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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香儿道:“罗三叔,你这是什么话?难道‘童叟双奇’竟是贪生怕死的人?”
罗永湘道:“话不是这么说法。你们并不是旋风盟下弟兄,没有义务与秘谷共存亡,倘若因此受到伤害,那会叫咱们死不瞑目。”
董香儿冷哼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不走,我也决不离开半步。”
罗永湘叹道:“小兄弟一定不肯走,我也无可奈何,但你必须先答应我两件事。”
董香儿道:“好!你说吧!”
罗永湘道:“第一件,除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你不能露面,也不可出手。”
董香儿道:“可以。”
罗永湘又道:“第二件,无论我遭遇何种情况,即使已经气绝身死,你都要支撑住我的身子,不止它倒下去。”
董香儿骇然道:“这──”
罗永湘低喝道:“禁声!老贼已经走过来。”
董香儿偷眼望去,果见曹乐山左手倒提青虹宝剑,右手斜举,指缝间夹着三枚鱼形飞刀,一步步向谷口走来。
但是,当他走到距离罗永湘还有十丈开外之处,发现罗永湘竟然屹立不动,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罗永湘巍然屹立,宛如一尊铜人,只对曹乐山怒目而视,并不开口。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曹乐山反而有些胆怯,后退一步,扬了扬右手道:“姓霍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曹乐山这句话,使罗永湘和董香儿,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谢老天爷,总算还没有被他看出破绽来。
罗永湘心里略定,冷冷的哼了一声,仍然没有开口。
在这种情况下,他既不能退,也不能拔刀迎敌,唯一可行的办法,只有故作神秘,仅量少说话,才能使对方摸不透虚实。
摸不透虚实,曹乐山就不敢贸然出手,这样,时间才能拖延下去,而时间多拖延一刻,便多一线希望。
曹乐山见他木然屹立,并无丝毫惊怯之意,果然迟疑起来。
于是,又扬了扬手,沉声道:“霍宇寰,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装聋作哑吗?老夫只须一抖手,立即就可取你性命。”
罗永湘恍如未闻,依旧挺立不动,面上毫无表情。
曹乐山又揶揄地道:“你仔细看看,旋风十八骑已经全部死在老夫‘纸刀’之下,林雪贞也将被生擒活捉,现在只剩下你孤零零一个,岂能与老夫抗衡?”
罗永湘仍不开口,只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故作不屑之状。
其实,他早已望见林雪贞被刀疤熊三逼退到二十丈以外,此时正披头散发,陷于苦战,情形十分危急。
林雪贞的武功本来就比刀疤熊三略差半筹,又因见曹乐山发出‘纸刀’,旋风十八骑纷纷倒地,心里一慌,连遇险招,几乎伤在熊三刀下。
罗永湘虽然替她着急,却无力分身相助,只有私心祝祷,希望她能多支持一会,等待霍宇寰和援手赶到。
以时间计算,霍宇寰若能从“石将军府”顺利脱身,现在,也该赶到了,难道其间又发生了意外?
罗永湘内心如滚油煎熬,表面仍须力持镇定,不敢露出丝毫表情,这种苦撑待援的苦况,实在比丧命在“纸刀”下更甚十倍。
曹乐山三番两次用话试探,始终不见罗永湘开口,心念疾转,突然若有所悟,冷笑道:
“姓霍的,你装聋作哑,既不应战,也不开口,莫非想跟老夫拖延时间,等候援手吗?哼!
老夫可没有耐心久候,你再不说话,老夫就要出手了。”说着,脚下斜退半步,三枚飞刀已高举过顶了。
罗永湘知道无法再拖了,只得硬着头皮喝道:“老匹夫,你尽管出手,不必装腔作势,霍某人就站在这里,看你那劳什子暗器,能不能伤我一根毫发?”
曹乐山狞笑道:“好!我倒要试试,瞧你是不是铜铸铁打的金刚。”
话落,手腕一抖,三枚飞刀破空射出。
三枚薄如纸片的飞刀出手,轻飘飘似乎毫无力道,但却奇快无比,凌空一闪,已到了罗永湘的头顶。
罗永湘巍然挺立,不避不让,就像根本没有看见。
董香儿躲在背后,只觉得罗永湘的身子轻微震动了一下,那依靠在自己肩上的份量沉重了许多。
无法避免的结果,终于发生了。
他知道,那依靠在自己肩上的,已经不再是运筹帷幄,足智多谋的“百变书生”,而只是一个躯壳。
但这躯壳,充折着武林中最珍贵的道义,仍屏障秘谷中数百名无辜孩子的安危。
董香儿也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一剎那间,惊惧和悲痛,几乎使他要哭出声来,可是,他忍住了。
他噙着泪水,奋力支撑着罗永湘的身体,把满腔悲愤,都化作了力量。
忽然间,他发觉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仅能挑起道义的重担,即使因此而死,也了无遗憾。
曹乐山发出了三枚“纸刀”,急忙地又扣了三枚。
可是,当他凝目细看,却发现罗永湘仍然不言不动地站在原地正瞪着两眼,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纸刀”淬毒,中人无数,怎会失了手?
