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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俞幸点点头,对苏鸿作了一揖道:“不负所托。”说罢,绝尘而去。
铷王若有所思地看着陈俞幸的背影,忽地一笑。天子在他身后冷冷道:“皇叔到如今,还笑得出来?”
铷王扫视四周,笑容不减:“本王没想到,连秦大将军也来了,实在是失策。只是边疆战事频繁,秦大将军抽身,不怕戎寇进犯?”
秦川执剑漠然而战,闻言只是微微蹙眉,冷声道:“无妨。突厥近来大丧,三位王子为争储位,争斗不休,无暇东顾。况且本将军已着杜匡、叶梦乔两位将军留守,王爷还请放心。王爷要担心的是,您和突厥国的交易,今日暴露于此,将来天下无您容身之处。”
铷王仰头大笑:“自古成王败寇,窃国者侯。待本王荣登大宝,天下尽在于手,只怕无容身之处的,还是你们!”
秦川一哂,捏紧剑道:“王爷还真是自信。”
铷王看着他,放柔声音道:“秦将军何苦执迷不悟?满堂朝野都是我的人,小皇帝不过只有帝师一派支撑。即便有天下学子支持又如何?我江南、西南并河西河东三十万大军,还抵不过你西北区区五万人马?况且,你秦川真带了五万人马出来了?想要诓我,可没那么容易。”
秦川听罢,淡淡一笑,似有银沙雪月在眼中流过:“秦川不向卖国者称臣。王爷虽有三十万大军,可也要有命回去率军。可惜……”他话音刚落,剑光便闪现出来,顿时满室生辉。那剑光清冷,蛟龙般冲向负手而立的摄政王。铷王宽大的袖摆一扬,双掌击出,那一袭的力道,连一丈之外的人,都有所察觉。
秦川剑意不断,卷着北地的风沙,西穹的明月,缓缓向铷王流去,却被那浑厚的内力所挡。铷王苦练四十年天龙真气,为的就是这一飞冲天、真龙现世!
忽听“叮”的一声,又一道剑光加入。秦川侧眼望去,却是苏鸿一袭白衣,翩然加入战局。两剑对掌,一样孤高的剑意,一样冷傲的心。谁还记得当年江湖子弟意气风发,视千军万马于无物?如今却已江湖老去,唯有灯下红袖,一杯樽酒。挑灯看剑,吹一曲春风不度玉门关。白袍儒将,佩剑少侠,狂放名士,胆小奸商……那些过往,都随风而去,却又被这并行的剑挑起。两人交视一眼,不由得会心一笑。
人生快事,不若与知交并肩,共战强敌。
铷王推掌,掌力如怒龙,呼啸而过。殿上早已乱成一团,帝师护卫着天子,望着这混乱的局面。忽然只听剑声大涨,殿内交织的声音停滞下来,却是秦川单膝跪地,手捂胸口。铷王真气被他剑气所迫,亦觉得喉咙上泛起一阵甜腥之气。
苏鸿皱眉,才要发身,忽听一声“且慢!”,只见铷王幕僚邱华生,擒着一男子上殿。那男子生得极为冷艳,连见惯了美人的天子,都不由得微微一愣。
苏鸿脸色一变,只见邱华生手握匕首,紧紧抵着那人的脖颈,冷笑道:“苏鸿,放下剑!否则的话,苏西的命可要丧在这里了。”
苏鸿手边的剑“哐啷”一下落在地上。他拧着眉,沉声喝道:“邱华生,你敢伤他一下,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邱华生冷冷一哼,忽听手上的人道:“邱华生,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挟制我,也太妄想了!”话音未落,邱华生只觉身上一痛,竟是中了针,苏西已经脱开他的钳制。苏鸿刚要往前,忽见铷王掌力向苏西一发,登时扑了上去,却正好接到苏西扑倒的身体。秦川飞身上前,铷王却快他一步,飞掠到天子身边,握住天子肩膀,高声道:“站住!”
所有人顿时都静了下来。铷王扫向天子,微微一笑,道:“本不想亲手杀你,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说罢,单手将要使力,忽觉眼前情景一变,金碧辉煌的大殿变成一派山明水秀之地。在这如梦似幻仿若仙境的地方,隐隐有飞瀑之声。铷王朝水声的方向望去,竟看到一浣纱女子,仰起脸朝他的方向一望,竟像穿越了无数时光。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着:“江山和我,谁比较重要?”
他心中一个声音答道:“自然是你了。”
他心中明白是中了幻术,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力气。渐渐地,那女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茕茕的背影,怀中还躺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眉目如一汪清水,看着那男子道:“判逐幽兰共颓化,此生无分了相思。”
隐隐的,那两人又换成那浣纱的女子,幽幽地叹道:“此生无分了相思。”
铷王的心忽地化作一潭春水,低不可闻地唤了声“子妩”,忽觉胸中一痛,眼前所有景色都褪去,只有少年,龙服华冠,握着短剑,插在他胸口。
他扫视四周,看到殿中不知何时站着位年轻男子,和刚才幻像中的年轻人很有几分相似。他旁边站着消失已久的方予璧。他看向金銮大殿,又扫向当今天子赵檩。他依稀记起当日,他手把手牵着小小的皇帝,一步步登向龙座。那小小的手在他手心中微微颤动着,只有七岁的孩子仰起小脸,怯怯地道:“皇叔,檩儿……怕……”
如今少年皇帝负手站立,眉宇间已有龙像。他脸上早已不见当初的胆怯,只有那微沉的脸色。
他想,这样的脸色,大约也是能承载的住江山的吧。
尾声
方予璧走到苏氏兄弟身边,替苏西把了一脉,从怀中摸出一瓶药,道:“这是我在谢家宝藏里寻得的,百年之后,竟还有用……你喂他服下。”
天子听了,眼睛一亮:“爱卿寻得谢家宝藏了?”
