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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煤龙点点头,一屁股重重坐在沙发上。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早已走出来了呢。”高煤凰坐在他身侧,轻松地说。不轻松又能怎么样,经过这么多,让她知道,同情和助力对于一个人的情伤没有丝毫帮助,对于一个深陷情关苦楚的人,应当像明智的父母对待孩子的早恋一样,默默注视,不支持也不反对,静待他的变化,静待他自己给自己解开心结。
“你接到请柬了吗?”高煤龙直接地问:“我很奇怪,你不难过?”
高煤凰无所谓地笑笑:“嗯,收到了。你跟我毕竟不同。你是一段苦涩的求而不得,我却是一个不断溃烂流脓的伤口。求而不得,总想得到。虽然苦涩了些,感觉却还是有舍不得。我这个伤口,恨不得早早去除,一时一刻都不想见到。慢病在养,急病在治。你的病慢慢疗就好,我的病……已经医治无效,死过一回了。”说罢,自己笑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里的娱乐新闻正播放着云为安和宋掷成行将订婚的新闻。
那是他们一起出席某次活动的视频,一对璧人,男的英挺俊逸,女的绝代姿容,站在一起,笑得甜美好看,般配极了。高煤凰一时间呆住了,手里拿着遥控器呆愣愣地一直看完这则新闻。
高煤龙看她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哎,你也就是强打精神罢了。”又说:“她还是那么美。”
高煤凰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是啊,更美了。”
高煤凰猛然觉出自己似乎不该在自己妹妹面前夸云为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下去。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高煤凰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问高煤龙:“他们的订婚宴,你不会是想去吧?”
高煤龙抬头:“嗯,想去啊。自从你走了之后,这么多年,我尽量不在任何场合遇到为安,遇到了,点个头也就过去了。可……这毕竟是她的大日子,她特意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去,我……也答应了。”
高煤凰万万没有想到,高煤龙竟然想亲眼去见证云为安嫁做人妇。这让她陷入了做梦都想不到的局面。
原本,她早已把那封邀请函扔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她是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去的,这个周末,她已经给自己安排了满满的日程,让自己想都不要想还有这件事情的存在。可是,龙龙想去,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又另当别论了。她很害怕她的哥哥受伤,她的这个在感情里有些犯傻的哥哥,她很想保护他——虽然她很可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于是这天,高煤凰做了自己哥哥的女伴,如约出现在了宋掷成和云为安的订婚仪式上。
两个人是经过精心装点的,这当然是高煤凰的功劳。
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高煤凰,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土掉渣的土豪女,她不经意间表现出的强大“衣品”都让人叹为观止,裙摆一甩,足以让整条街的男人们拜倒裙下。何况今天,她还是刻意为之呢。
高煤龙穿得中规中矩,简约英挺的西服套装,内搭白色高领针织衫,这样一身高富帅的标配,被高煤龙高壮的身材和完美刚健的脸衬托得绅士风十足,把身边的高煤凰也烘托得更为柔美。高煤凰则着一袭酒红色抹胸式鱼尾礼服裙,像一杯香醇的红酒,耐人寻味,没有丝毫矫情,却女人味十足。她挽着高煤龙,镇定自若地就像闲庭散步,对每一个人微笑、招呼、不攀附也不冷淡,犹如一位高贵的法式名媛,走在阳光的午后,见到熟悉的人轻轻招呼,一切都简单而随意,自然中透露着高贵。
宋掷成挽着云为安出现在现场的时候,场子里一片轰动。云为安一身特别订制的VeraWang纯白小礼服,特别订制的Chaumet钻石项链,特别订制的SergioRossiBridalCollection的高跟鞋,全套奢华装扮让她有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美丽。
很美,很光鲜。高煤凰心里想。云为安大概也就是想让他们兄妹两人看看她这样风光的样子,看看他们两人是多么相爱吧?好了,看见了。这样就好了吧。
宋掷成打眼一望,一眼就看见了高挑出众的高煤凰,他握着云为安的手臂不自主地一紧。云为安有些吃痛,扭头看宋掷成,又顺着宋掷成的眼光望去,看见众人中的两兄妹。她拽着宋掷成一起走向他们,笑意盈盈:“呀,你们二位也来了?真是感谢,那么忙也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你么两个这么漂亮的人一来,一下子吸引了这里大半的眼光,让我和掷成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主角了呢。”云为安说话一向那么得体。
“哪有,就是来了一百个高家兄妹,也抢不了你们二位的一点儿风头啊。”高煤龙大概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高煤凰温柔地、象征性地对云为安和宋掷成点点头,笑着说。
宋掷成看她的眼神很深很深,像一汪无底的深潭,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这么忙的大忙人,能来参加我和为安的订婚仪式,真是蓬荜生辉啊!不知道,高小姐什么时候会传出喜讯啊?”