曹乐山不禁有些惊疑,身不由己地连退了两步。
但罗永湘只是直挺挺地站着,并没有出手还击的举动。
曹乐山试探着道:“霍宇寰,老夫的纸刀滋味如何?比你那纸刀强多了吧……”
罗永湘屹立如山,毫无反应。
曹乐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骇然暗道:“这厮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若说他已经中刀,尸体不可能屹立不倒,若说没有被射中,他就该出手还击,这样不动不响,真令人莫测高深。
继而又转念忖道:“此人不除,终是后患,今天不杀他,以后更难有机会下手,索性再射他三刀,看他如何?”
想到这里,凶心又发,一抖手,又是三枚“纸刀”电射而出。
这一次,他看得十分清楚,三枚纸刀分射罗永湘的咽喉和左右太阳穴,一处也没有空落,全部射个正着。
然而,罗永湘仍然昂然挺立,连眉头也没有皱一皱。
曹乐山怔了怔,不觉恍然失笑道:“纸刀见血封喉,中人无救,一个人已经连中六刀,那里还有命在,老夫险些被瞒过了。”
笑着,剑交右手,大步向罗永湘走来。
谁知刚走近到十丈左右,忽听一声冷哼,罗永湘的右臂突然举起,作拔刀之状。
曹乐山大吃一惊,忙不叠踉跄倒退,一时收势不住,几乎跌进小河里……
等到惊魂甫定,发觉罗永湘只不过抬了抬手,并没有真正拔刀追击,竟再也提不起勇气近前查看了。
这时,一阵急剧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不片刻,十余骑快马飞驰涌到。
曹乐山回头一看,不禁魂飞魄散……
为首一骑马上,坐着个背插宝刀的虬须大汉,赫然正是霍宇寰。
群雄目睹谷口横尸遍地,人人悲愤填膺,各擎兵刃,飞身下马,便向曹乐山冲来。
荷花突然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挥手叫道:“伯伯!小心飞刀暗器,千万不要鲁莽……”
霍宇寰连忙拔出鱼鳞宝刀,同时将磁石砚台握在手中备用,沉声道:“大家先助林姑娘一臂之力,这老匹夫自有愚兄对付。”
话犹未完,孟宗玉早已掠空而起,扑向刀疤熊三。
孟宗玉脚刚落地,另一条人影也接踵赶到,一声不响,挥剑便向刀疤熊三砍去。
这人竟是跟林雪贞素不和睦的铁莲姑。
群雄见铁莲姑已经出手,也都齐声吶喊,一拥而上。
刀疤熊三,本来稳居上风,眼看就要得手,突然被群雄乱刀齐下,心里一慌,登时连中了三刀一剑。
曹乐山看出情势不利,早扣了三枚纸刀,但因霍宇寰在旁虎眈眈,不敢贸然出手。
霍宇寰也深知他的暗器犀利难防,全神戒备,没敢轻动。
两人对面僵持着,一时都不敢出手。那边的刀疤熊三,却已遍体鳞伤,岌岌可危。
曹乐山心里暗急,故意阴恻恻笑道:“久闻霍宇寰英雄自负,原来也不过是个倚多为胜的小人而已。”
霍宇寰切齿作响,冷声道:“像你这种奸诈无耻的匹夫,人人得而诛之,用不着再讲什么江湖规矩。”
曹乐山冷笑道:“对老夫不讲江湖规矩,倒也罢了。难道是对你自己的弟兄,你也不顾结拜的道义了?”
霍宇寰厉声喝道:“霍某人怎么不顾结拜道义了?”
曹乐山月剑尖朝着谷口遥遥一指,说道:“那一位,想必就是有名的百变书生吧?据说你们义共生死,情如骨肉,你居然狠心叫他做了你的替死鬼。”
霍宇寰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扭头向罗永湘望去。
忽听荷花尖声大叫,道:“伯伯,伯伯当心暗器了……”
霍宇寰急忙回顾,三枚纸刀已电射而到。
他来不及思索,大喝一声,将磁石砚台迎着纸刀飞掷了过去。
这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至于磁石砚台能否抵挡纸刀?他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是以,砚台掷出后,立刻横刀护身,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谁知竟出现了奇迹。
那磁石砚台和纸刀相遇,只听“叮叮叮”三声脆响,竟将三枚纸刀一齐吸住。
但因霍宇寰用力太大,砚台带着三枚纸刀掠空而过,“噗通”一声,掉进小河里去了。
曹乐山的纸刀暗器发必中人,从未失过手,一见三枚纸刀竞被一块黑忽忽的石头吸飞,不禁大惊失色,连忙探手入怀,想再取三枚……
荷花急叫道:“伯伯,快出手,别让他再取暗器……”
霍宇寰也发觉曹乐山手里的三枚纸刀,业已全部发出,如果再让他有取刀发射的机会,自己却没有第二块磁石砚台可用,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