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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燕南也露了不快:“令小姐,希望你们公司内部自己传递好消息!邵总一直告知我们,I…Proud是秋雨湖绫旗下迅速发展的副线品牌,是贵公司目前全力推广的,还有你们的董事会会议决议,一致通过的。所以自从你们秋雨湖绫通过后,我们一直是按你们要求,以I…Proud名义冠名的。”
令沛宁脑袋轰一声,胸臆鼓痛。刘燕南已经轻挪离她身侧,任令沛宁一人如雕塑杵凝,在华灯四射里,她的惊惶是无效的,更是渺弱的。主持人的声音还在大喇叭里娓娓:“I…Proud公司是一家融合中华文化,拥有世界各地顶尖设计师的新锐公司。立志于打造出中西合璧、兼容并蓄……”她觉得自己仿佛失聪,耳畔外的声音逐渐模糊,喧闹的人群、欢歌笑语、敲锣响鼓都丧失音色,她疾走狂奔去找邵予默,眼前缤纷光霓,一道道打在她身上,每一道都像一支利刃,一枚枚飞来,她抚胸欲狂。
邵予默说要去金茂顶楼看烟火。她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跳,她的心却一寸寸往下坠。脑海浮过那些夜以继日的忙碌,那些深冷夜晚的奋斗和无数努力,瞬间灰飞烟灭。
88楼门一开,她踉跄出来,险些跌倒,可是她已经看到他。不见眉眼、不见肌肤,可她已知道就是他。
邵予默孤影在夜色里,绚丽火花在他身后裂出金色的瀑布。邵予默听到动静,并不回头,玻璃窗里已经映出令沛宁的影子,他面向夜幕,“他们说,在金茂顶楼看焰火最漂亮……”他放弃凝望夜空烟火,目光寻到她,笑道:“我十岁那年,我妈带我来过这里。可是那天我们没能如愿上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在灯火阑珊,与她对视,可她觉得彻骨寒冷。
第十六章
邵予默眼神在夜色里深邃,黛青色的焰火怒盛,像那日一样,回忆追到眼前:“那天,我和我母亲就在这栋楼下面,等一个人,那个人答应带我们上来看烟火。我满怀欣喜拿着气球一直在等,等啊等,从白天等到夜晚。后来烟火开始了,我们没能上去,因为高叔叔没来。因为你爸爸,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远处的烟色盛放又衰败,一缕缕把夜色撕为白昼,绚烂之后又在硝烟里灭亡。她觉得可笑,真像她,为他人作嫁衣裳。一个人,一个坑,跌两次。沛宁先前存的万分之一侥幸破灭,“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误会,你处心积虑收购秋雨湖绫,就是为了报复?”
“误会?”邵予默仿佛听了笑话般:“令沛宁,我和你之间除了仇恨,没有其他!”
“好演技!”沛宁抚着心口,努力扯开笑,她想到自己这半年每努力一次,在他眼里必然蠢一级就不由想笑。紫色的风衣在凛风里凄颤,袂角一下下抽在她腿肚,每一次沛宁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瘫倒,可是她凝立完好,身体肌肤连一道伤痕都看不到。
“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邵予默再次站到夜色里,锦冠□□交织成一幅激情壮美的山河美景,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衬着他冷酷的笑:“叶裕棠出高价要向我收购秋雨湖绫。”
“不行!”她冲上去,声嘶力竭。
“不行?”他俯视她,眉睫相对,“那么优渥的条件我没理由不答应啊,你知道,我们生意人,在商言商,你现在只是秋雨湖绫的一个小小主管,董事会都没您的事儿。你有什么权利左右我的决定?”残恨生厉的视线逼得让她喘不上气,邵予默身子向前一压,推得她一个趔趄,伧然摔在地上,孤独落寞蜷瑟。
“为什么?”她呐呐开口:“为什么你非要赶尽杀绝?”
“为什么?”邵予默蕴积而出的怒火喷涌而出:“你以为我收购你们家秋雨湖绫是为了做慈善的?令沛宁,我还以为你挺聪明。你爸爸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你以为我接手你们家破丝绸店是为了纪念他甘棠遗爱?他害得高叔叔身败名裂,害得我母亲被逼自杀,你现在问我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当时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可是你父亲赶尽杀绝,逼得我母亲不得不自杀以保腹中胎儿。而他呢,他出尔反尔,派人掳走我母亲刚诞下的女婴!现在我妹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全都是拜令如松所赐。你以为他现在拍拍屁股进去了就能把之前的罪孽一笔勾销?”
“你胡说!”令沛宁浑身皴痛,双肘抱肩,不停颤抖。
“我胡说?”他猩红双眼,冷笑如撒旦:“你不信大可去问令如松!你以为他怎么步步为营,不择手段爬到如今的位置?令沛宁,我现在宜将剩勇追穷寇,这招不过和令书记学的!”
沛宁胸痛欲狂,全身彻骨寒冷。四下是彻底的黑,她眼前的世界震荡不定,只有邵予默额头鲜红的一道长痂刺进她的眼里。她呆滞望着那道口子,越看越觉得心里糜痛,却不像是他的伤口,倒像在看自己剖开的伤,像在看一把刀把筋脉挑开。
邵予默躬下身,蹲在她身侧,手指玩味绕起她散落的一绺乌发,“别怪我不仁,我现在呢,可以不接受叶老头的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他摆出一副通情达理的姿态,只换她仇恨的敌视。
“第一,你辞职,答应从此离开秋雨湖绫!再不涉足!”
