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吹模羰钦嬉桓鋈舜粼谡庵值胤剑率窃缇头枇恕
不过此刻那铁轮依旧转得慢慢吞吞,白锦觉得两人干等着也颇有些奇怪,便开口问:“你……呃玄綦,你平日真的从不下山吗?”
玄綦只答:“三日下山一次,要上朝。”
“那你平日不是要……要批奏折吧?”白锦对在山顶上独自活了六年的人的日常还是颇有些好奇的。
“会放上来,处理完了再放下去。”玄綦的眉目冷淡,一边伸手指指这正在缓慢上升的钢索。
“那不是国家机密么,放在这个东西上太草率了些吧……”白锦依旧是有说不完的话,道:“若是有人来劫走了怎么办?”不过等她说完之后便也觉得问题太过愚蠢,穷山恶水的谁闲着没事干要来劫持?况且,怕也没人知道皇帝住在山顶上。
玄綦觉得自己今日说的话怕是比这六年来都要多了,可却依旧耐着性子答道:“底下守着的人是国卿,所有东西都是他来接手。”
白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大个官来给这皇帝守着做个管家婆?只是她还想要些衣物若是被看见了不是要丢死人……白锦想了想倒也不怕,反正谁也不认识谁。便又开口道:“玄綦,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山顶上?”这问题可是她昨日爬山的时候一直想一直想的,却想破头也没想出来。
这句话一问出来,倒是再没了任何回应,眼前的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把冰蓝的目光放在那中空的位置,静静地等着。而他的玄青色袖口,依旧被白锦捏在手心。
白锦暗自撇了撇嘴,也知这是不能再提的话头了,不过她这主子还是蛮好说话的,问什么答什么,说错了话也不如何生气。
只又过了十来息,便有着巨大的台子被钢索拉着升上来,上头倒扣着等大的铜盖,把东西都护在里头。那台子的做工也不如何精细,反倒说得上粗糙,像是炼出的钢铁定了型淬了遍火就搬上来用了一般,乌黑的材质浑厚沉重,连一星光彩都无。只是白锦的目光在落到那铜盖之上后便黏住了一般再也不肯离开,她从昨日上午吃了一顿便一直饿到现在,别说是想什么山珍海味,现在就是咸菜馒头她都能吃得满脸油水。
那台子的大小刚好把中空的位置补满,现下看起来倒不再危险了,可白锦虽是馋得想揭开那铜盖子,却碍于主子在眼前不敢太过放肆,只站在那儿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玄綦。
玄綦从台子中部取出了两张木凳放在两边,伸手示意白锦坐下,转而揭开那铜盖子,显然也是默许了白锦能和他一同用膳,那动作流畅得体,和白锦一比简直没法比。
白锦现下也不再去看玄綦了,只是赶忙坐下,瞪着那双贼亮的眼在桌上扫视了一圈。
怕这山顶上唯一和山下皇宫里一样精细的便是饭食了,上头吃食放得满满当当,光是主食便有近十种,还有些在白锦看来好得不得了的大鱼大肉,以及体贴地放在小篮子里随时可以拿走享用的瓜果和零嘴,虽然玄綦一次都没拿走过。
玄綦侧目看了看白锦此刻红光满面的脸蛋,只一下便收回了目光落座,面上依旧是那般清清淡淡,只是心下不免有些奇怪,不过是一顿饭,怎么能让人高兴成这样。却也没说什么,从一边取过筷箸递给她,自己随手拿过一碗稀粥握着勺子喝起来。
白锦接过筷箸,含糊地道了声谢,在玄綦这般有礼的招待下,早忘了曾经学过的什么奴才不得同主子平坐,奴才不得同主子共食……
只是她看着玄綦喝粥的姿势实在好看,那莹白的手指捏着玉勺,竟比玉勺还通透细腻几分,长睫微敛之下遮住了夺目的眸色,便少了些冷冽,弧度好看的双唇此刻沾了些粥水,更是泛起一片濛濛的诱人的光泽,还有下巴和脖颈的弧度……白锦咽了咽口水,也伸手取来一碗粥。
可等她狼吞虎咽地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只觉得好像吞了块冰到肚子里,冷得牙齿都发麻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这桌早膳跋山涉水一千五百丈,纵是有铜盖子盖着,也只是让这稀粥没有结冰,此刻放到面前喝到肚子里,早已经是凉飕飕的吓人。
白锦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抽搐,都似乎要被冻成一团,抬头看看作俑者,她那主子依旧是仪态端庄秀色可餐地垂头喝着雪白雪白的粥。
白锦放弃了面前的粥,再去吃那蒸饺,可那饺子也是中看不中吃,晶莹剔透美丽的很,可吃到嘴里也就差结了冰,在寒冷之中索然无味。白锦这才放弃吃这桌寒食,抬头问她主子:“玄綦……你都不觉得冰吗?”只期盼着他想出个法子来。
玄綦拿着玉勺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微微抿了抿唇,一张脸本就是僵硬的,此刻也看不出什么来,只片刻后就放下了勺子,开口问:“你要吃什么?”
