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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南点点头没再说话,上了二楼。他敲门,开门的是欣姨,欣姨见他回来松了一口气,跟他对着口型说:“进去吧。”
欣姨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关门出去了。
屋内很是整洁干净,没有一点儿她发脾气的痕迹。顾城南往床的方向走了两步,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宣莞靠在床头身背后垫着两个枕头,憔悴的样子,脸上瘦得下巴都变尖了。看到他站到那儿不动,宣莞拔了针管,下床走到他面前。
几天不见他也瘦了,眼窝陷得好深,目光看着更深沉了。
时间过了八年,宣莞还是记得他的眼睛。为什么刚刚认识的时候宣莞就对他有种熟悉感,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宣莞就能心生出安全感,也许冥冥中潜意识已经告诉了她原因,但她却一再地放弃探寻,安于现状。
事情终究有露出的一天,告诉她他的旧情是她,一直是她。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她眼泪淤在眼眶,伸手去抚他的脸颊,顾城南却微微别过头去。她眼泪流了下来。
宣莞擦去眼泪,从兜里掏出那张一寸照片。
顾城南看着照片,思维渐渐凝固——多年前那个午后,阳光透过胡同整个披在她身后,她战战兢兢咬着唇,一张纸币递到他跟前连她整个人都是抖的。
她伸手把这张照片递到他眼前,她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着。顾城南回过头看向她,时过境迁她的笑容比照片上深邃了不少,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看向他。
他明白,久别重逢,这是她在欣喜。
“为什么要抢我的照片?”
“没有想法,当时。”
“后来跟踪过我?”
“嗯。”
“那天在胡同里拉我进去,救我的人,也是你,对吗?”
“嗯。”
“这些年,你都在找我?”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
“为什么?”
“我那样……”他闪避她的眼神,“我不想在你心里留下阴影。”
“我们的过去为什么是阴影?”
顾城南看着她哑口无言。他攥起拳别过头去,“过去的事情了,都过去了,没有再探究的必要。”
她向他靠近,服软地歪着头去看他的脸,“你还在生气?城南,我和经佑从小一起长大,太多情感交织在一起没有办法拆分。你要说我对他完全没有感情,我承认不是,但是我和他同样也分开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经历过这些年都发生变化了。我对你的感情我很清楚,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爱情。”
她的话被硬生生劫了下来,‘从来都不是爱情’这几个字在她身体里就像一块大石头从头滚到脚跟,天旋地转,她僵直身子蹉跎着后退半步和他的距离拉开了些。
☆、等我回来
“白经佑说得对,我对你也许是一种恩情,感恩。七年前我那个样子,你没嫌弃我反而向我伸出援手,我该感谢你。帮你还债,把你留在身边,我曾以为是爱情,但和你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你……”他实在说不出口,“一切都算是还你对我的恩情吧。是你说的恩情和爱情怎么能相提并论?是你的话点醒了我。”
宣莞看着他在说话,脑子嗡嗡的,她有点儿像精神障碍一样机械式地摇摇头,“不,我不信,我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宣莞,签字吧。”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发誓!你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的不是爱我的?真的要和我离婚?”
“你清楚你的心吗?”他眉心成川,“过去的那么多年除了白经佑你还在乎过什么?你这样的性格却对他从来都是那么主动。每天去图书馆的路上你总是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你说过楼下那家超市牛家很难喝,为什么还是会天天去买?因为他喜欢。画画呢?你说过每个人都说你没有这个天分,你却还是把他的梦想当成你的梦想。离开美国前一天的晚上,在餐厅里你为什么哭?因为他没有来。一切的一切你的喜怒哀乐全都因为他!我呢?那个时候我每天只能远远地望着你,看着你为他哭为他笑,看着他去哪儿你就跟去哪,看着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开心很久。我,是在你心里眼里完全不存在。这个曾经时时强行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你叫我怎么能不排斥!”
