折的丰仪。而这时侯,王一恒体内的血液流转,至少比平时快了一倍,以致他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黄绢的出现,真正令他怔呆了。一个阿拉伯贸易代表团的团长,就算是一个女性,又怎么可能是这样年经,这样美丽的一个女郎?王一恒男性的本能,这时像火山爆发一样,不可遏止,这样的美女,他想,应该是我的妻子!
这是一种很突兀的想法,似乎是绝对无稽的,但也是最直接的想法。王一恒从来也没有对任何女性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时,这种念头,却像是焦雷一样,一下接一下袭向他!
黄绢停了几秒钟,看到王一恒仍然维持著那古怪的神态,她只好继续向前走来。王一恒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随著黄绢的移动,向他鼻端飘过来。这时,他只感到向自己移近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团云,一个幻梦。这令得他的心跳更剧烈。
在那一刹间,他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成功的富豪,而只像是一个用发颤的手,想将费了一夜功夫写好的情书,交给心爱女友的一个少年!
跟在黄绢后面进来的原振侠,也立即注意到了王一恒的神态有点不正常,他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王一恒的秘书也走了进来,大声道:“王先生,这位就是──”
秘书介绍著黄绢的街头,把王一恒从难以形容的兴奋、迷惘和联想中惊醒过来。他在刹那之间,恢复了常态,道:“欢迎光临,请坐!”
黄绢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几秒钟,她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作为一个如此美丽出众的女郎,她当然经历过不少男人一看见她就失态的场面。但是她却也绝想不到王一恒一见到了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她也客气地道:“幸会!幸会!”
她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来。王一恒握住了她的手,虽然只是轻轻的一握,已足以令得他手心冒汗。当他缩回手来之后,他自然不好意思在自己的衣服上把手心的汗抹掉,只好让他继续冒汗。当黄绢和原振侠坐下之后,眼皮略向下垂,看起来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在恣意欣赏黄绢那双优美的小腿。
他感到口中发乾,所以在开口之前,先舐了一下嘴唇,才道:“黄团长有什么贸易上的问题,只管提出来好了,我一定尽力使双方都有利。”黄绢直视著王一恒,声音极其镇定,道:“其实,我来,只是想向王先生问一个问题!”
王一恒睁大眼,他感到事情有点不寻常了。
黄绢不给对方以更多考虑的机会,霍然站起来,以加强她所讲的话的压力,提高了声音,道:“请问,阁下为什么要派人去跟踪尼格酋长在夏威夷的行动?”
王一恒陡然震动了一下,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这时,办公室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秘书在一旁,目定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振侠沉著脸。王一恒和黄绢对望著。
刚才,王一恒一看到走进来的黄绢,心中所涌起的那股念头,使他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猎豹,看到了最佳的猎物。
这时,他心中的感觉是:自己还是猎豹,但是猎物却不是昔通的猎物,看来不知道要经过多么艰辛的追逐,才能将猎物追到手。
他派人去跟踪尼格酋长的事,一直是一个秘密。在酋长失踪之后,王一恒倒也曾担心过一阵子,怕事情会牵涉到他的身上。但是一直只是阿拉伯集团和美国政府之间的反覆交涉。他也已经知道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温谷上校,曾经盘问过三桥武也,他也准备接受联邦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