白锦哭着张脸,道:“我什么都想吃,可什么都吃不了啊……”她听玄綦从始至终都回避诸如“为什么住在山顶”“为什么不怕冷”“为什么感觉不到冷”之类的话题,便也聪明地不再发问,因为不管为什么,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吧,她只需要把头缩起来,安安分分地活着就好了。
玄綦抬手,露出一截隐在袖下的手腕,手腕的弧度和形状都修长精美,指尖在桌上轻叩三下,转而又低下头安心地喝他冷冰冰的粥。
离白锦最近的几样吃食之上,开始缓缓冒出热气来,并伴随着一阵诱人的香味,那些食物这才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重新有了生机。渐渐地,就似乎是以白锦为中心,边上的碗碟之中开始不断地吐出白气,甚至有羹汤开始“咕嘟咕嘟”地冒出气泡,整张桌子都被裹挟在一整片食物温暖的氤氲中。只是除了那碗白粥,除了玄綦。
白锦在心下啧啧赞叹,这内力可真是个好东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嘴上赶忙道了声谢,趁着这些东西在天寒地冻之中还没有再次凉掉之前,打算飞快地解决它们。
“不用急,吃掉之前会一直热着。”也不知玄綦是不是看她吃馒头吃得太过艰难,就差一点要噎岔气,便在一边轻声开口提醒,这句话在白锦的耳朵里听来,简直熨帖得像是冬天里的火炉。
她这才稍稍收敛了自己的吃相,开始小口小口地进食,此刻有了闲暇看看四周的景致,竟觉得这山崖奇绝险绝,在白雪的映衬之下尤其挺拔壮丽,而远处的地面也是星罗棋布山长水阔一派生机。头顶不远处碧蓝的天平铺向远方,在另一处天际之下逐渐有着一轮明亮的火红的朝阳升起,携卷的朝霞以其为中心艳丽地散开,染红了一方天空的游云,一时间气象万千瑰丽非凡。
白锦斜了眼偷偷看向那人,他依旧是那副美好的相貌,虽仍旧是没有生气,却也跟着她一起转头看向日出,朝阳在他面上柔和地涂上一层暖色,连带着在他眼底染上,水蓝和金色辉映之下,那人似乎消融了寒冰,变得明媚起来,连那颗凄苦的泪痣,都只剩下恬静艳丽。白锦一时间,竟然觉得心中满满当当的,不是平日吃撑了的满当,而是那种时光暂驻,身侧相伴,岁月静好,雪落白头的满当。
第一次,白锦觉得九峰山巅的雪很美,九峰山巅的日出很美,九峰山巅的那人……更是美得不真切。
就在她晃神之际,面前的人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已经慢条斯理地喝完了粥,赏完了日出,毫无眷恋的,起身便要走。
“你去哪儿?”白锦也不知为何心下就是一急,出言问道。
“处理公务。”那人缓了步子,转头忘了一眼白锦,又开口:“你慢慢来,不必慌张。只是用完膳后记得把台子降下去。”说着便指了指方才的那根横杆。
“你等我一下,就一下。”白锦更是急了,对着玄綦道。倒也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再想吃饭,也不是因为玄綦的美色就爱上了他要粘着不放,而是这山巅十八弯,冰雪白茫茫,她早就已经不记得路,若是跟丢了玄綦,怕要冻死在这里。
白锦嘴上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也极快,显然是放不下这桌吃食,嘴里一边塞着蒸糕一边把些没有汤水的糕饼包在帕子里放到那个装瓜果的篮子中,而那双明亮的眸子苦巴巴地望着带不走的羹汤,几乎要留下泪来。
玄綦闻言也就停住了步伐,站在原地看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只是渐渐地,皱起了一丝眉头,却又很快湮于无形。
“好了。”白锦提了篮子不再回头看一眼,一手扳上了横杆。
玄綦看要一起走,便弯腰取过那把原先放着的伞,在白锦头顶撑起。
白锦就用力地瞪大眼睛,一边吃一边努力地认路,那处铁台可是重要的物资来源,第一个要记得的路就是那儿。
玄綦不时地低头看她,就见着那篮子里的东西一点点少掉,想着方才那怕她吃不完的担心,还真是多余的。
等回到原处,玄綦就把伞递给了白锦,独自朝着最右边的一间屋子而去。
白锦自然地接过了伞,已经全然失去了她是奴才玄綦是主子的觉悟,提着那已经被视为命根子的小篮子,高高兴兴地回到她的那间小屋子里头去。
等她稍稍整理了一下那个简陋的房间,觉得已经无事可做脱了狐裘趴在炕上百无聊赖地剥坚果的时候,才在心里赞叹,这山上有吃有喝不用做事风景优美主子体贴,除了冷了些孤单了些,简直就是逍遥快活似神仙。
等她剥完了坚果又躺在那儿补了顿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时候应当写张纸条让那铁台带下去,便爬起了身出门。等她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天空明亮的不像话。
这山顶她知道的总共也就只有这两块地方,已是第三次走了,白锦便也顺利地找到了铁台,到的时候铁台是停在上头的,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一桌,只有着一个空碗,显然是她主子已经用过午膳,不过其它的饭菜依旧是热气腾腾的,怕是玄綦特意给她热的。
白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