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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起小芹隐藏的事情,我又实在不放心。也许是因为我和我身边的很多人都走错过路,我特别害怕她重蹈覆辙,我连忙提出自己的好意:“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吧。”
“不是学校,老师说小芹上课昏倒被送到医院去了。”
039 妇科能看什么病
“那我送你去医院。”我立刻开始摸索口袋里的车钥匙,想起来那边去医院可能要钱,决定回趟办公室,“这样,常妈,你去门口等我,我车停那边了,我回去拿点东西,然后和你一起去。”
“不行不行。”她立刻拒绝,“许总监,你帮我请假我就感激不尽了,真不好意思再耽误你事儿。”
我拍拍她肩:“没事的,常妈你别着急,我手头事儿都办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去医院也不方便,我送你快一点。就这样说好了,门口等我。”
说完我又把头探到人事处的办公室,喊了一声:“小葛,来一趟,有点事。”
得知我是为了送常妈去医院把手头任务交给她之后,站在我办公桌前的葛卉琦明显不悦。
我看得出来这种不爽,我也不想让她抓到把柄:“你放心,我不白送,我工资按三倍的扣。至于你,你是我助理,帮我做这些事也没什么吧。毕竟,你要是在后勤那边说几句好话,直接放常妈走了,用不着我亲自跑一趟。”
“朦姐,你是不是针对我啊?”眼看着我准备离开,葛卉琦叫住我。
我转过身:“我为什么针对你?”
“我听说了,你和小沈总的事情。”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如同逮着了我的尾巴。
我却满是无所谓,还故意用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凸显这种无所谓:“我二十八岁了,感情上有任何动向都不足为奇。你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多放点在工作上才是真的。”
葛卉琦仍然不死心:“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为了生意出卖皮相看不上我,可是你自己呢?你多好?如果我一个人这么说就算了,整个销售部都议论你,你真的不想想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吗?”
她说得振振有词,我简单地转了一下脑子,点点头:“谢谢你,我会想想。不过,我回来之前把我给你的报表做出来,下午要用,辛苦了。”说罢我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随后离开。
带着常妈去医院的路上我真的想了这个问题。
葛卉琦是典型的同性面前不讨喜的性格,她风骚,并喜欢卖弄风骚。年纪轻,好显摆,自以为是,经验浅,这样的葛卉琦迟早得被人整。然而即使这样,也不妨碍她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一番道理。
为什么他们这样想我?为什么我背后的议论声络绎不绝?我仔细想了想,兴许一半是因为我树大招风,空降副总监的位置,虽然我觉得问心无愧,他人的目光却总喜欢往坏的方向看。另一半,可能真的是因为我有前科吧。
这种前科真讨厌,想到这里,我愤愤地在车下踢了一脚。
过去如同一块狗屁膏药,死都撕不开。
常妈怯生生地坐在后车厢,被我的动静吓了一下,问道:“许总监,你送我出来,真的没事么?”
“没事没事。”我连忙挤出一丝笑意,觉得常妈从车前镜看到会略有慰藉,“小芹怎么突然昏倒了?之前身体不好?”
常妈叹息一声:“小芹听话,每天晚自习回来都帮我做家务,然后自己还要学习学到深夜。她姥姥年纪大了,又有病,住不起院,我才把她从老家接过来,小芹每天还要和我一起照顾姥姥。哎,都怪我不好,给不了她好的生活,还要她天天操心家里的事情。”
我没再说话,为了钱操劳的生活我明白。
也正如此,我才更害怕小芹误入歧途。
到了病房门口,她的班主任何老师面露难色看了眼常妈,又看了眼我:“请问你是吴芹的……”
“我是她姐姐。”我应下来,预感到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
常妈偷偷瞄了我一眼,想到我说话可能比她有分量有分寸一些,点点头默认了我的说辞。
“有什么事先和我说吧。”我觉得如果吴芹真出了什么事,这样可能对常妈不那么残忍,我将何老师拉到一边,“老师,小芹到底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还是直接告诉家属比较好。”何老师年龄与我相仿,可能也觉得跟我说话更方便一些,她皱皱眉,“你看看这什么地方,你觉得能出了什么事?”
这是妇科。
我来的时候常妈也问我,小芹为什么会在妇科的病房,我猜出了三分,脑子一团乱,连个像样的谎言都编不出来。如此何老师这么一说,我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怀孕?不会吧!”
“不一定,做好心理准备吧。我还没和学校反映这个事情,吴芹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她真的……”
我深吸一口气,安顿下常妈,说先去问问医生。
二十分钟之后,我拿着那份病历,神采奕奕地推门而出,走到常妈边上时。我以为她冲过来翻看病历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常妈先是打量了我的表情,旋即试探着道:“许总监,我不识字,你给我念念吧。”
何老师也走到我边上,等着我确定她的猜测。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了何老师一把:“你把我吓一跳,说什么妇科,吓得我还以为是小芹怀孕了呢!”我强撑起满是疲态的笑容,“小芹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啊!”