背景音乐放的竟然是多年前在宋掷成家他带她“赏析”过的《邀舞》,韦伯献给自己妻子的那首,轻快华丽,和此时场中四人的心境极不相符。
曾几何时,笑靥以对的人们都生生成了仇敌,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呢?高煤凰听到这首曲子,心里一下子平静了不少,都已是旧时旧事,算了就算了吧。只要人人都幸福快乐,伤痕还是能够抚平的吧?
这么想着,她绽放了一朵真心实意的笑意:“我还不急,韩烨和我还想再感受一段恋爱的小情怀。倒是二位,多年伉俪终成眷属,祝贺你们。”
这句话,本是浓重的祝福,听在宋掷成耳里,却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小情怀?你还想有小情怀?在我如此水深火热了的时候?不能一起快乐,那就一起堕入苦海好了,凭什么你一个人美丽快乐的站在岸上,看着我在苦海里翻滚难受、生不如死?一起毁灭吧。
宋掷成的眼里有太多别人看不清的东西。他看着高煤凰,一字一顿地说:“真是感谢,到Sally小姐的好日子,宋某人一定备上一份厚礼,双手奉上。”
高煤龙感受到宋掷成的阴阳怪气,上前想说些什么,却被高煤凰紧紧拽着。高煤凰死死抓着高煤龙的手臂,笑得更加灿烂:“那就先谢谢宋总了。”
这个订婚仪式,盛大而隆重,丝毫不逊于一场婚礼。复古的风格,现场立着的高耸的埃菲尔铁塔模型,完美的灯光特效和喜气洋洋的人们。
宋掷成的后母还是那么面面俱到,看到高煤凰的时候也只是一怔,之后一切挥洒自如,就像第一次认识这个时尚总监Sally一样,周到热情。宋掷成的弟弟也来了,静静坐在会场的第一排,和高煤凰的目光相遇,又马上分开。此后,高煤凰能感到他的眼光一直暗暗向她扫来,她佯装毫不知觉的样子忽略了开去。一切很好,挺一挺也就过去了。龙龙比她想象得坚强,几乎和她一样,说话得体、行为得体,除了有的时候有些微的愣怔,别的一切还好。
这一天,对于他们两兄妹来说,也算是个全新的开始了。经历了那么多,今天,对他们,算是一个圆圆的句号了吧?结束就是新的开始。高煤凰暗暗想。
☆、怕伤害
订婚仪式后,高煤龙邀高煤凰出去坐坐,高煤凰欣然前往,两个人,泡着吧,聊着天,心照不宣地,彼此谁都没有谈及过往,没有谈及今天订婚的两个主角。又都害怕彼此太过伤心,所以迟迟不敢分开,不敢离去。
高煤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和每日一样正常的洗漱、就寝。没有偏离一点点,不久就沉沉睡了过去。可是,这一夜,她却做了一夜的梦,支离破碎,全是旧事。梦里,那个男人,今天对着他冷然微笑的男人,抱她、吻她、笑眯眯跟她说着话、板着张臭脸跟她置气、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最后,返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她猛然坐起,一摸脸上已经一脸冰冷。窗外的夜色还是黑沉的,却早已睡不着了……
(五年前)
事情毫无进展,宋掷成和高煤凰两个对那两个自己应该有所交代的人无能为力,只一天天拖下去。高煤凰越发地害怕和周岭壑、宋掷成两个人同时在一起,她不敢面对周岭壑,却又想赖在宋掷成身边。那天,周岭壑自然地来拉她的手,她根本不敢看宋掷成,只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跑开去找东西。可是,她知道,这样不行,早晚会穿帮的。她下了课马上回家,把自己闷在公寓里,给周岭壑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最近期末设计,会有些忙,然后关了手机,像只鸵鸟一样不敢再去找他们,直把自己熬得生生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可怖,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两天过去了,日子倒也过得消停。可是,好景总是不会太长。这天,高煤凰没精打采地从电梯间里出来,发现墙上靠着一道高瘦的背影。她的心里莫名一紧,仔细一看,心咚地沉入湖底。那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果然,是周岭壑,目前,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最近很忙?”周岭壑看着高煤凰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心疼地把她手上的包接过来,让她可以轻松地开门:“怎么瘦了?这么憔悴,真有那么忙吗?”
高煤凰下意识地就开始躲避他的目光,拿出钥匙默默开门:“哦,是啊,最近太忙,期末设计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周岭壑跟着背影有些僵硬的高煤凰走进屋子,环顾一下,屋子里边一片狼藉。这可不是高煤凰的风格,平日的高煤凰是个勤劳的田螺姑娘,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来形容她的小勤劳也不为过,屋子里面什么时候这么乱过呢。
周岭壑想站起身给她收拾点儿什么,又怕伤了她女孩子的自尊,本是坐着的身躯站起来一半,又弓着身子想要坐下:“看来,你是真的很忙。”他再次担心地看看高煤凰苍白的脸:“你病了?脸色这么不好。学业上的事,不是一朝一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