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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怀义好笑道:“用强?”
“就是那小子对我用强,我才知道他有那一身的好本领……”
“慢着,”邹雨师打断他道,“他成功了么?”
宋时巳一愣,红着脸,没好气道:“没有!”
邹雨师看着他日暮东风的一张脸,心想,大约宋老板的贞操已经不在了。
柳怀义颇为深究地盯着宋时巳,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宋时巳心中一阵发怵,忽听柳怀义道:“看来,想抓住戚杉,也不是那么难了。”
韦燕生在帐房里对账,一阵秋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他拉了一下肩上的衣服,站起身来,准备关窗。不料窗外飞来一枝镖,被他一手接住。他心一动,忽觉肩上一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飞刀!正在此时,他只觉耳边一阵声响,侧头一看,却是苏鸿,不知何时到他身边,手上一柄飞刀按原路甩了出去。那黑影一躲,瞬间就毫无踪影。韦燕生一放松,就直直倒了下去,被苏鸿半途接住,置在软榻上。他看了一眼那柄飞刀,对着呆立在一旁的小丫头道:“快,给我点一根蜡烛。”
那小丫头忙点了蜡烛捧过来。苏鸿掏出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就开始挖那刀。他一边挖,一边对小丫头道:“快通知大夫,拿药箱过来。”
那小丫头忙跑了出去。苏鸿挖出刀片,见伤口发乌,知道是淬了毒,便埋头下去吸出毒素。韦燕生迷迷糊糊之际,看见苏鸿丰厚的头发搭在自己身上,皮肤触着他的嘴唇,心中竟有一丝悸动。苏鸿抬起头,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柔声道:“怎么样?”他那两片唇嫣红,看得韦燕生一片迷离,模模糊糊应了一声。苏鸿眉头一皱,握了一下他的脉。恰好大夫赶来,匆匆忙忙查探了一下,上药包扎。将将才包扎完,只听一声“燕生,你怎么了?”,韦夫人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榻上气若游丝的韦燕生,眼泪就滚了下来,慌慌张张拉着苏鸿道:“鸿儿啊,这是怎么了?燕生怎么会受伤了?”
苏鸿扶着她道:“我也不晓得。我来找他,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有刀向他飞来。我接住了一柄,他却挨了一刀。刀上仿佛还有毒。”
“毒?什么毒?”韦夫人慌忙问道。
苏鸿望向大夫,大夫躬身道:“回老夫人,这是‘蓝棠’毒,唐门一大毒药。若不是刚刚表少爷吸了二少爷的毒,恐怕二少爷就毒发而亡了。”
韦夫人一惊,低声道:“谁要害我儿子?谁要害我儿子?”她一顿,悲愤地哭喊道,“杀了我丈夫还不够,还要对我儿子动手么?还要不要人活了?”
苏鸿连忙搀住她,轻声道:“舅母,莫慌。您仔细想想,是谁和燕生有仇,要置他于死地?”
韦夫人一怔,双手交握,低着头,喃喃道:“他不是和燕生有仇,他是和我们韦家有仇……”
“舅母,您刚刚说什么?莫非……”
韦夫人一把抓住苏鸿,低声道:“你随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第十一章
室内烟雾散尽,秋风乍起。韦夫人端坐案边,手执一匹雪缎。那缎面洁白光华,在这略显昏暗的斗室里,竟然径自熠熠生辉。
苏鸿自小生于刺绣大家,所见布料数不胜数,各有其美丽之处。然而今日眼前这匹,却是前所未闻的惊艳。
“看样子你也不识得这块缎。的确,普天之下,还有几人识得?便是你那阅尽天下美布的母亲,怕也只能在家中藏书里找到这布料的名字。”
“它的名字,是‘杯雪’。”
“前朝之时,有一氏家族,芝兰玉树,人才济济,便是谢氏家族。崇武三年,谢家出了个女子,名‘玉帛’,善绣,善织布。崇武十七年,谢玉帛遭母丧,丧日之时,她身着素服,竟皎皎如月,照亮了整个灵堂!她身上的素服,便是用自己亲手织就的布所缝制,名‘杯雪’。”
“‘杯雪’的奇特之处,就在它所使用的蚕丝。后来谢家灭门,此丝的生产方法,也便成了千古绝密。”
“然而半年前,你舅父亲手给我看了这块布,自那之后,他便开始大肆追捧溶溶月。其中联系,只怕你也猜得出来。”
苏鸿抚摸着眼前的雪缎,道:“舅母的意思是,那‘杯雪’,和溶溶月有关?”
韦夫人点头,叹了口气,眼光幽幽:“我曾经劝他,那秘方来历不明,只怕其中有危险,可他偏不听。虚张声势,掩人耳目,叫别人以为他带那许多人去是为了给溶溶月壮大声势,其实不过是为了保护溶溶月罢了。”
苏鸿皱眉:“为何要保护溶溶月?”
“交易成立的条件之一。”韦夫人嘲讽一笑,声音里有些许恨意,“她一个青楼女子,能有多大本事。得了这个,必有风险。只得寻求保护。只可惜,害人害己。”
“那舅母知道,溶溶月这秘方,究竟从何得来?”
韦夫人顿了一下,手指划过“杯雪”缎,眼睛一沉:“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秦风烟!”