“城南……”
她拉住他的衣袖手被他收手扯开。
“无论我在人前有多风光多气派,贺宣莞,我在你面前只有仰望你的份儿。”顾城南把自己说的快要缺氧了,他转过身去不能再看她,“也许是我错了,这么多年一直再找你也把我自己困在了过去。我不想时刻总是提醒着自己过去活得有多不堪。签字吧,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他走了,有多难得他也是眼角含泪的。这一生说过太多的谎话,这次总算是遭了肝肠寸断的报应。
这个冬天仿佛过不去了。
一季的日子里晴天像是铁树开花,几乎要成了传说。鹅毛般的大雪下了一遍又一遍,地上的冰一层未掀掉又覆上了一层。
这个冬天过不去了,宣莞想。
她光着脚站在窗前耳边的电话传来嘟嘟的一声又一声。
第五遍,那头接了电话。
顾城南站在窗前,接着电话,电话那头她就说了一句话:“离婚可以,中午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你来,我们就离。”
顾城南和严旗,房老大三人从公寓出来。鹅毛大雪,路上车辆行人都缓慢前行。
车里房老大专心致志开着车神色凝重。严旗坐在副驾驶,俊俏无比的脸皱成一团,眼睛死死盯着已经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屏上楚七的来电一直没断过。顾城南面无表情坐在后面,眼睛空空地看着窗外毫无焦点。
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右拐是去民政局,左拐是去机场,房老大不能替他做主把车停下叫了声老四。
静默半晌,顾城南还是做不到。
“老大,我想临走前再看看她。”
房老大听了这话眼眶一热差点儿没哭出来,从小到大无数他过目的人中,谁能比四小子心肠更硬?今时今日让他颤着嗓子说想一个人,这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无可估计。
抛掉昨天和严旗商量好的直接将顾城南架到机场,房老大启车右转一脚油门开去民政局。
宣莞今天特地打扮了一下,化了妆。欣姨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旁,眼泪都不知流了多少升。
“他一直很在乎我对不对?但我在乎他却从来没认真表现过。”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相信欣姨,千万别怨恨他。”
他一定会来,她就知道。
不在别墅,不在公司,偌大的机场她根本没有能力找到他。
她就坐在民政局的台阶上等,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盯着着落在脚尖上的雪。
“站起来!”
她应声抬头,他伸手把她从冰冷的台阶上捞了起来。他一定会来,她就知道。
“进去吧。”
宣莞使劲抽回手,“我是骗你的!我不会和你离婚,也不会签字。我跟荣姐通过电话了,荣姐告诉我你有你的苦衷,有你的不得已。我明白,你的那些话我也知道都是假的。我不会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会等你回来!”
“别傻了莞儿!我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那就是你欠我的,如果你回不来,你就欠我一辈子。”
顾城南眼角一湿把宣莞搂在怀里,两人紧紧收着胳膊仿佛铸成了一塑雕像。
时间终究还是到了。
鸣笛声响了第一遍。顾城南的头脑纹路逐渐清晰,他咬着牙轻轻推开宣莞,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在心里给我留一点位置。不要忘记我。”
第二遍鸣笛声,他转身快速下了楼梯,径直朝车的方向走去开门上了车。
前面严旗和房老大互相对视一眼,房老大一脚油门启动了车。车渐渐起速,一棵棵银树掠过的越来越快。严旗默默看着倒车镜,镜子里雪花纷纷南飞,她追着车跑脚下一滑摔倒了地上,严旗心一惊生怕顾城南看到赶紧给房老大使眼色叫他提速。房老大收到讯号还没等踩油门,后面的人已经急了。
“停车,停车!”顾城南怒喊两声伸手去开车门。
顾城南从坐上车一直强迫着自己别回头看,可还忍不住想再看最后一眼,就见宣莞摔在地上,他所有的理智顷刻就灰飞烟灭,视线再也转不回来。
严旗几乎是钻过椅子缝扑上去按住他的手,“四哥!你冷静点儿,你不能下去!你想想怎么做才是对四嫂最好的?把她留在这儿,离她远远的才不会害了她!咱们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是啊!他和黑石之间必然要死一个,如果连累了她,让自己陪葬一万次也不足惜。顾城南死死握着车把最终没有打开。
莞儿,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经年流转,我爱你
一年后
三月的最后一天阴风阵阵,闷了一个星期的阴天终于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雨一点点下了起来。
咖啡厅里,宣莞转头看向窗外,“下雨了。”
对面的人端起咖啡,同样向外看去,“跟我走吧。”
宣莞笑了笑撇他一眼,“别瞎说话,小心他听到找你麻烦。”
白经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还会像以前怕他抓我把柄?”
经佑的父亲半年前过世了,他和苏妍离了婚,前段时间卖了公司。
宣莞问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经佑做思考状,“打算去环游世界,去你送我的明信片上的那些国家,那些地方,每一个地方都会给你画幅画。如果我画画的时候你还能现在这样坐在我对面那就最好了。”白经佑一脸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说的话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
“你带着我的照片,画画的时候把我的照片摆在你对面。”
“要不要我再给你照片前插上几根香?”
“去你的!”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