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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如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想推开浴室的门,去看徐玉音在干什么,可是他却没有勇气,他只是来到了浴室门口,又听得徐玉音讲了一句,这一句,由于他只学了三天阿拉伯语,他只听懂了半句,那是:“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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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原振侠打断了陈维如的叙述,道:“等一等!你的叙述之中有一处极不合情理的地方,我要问清楚!”
陈维如吞了一口口水,只是怔怔地望著原振侠,作了一个请他问的手势。
原振侠道:“维如,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就学会听懂一句半句阿拉伯话,那么,玉音可能也暗中在学,她会讲阿拉伯话,也就不算是什么了!”
陈维如苦笑了一下,道:“当时,我的反应,和你完全一样,我也是这样想。当我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精神松弛了不少,我想,玉音一定是由于她业务上的需要,所以学了阿拉伯话,又为了要记熟它,所以有时在精神恍惚中,也讲了出来。”
原振侠点头道:“是,这很合理!”
陈维如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我不再去推开浴室的门,转回身去。当时,我是,开了衣橱的门在整理衣服的,你记得不记得?”
原振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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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如感到心情轻松了许多,转回身去,继续整理衣服,同时也决定了,等玉音自浴室出来之后,他要突如其来,向她讲两句才学会的阿拉伯话。好让她惊奇一下!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衣橱的一个角落处,有一只花布的手提袋在。
那是一只十分精致的花布手提袋。法国名家设计,是陈维如送给徐玉音的,徐玉音十分喜欢,几乎每天都要用,而陈维如也知道徐玉音从来也没有把东西藏得如此隐秘的习惯,更何况是每天要用的东西。
花布袋在衣橱的后角落,他们卧室中的衣橱十分长,超过三公尺,一人使用一半,花布袋就在徐玉音使用的那一半的后角落。
陈维如立时想到:如果不是有什么秘密要隐藏,玉音不会做这样的事。他先向浴室的门看了一眼,估计玉音不会那么快出来,他迅速地来到衣橱的一端,打开门,取出手提袋来,打开。手提袋中的东西,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是几本杂志。和一些剪报。
杂志的封面。全是一个人。那是一个看来和其他阿拉伯人并无不同的阿拉伯人,作相当高贵的酋长打扮,说明全是一样的:道吉酋长国的尼格酋长。这本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其中一本封面之上,有紫色的颜色写著的三个大字:这是我,写的是阿拉伯文,陈维如刚好看得懂。
用紫色颜色的笔来写东西,是徐玉音在学生时期就有的习惯,而且一直坚持到现在,这三个字,当然是徐玉音写上去的。
那是什么意思?陈维如又骇异又莫名其妙,他再去看剪报,报上登的是尼格酋长在夏威夷群岛中毛夷岛上神秘失踪的消息。
陈维如还想再看,听到浴室中的水声停止了,他忙把所有的东西放回去,心头怦怦乱跳,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浴室的水声止了之后,又过了一会,门才打开,徐玉音的神情,看来极其疲倦,披著浴袍,走了出来。
陈维如本来打算突然说两句阿拉伯话,可是这时,却说什么也提不起这个勇气来了。
他们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各自睡了下去,这是他们结婚之后从来也未曾有过的事。
陈维如有强烈的感觉,感到就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陌生人,不再是他的妻子,非但不是他的妻子,而且,那可能是一个陌生的阿拉伯男人,一想到这一点,他实在无法睡得著,这种感觉之怪异和令人之不舒服,真是到了极点口徐玉音的胴体,本来是那样美丽动人,可是这时陈维如却有一种恶心之感,只想离得他越远越好!甚至不小心,偶然碰到了一下,他都禁不住会起鸡皮疙瘩。
这样的情形。又维持了好几天,陈维如真的快到了忍受的极限了!