苏州大狱,灯火幽暗。在不里不外的一间牢房里,侧身躺着一名锦衣男子。他的衣服虽然已经沾满灰尘,却还看得出是贵重丝绸所制。一豆灯光照到墙上,勾勒出这个七尺汉子的身影,竟有一丝楚楚可怜味道。
灯光摇曳,那身影也微微晃动着。不知何时,墙上又出现另外一副影子,动作敏捷地来到侧躺的身影边上。影子的主人伸手翻过锦衣男子,看到了一双惊惶的眼——
“戚公子半夜潜入狱中,不知所为何事?”
随着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从黑暗中走出柳怀义柳大人,正微挑着眉看着来人。那人黑布遮面,身形颀长矫捷,一双眼睛正对着柳大人视线,竟有不输于他的冰冷。
跟着柳怀义走出来的邹雨师,看到那少年的眼睛,不由得身形一颤。那双眼睛那么凶残,在这子夜的昏暗中,有一种撕裂一切的味道。
柳怀义目光在戚杉和宋时巳身上流转,冷笑道:“本官没想到杀手‘刺蝶’也会情深如许……可惜那晚你连自己的亲身姐姐都杀,却又要本官怀疑,你是否是无情无义之人……”
戚杉冷笑一声,拿下面巾,对着柳怀义道:“无凭无据,柳大人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柳怀义似笑非笑道:“就算我无凭无据,那你为什么又要对邹老板下手?”
戚杉冰冷的目光往邹雨师身上一戳,道:“私人恩怨。”
“放屁!老子跟你这小屁孩有什么私人恩怨!”邹雨师一下子跳了起来,半途中被柳怀义按住,轻笑道:“我猜,所谓的私人恩怨,大抵就是你邹老板未经得别人同意,救了人家一命吧!”
戚杉眼中划过一丝愧疚,柳怀义的声音却又蓦地降下去两分,道:“宋老板当年所救之人,乃是‘白云山’山主的大弟子骆玉成,十年前与昏黄岛的蓝小蝶私奔。蓝小蝶中途去世,而骆玉成被宋时巳救起,在宋宅待了七年,收了一名天资及其高的徒弟。”他顿了顿,见戚杉面色已然转白了几分,接着说道,“‘刺蝶’所杀的人,皆是一剑毙命,那剑招,便是骆玉成的绝技‘白雪红梅’,而你在房梁上隐藏时,留下了痕迹,根据痕迹判断,你跳上房梁的脚步极轻,但掌力有些重,应该是白云山的轻功‘白云纵’……”
戚杉冷冷一笑,打断道:“柳大人好眼力。只是这两手功夫,应该也不止骆玉成会。至少,白云山主也是会的。大人为何不怀疑他?”
柳怀义眼中精光一闪,冷喝道:“因为区区‘白雪红梅’是杀不掉韦寅一干人的!你之所以能得手,是因为你在酒里下了剧毒‘一帘幽梦’,才能彻底将韦寅等人迷晕,再伺机杀害!而那毒,正是蓝小蝶最出名的毒药!”
邹雨师一愣,喃喃道:“好销魂的名字。”
柳怀义瞥了他一眼,慢声道:“这毒药有一位药引,便是苗疆的‘濯月兰’的花蜜,恰巧,这种兰花的花蜜是‘迷魂蝶’最趋之若鹜的……”柳怀义从袖中掏出一只簪子,道:“我问过宋老板,这是你家祖传的簪子,上面淬有剧毒。这是我在小银的房中搜出来的,她已经招了,是你指使她下的毒。”
戚杉看了那簪子一眼,嗤笑道:“竟然没有丢了,女人就是会坏事。”
一直沉默在他怀里的宋时巳忽然开口道:“小银还说,你曾经答应过她,事成之后与她双宿双栖的,是吗?”
戚杉低头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我从来没说过。”
宋时巳一愣,苦笑道:“那你为何又把祖传的簪子给她?想要下毒,怎样都可以,何以一定要用到簪子?”
戚杉摸着他的脸,柔声道:“我心里从来都没有她。那不是祖传的簪子,是师母当年用毒的器具。那女人还傻呵呵地以为我把簪子给她就是私定终身了……本来应该连带她一起杀掉的,但那晚负伤太重,得赶紧逃跑,只好日后再寻机会处置了她……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柳怀义负着手,沉声道:“既然如此,麻烦戚公子告之,是谁,买你杀了韦寅韦老爷?”
戚杉放下宋时巳,冷笑道:“道上的生意,向来不许透露雇主姓名。你就是杀了我,也问不出来。”
“杀了你自然问不出来。可是,”柳怀义慢腾腾踱到牢门口,“溶溶月在接客期间作为中间人替你拉拢生意,光这个罪名,足以叫分花拂柳斋倒闭了。”
戚杉脸色稍变,看向宋时巳。邹雨师在一旁开口道:“宋老板遇上你,真是赔大了。赔了身子,赔了心,到头来,为了你那杀手的自尊,连多年心血,也要一股脑赔下去。宋老板,你一向不做赔本买卖,何以至此?”
戚杉倒吸一口气,看了看隐藏在黑暗中的柳怀义,又低头看着宋时巳。宋时巳抗拒着他的视线,微微别开眼。
柳怀义负手等了许久,等来的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