何老师闻言立刻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吓死我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她这么品学兼优的孩子,可千万不能自毁前程。”顿了顿她又浮出些许担忧,“那是怎么了?怎么会昏倒?”
“小芹营养跟不上,这段时间来例假了,身子虚,血又供应不足。昨晚该是没睡好吧,这么一来就晕了。”我抓起常妈的手,轻轻拍两下,“你说你也是的,知道她例假不调早不带她来医院看,非要弄成这样。”
常妈听到只是这些事的时候稍微放下点心,我知道,她更怕小芹有个三长两短,如果她真的出事了,光是钱的问题就能压垮她们一家。
然而她们都不会知道,二十分钟前,真正拿到诊断单的那一刻,我内心是如何的崩溃与悔恨。我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感到当头一棒。
诊断单上“下体撕裂”四个字让我手抖不止,这比怀孕还要可怕,而且,这同样意味着,我之前最坏的预测成了真,她真的在夜场里……
那时病房里只有我和医生两个人,他坐着,我几乎站不住,空气因为太安静快要凝住,我感受到呼吸的沉重感。
最终,我颤着嗓子先开口:“……这,这不可能。”
那医生面无表情地下着结论:“这就是事实,而且应该有两三天了,她因为一直没有就医导致伤口发炎,引起发热情况,加上本来身体就不好,才会昏倒。我建议你们报警,这种情况,警方处理比较好。”
“我会考虑的。”
我一直以为遇事就报警是我的思路,然而当这位医生也这么想的时候,我却深深知道,不能报警。我太能想象,如果常妈知道了这件事,对她的家庭是一个多么毁灭性的灾难。
我开始后悔,如果从一开始,我预感到小芹在出卖身体的时候就制止她,如果我在经济上给常妈帮助,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自责迅速将我包围,然而除了在医生的提示下去交医药费和住院费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撒完这个谎,我说服何老师先回去,给她留了个自己的电话,让她学校那边有事随时和我联系。常妈进去看小芹的时候,小芹还睡着,我就借口让常妈回家拿两件衣服来换,将所有人都差遣开。
040 每天都有人去死
“我不管你为什么,但是以后,你不能这样了。”等到四下无人,我对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小芹开了口,“你还年轻,不要自己毁自己!”
吴芹缓缓张开眼睛:“谢谢你,许阿姨。”
我看向她,她满脸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疲累,尽是生活雕刻的蹉跎。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我没有资格对你妈隐藏事实。我现在不会说,但是如果你再去那种地方做这些事,我一定会告诉常妈。”我说得坚决。
吴芹苦笑,然后勉强撑起身子,想要下床。
我惊道:“你干嘛?”
“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我拉住她纤细的胳膊,把她按回去,那种触感,脆弱得感觉一拧就会断,“你这样怎么回家?再晕一次?再晕一次谁都管不了你!”
“在这住院一天要多少钱?”她嘶哑着嗓,满面怨怼看着我,“我姥姥尿毒症晚期,一天医院都住不起,我凭什么住在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她是为了她姥姥,去那种地方。
吴芹整个人垮了似的坐在那。
我把她的脑袋抱进怀里:“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姥姥有病,我妈知道治不好,也舍不得花钱给她看。”她几乎崩溃,这些话过去她讳莫如深,“我小时候是我姥姥带大的,我不能让她死。我没有钱,又想要钱。前几天,我在夜场,他们给我一个酒瓶,说只要能……能全塞进去……”她几乎说不下去,“他们就给我三万块钱,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有了这钱,我就能送我姥姥去做透析……”
我舔了舔唇,觉得浑身发虚得难受。这些话如同一把刀,戳进我心口并不停搅动,让我不用亲身经历就体验到她的痛苦。
“我在夜场做了两个月,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知道么,我妈在你们那儿做几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有了钱我就可以偷偷带我姥姥去医院,我姥姥就能活下来……”
吴芹苦笑着:“许阿姨,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以为我想么?我也想成为你那样的人,有体面的工作,可以随手帮人解围。我也不想卖,我自己都恶心自己,可是我还能怎么办,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我无言以对,我很想告诉她,你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我也不是个体面的人。最后我说出口的事:“乖,没事了,有阿姨在呢,不会再有事了。”
吴芹继续道:“许阿姨,我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要劝我好好学习,以后就可以赚钱。可是我才高二啊,大学毕业还有六年,我等得起,我姥姥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