在那几天之中,他发现了他妻子更多的秘密,徐玉音不断地在一本本子上写著,陈维如趁她不注意时,打开那本本子来看过,上面写的,全是他不认得,极其潦草的阿拉伯文字。
徐玉音不正常的行动更多,每一个行动,都使陈维如看来,她像是另一个人,在开始的时候,陈维如还只觉得徐玉音的行动,像一个陌生人,但是一天接一天,这个“陌生人”,却渐渐定了型,使陈维如可以强烈地感到,那是一个阿拉伯人,阿拉伯男人,一个阿拉伯的酋长,那个失踪了的尼格酋长,因为陈维如发现越来越多徐玉音搜集的有关尼格酋长的资料。
到了下一个月的月初,陈维如又在无意之中,看到了长途电话的收费单,上面的数字,把他吓了一大跳,作为一张电话收费单来说,那是天文数字了,仔细一看,电话全是打到道吉酋长国去的。
那个酋长国的酋长,就是失了踪的尼格酋长。而真正令陈维如忍无可忍的,还是那天晚上徐玉音的那个动作。
那天晚上,徐玉音坐在化妆台前,陈维如已经精神恍惚到了不敢正眼看他妻子的程度了“这时,他偶然向徐玉音看了一眼,看到对著镜子的徐玉音,神情极其怪异,动作更是莫名其妙,她不断地用手在自己的下颚、腮边抚摸著。
陈维如开始,真不知道她是在干什么,先是呆了一呆,但是紧接著,他却想到了,徐玉音在颚下是在抚摸著胡子!那纯粹是一个多胡子的男人,在抚摸自己胡子时的动作!
可是徐玉音却是一个女人,根本没有胡子!也正由于如此,是以她这时的动作,看来就格外诧异,格外令人毛发直竖!
陈维如心中的震惊是如此之甚,以致张大了口想叫,可是却并没有发出呼叫声,只是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徐玉音根本没有注意他。陈维如在这些日子来,精神上所受的压力之大,绝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他每分每秒,都感到他的妻子不再是他的妻子,受成了另一个人,一个莫名其妙的阿拉伯男人,而且,他还无法向任何人诉说这一点,只有一个人默默地忍受著这种痛苦的折磨。
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在呻吟了一声之后,他忍住了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向外直冲了出去,一直在马路上奔跑了一个多小时,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时,他方软瘫在地上。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他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日子来,他也曾好几次想和徐玉音好好谈一谈,但是徐玉音却什么也不肯说,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这时,他只想到了一点!找一个会捉鬼的人去!
这种念头,在陈维如的心中,也不是第一次想到,他也曾有意地打听过很多有这方面本领的人的消息,他们的能力和住址等等。不过他一直不相信什么鬼魂,所以也没有行动。
这时,他实在无法忍受了,他除了去找那种人之外,还能作什么?
定了定神,仍然喘著气,他伸手截停了一辆计程车,向司机说了一个地址。他要去找的人,是一个灵魂学专家,他是听一些人说起过这个人的。
灵魂学家的名字是吕特生。和陈维如想像中完全不同,灵魂学家并不是一个面目阴森,有著可以看到鬼的阴阳眼,令人望而生寒,穿著一身黑衣的那一种典型,而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头发半秃的中年人。
更令陈维如感到意外的是,灵魂学家是人家给他的街头,他本身是一家大学的教授,有著心理学博士的街头,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学者。
陈维如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这样冒昧地去找一个人,对陈维如来说,还是首次,所以,当一个仆人,把他带到客厅中,在那个陈设古旧典雅的客厅中,他看到吕教授出来时,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只好先嗫嚅地介绍了自己,然后,神情苦涩地,道:“我有一件……十分荒谬的事……真是冒昧,我实在没有人可以……听说你很有一些特异的才能……”
吕教授的神态很安详,道:“请坐,慢慢说!”
陈维如的神情更苦涩,道:“我……恐怕……不必说了,对不起,打扰了!”
陈维如只觉得对方实在不像是一个驱魔人,他也不想随便把发生在自己妻子身上的事对人说,所以他准备退缩了。就在这时,客厅旁的书房门打开,另外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个人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吕教授并没有介绍这个人,这个人不客气地直指著准备离去的陈维如,道:“你心中的困扰,已经人人都可以看得出,对吕教授说说吧!”
陈维如苦笑道:“这……太荒诞了!”
吕教授笑了起来,指著那个人,道:“再荒诞的事,这位先生也经历过,我想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是──”
当吕教授想介绍那个人之际,那个人摇著手,道:“不必提我的名字了,我正有很麻烦的事,不能再管其他的事情!”
那个人说著,就匆匆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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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如向原振侠望来,道:“那位在吕教授家里遇到的先生,听说他遇到过很多怪诞的事,我当时如果留他下来,一起听我的事,结果或者会不同?”
原振侠听了陈维如的叙述,思绪也乱成了一团,他摇头道:“也不一定,那位先生,我知道他。”原振侠知道陈维如在吕教授家里遇到那个人,就是黄绢当日去找过他,问及他关于人脑中有一片金属片意见的那个人,当日他并没有说出什么具体的意见来,所以原振侠并不重视,只是问:“吕教授怎么说?他是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应该会给你正确的意见!”
陈维如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