方予璧点点头,作揖躬身道:“石文已将宝藏看守好,并擒获犯韦寅一案的秦风烟等人,听候陛下发落。”
天子回头看向傅雪岩,欲言又止。傅雪岩抚摸着胡须,道:“陛下不必顾忌老臣。劣徒不孝,是老臣之罪过。请方大人公正执法。”
方予璧轻轻笑道:“大人弄错了,草民已不再是大理寺卿。”说罢,眼睛若有似无地朝旁边的邹雨师扫了一下。
傅雪岩还要说什么,却见他转向苏鸿,似不愿再多费唇舌。
苏鸿接过那瓶子,他一向冷静自持的手微微的在颤抖。他拔开瓶塞,一股奇香扑面而来,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他将之倒出来,喂给苏西服下去,提着心等待着。
不多一会,只见苏西扑扇起一双羽睫,缓缓睁开眼。他看到苏鸿,也不说话,只怔怔瞧着他。苏鸿眨眨眼,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流了下来。
陈俞幸负着手慢慢走出城门,东方已是一片鱼肚白。城内骚乱已过,关口也被严防死守起来。
他抛下身后的繁华与嚣狂,默默走到河水边。垂柳依依而立,拂着河面,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他顺着柳树的枝干坐了下去,微微闭上眼睛,任柳条抽过脸颊。
忽而,他身前气息一变。陈俞幸慢慢睁开眼。他眼前一片银红色纱袍,无风自动
铷王叛乱,被秦川、傅雪岩歼灭。铷王一脉在朝堂上被大肆清洗,前后不过半年。秦川手握重兵驻扎京城,直到风波渐渐平息下去之后才率军离开。傅雪岩被尊为丞相,叶家叶梦魂入主内阁。朝堂上的势力再成隐而不发的局势。
这一切,和离去的人已经没有关系。
邹雨师从大理寺白色大石砖上走过,边上的花坛一枝枝牡丹已经凋落。前任大理寺卿大人伫立在花丛边。花期已过,方予璧的衣袍也不再是姹紫嫣红的冷艳。他抬头朝走过去的邹雨师淡淡一笑,却仍似有蝴蝶偏偏环绕。万千风华,一刹尽开尽谢。
——正文完——
番外一 苏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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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戎从睡梦中惊醒,桌上灯火尤明。他抬起头,望向床上。那人还在熟睡,好似永远不会醒过来。那模样,竟像初见之时,少年男子的清秀冷漠。。
他第一次见到苏温存,是在西湖楼外楼。。
那一天正是晴方好,满湖琉璃风过,刮起一圈圈涟漪。他倦了画舫上的丝竹,便拣了楼外楼上一处偏僻的厢房,静静而坐。
方才看了一炷香的湖水,忽听楼下一阵骚动。贺兰戎向下投了一瞥,忽见厅中一名男子被包围而作,却全不在意,自顾自喝着酒。他眉梢一挑,身边跟随他的岑诗道一看,不免笑道:“原来是文武帅。听说他今日约了苏家三公子论剑,也不知对方来了没有。”。
贺兰戎蹙眉道:“论剑哪有在楼里论的?”。
岑诗道笑着说道:“这文物帅也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来这楼外楼也是要一个见证。只是依我之言,他这样实在是低估了苏三公子,只怕难以得胜。”。
贺兰戎不置可否地靠在座位上,半阖着眼。忽然,他眼睛一睁,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从楼外仗剑慢慢走了进来。看见他的人心里都不免叫了声好,暗叹老天之能,竟生出如此清俊的人物。那笔挺的身姿,倚着长剑,倒真有几分“易水萧萧西风冷”的味道。。
那少年走到文武帅对面,抬起半垂的眼睛。仿佛有寒水从那深邃的眼中缓缓流过。他开口问道:“是你,给我下的战书,惊扰到我娘的?”他声音冰冷,如玉碎之声,叫人心中生喜、生惊。
文武帅也是一愣,随即点头,豪气道:“不错,正是我。听说你现今的剑术已经称霸江浙,我不服气,要和你一比。”。
那少年听他承认之后,眼中迅速闪过一道杀气,随即淡淡道:“如你所愿。”说罢,手中长剑一亮,周围已经有人叫好起来。文武帅本以为他一介贵介公子,不屑先发制人,不料他出剑如此干脆,也连忙拔剑格挡。一时楼中剑影重重,众人眼花缭乱。岑诗道看着两道身影,对贺兰戎笑道:“文武帅太不自量力了。”他话音刚落,忽见那白衣少年身影一翻,长剑高声吟啸,划破长空,直指文武帅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