令沛宁咬唇沉默。
“念在旧情,我给你个好名声,如果你不知好歹还要负隅顽抗,那我只好开除你了,不过赔点钱,反正也是秋雨湖绫的钱。”
“你是不是人?”
他酒窝又现:“我当然是人,并且是比你父亲好太多的人,我知道你在公司没股权,不过你弟弟和妹妹有!柏宁是没救了,不过等茉宁满二十五,她一样可以入驻秋雨湖绫董事会。只是还有好多年!”他蹙眉掰着手指,摇头叹息:“哎,我真不敢保证到时候秋雨湖绫还在不在?有没有被我玩塌。”
“邵予默你……”令沛宁攥上领口,恨不能一口咬上去。
“哎,谈生意呢!我还要第二个条件没说呢!您怎么那么着急?”邵予默奚笑着掰开她的手指,一根根细长冰凉。他继续: “当然啦,如果茉宁不止是一个普通董事,和我沾亲带故了,那我人那么好,心肠又软,到时候可能会徇私帮帮她。”
沛宁心里一紧。
邵予默本就蹲着,登时一只膝盖磕到地面,笑道:“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她就是我小姨子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看到令沛宁水清清的双瞳露出愤恨,邵予默又笑:“怎么?嫌我求婚不够诚意吗?您看我已经单膝下跪了。花我没准备,外面烟花行不行?我也算个赞助商,就当为你放的。”
令沛宁极悲之后反而变得冷静下来,她一字一顿:“邵予默,你想拿我报复你父亲?妄想!我令沛宁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啧啧,别说那么绝对!”他仿佛胜券在握,手攀上她耳骨寻到那钻石耳坠,“这副耳坠你喜欢吗?你还真以为是盛薇送你的?她怎么可能还记得你生日?你看我略施雕虫小计,你还不是乖乖接受了?”
沛宁身子一僵,原来那么多坑,一个个全是为她设计,她竟那么蠢,一个个踩进去。邵予默轻拍她脸蛋:“你好好想,我给你三天时间。不然你就等着看大新闻吧!”起身在彻底的黑暗里……
烟火飞空,莹光四射后,闪闪烁烁的焰色,缓缓飘坠,像一场虚渺的华丽。令沛宁跌在地上,跌在黑暗里……她说她不怕黑,原来她错了……
邵予默在电梯里,松开紧攥的拳头,靠在一隅,如卸甲斗士,深深呼吸。红色的电梯数在眼前跳跃,迅猛得几乎残忍。他微微笑了,原来他可以狠心,原来他可以像他父亲一样。额角的胶布已经露出一半伤痕,闷痛难耐,他提手撕下,带着结痂血肉。他对着电梯里的镜面端详,华兰的包扎技术真不怎么样。
华兰,他觉得他的人生越来越热闹。华兰居然也跟他谈起生意了。当华兰那日假惺惺拿出医疗箱的时候,邵予默就觉得蹊跷。
“老爷子也是,怎么下手不分轻重?”
邵予默忍着双氧水的刺痛,自嘲:“至少证明他身体硬朗,肝火旺盛。”
华兰剪了胶布,金属的冰冷感从她的手蔓延到脸上,“予默,现在就咱们俩,有没有兴致和妇道人家谈笔买卖?”
邵予默终于等来她的正题,笑道:“兰姨您别谦虚了,现在妇道人家不是美国总统就是德国总理,我们男人迟早半壁江山也被你们瓜分干净。”
华兰举起两只圆润胳膊,纱布,一点点覆盖他的视野,声音却渐渐清晰:“我要你辅佐你弟弟当上韶华集团总经理。”
邵予默觉得可笑:“兰姨,就算您想当慈禧,也得找顾命八大臣,找我这张虎皮,不合适吧!”
华兰仿佛有备而来,不急不徐道:“可是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对韶华最了解,对你弟弟也是最了解的。予潾从小就崇拜你,如果是你辅佐,相信予潾会进步神速。”
“是了解,但我为什么要帮你?您不怕我也觊觎总经理宝座?”
华兰眉色一扬,“兰姨不会亏待你的!予默,北京虽大,但你留在这儿,抢破脑袋也只够争一点儿面包屑?你甘心?如果你和向家联姻成功,向匡就一独女,今后还不是依仗姑爷?大好河山全是你的!说不定将来,你压根都看不上韶华了。”
邵予默冷笑:“兰姨,您这是诓三岁小孩儿呢?一场联姻企图把我在韶华权利分割,你们女人做生意也那么狠?到了向氏,我不过一个入赘,虽然向书娪是独女,不过向匡混那么久不是只老狐狸也非等闲,能不三条五令把我权力控得死死?到时候我向氏捞不到,韶华还没我份儿,您这是让我喝西北风去?”
华兰嗳一声,“我家那傻孩子什么时候能学你一半精明我就无憾了。”
“说笑了,我这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只能自立根生讨口饭吃。予潾有您这样处处为他铺路的母亲,他哪儿还用操心?”
“我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