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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乐山暗喜,道:“那你就助愚兄一臂之力,咱们并肩联手杀出去!”
曹朴迟疑了一下,道:“我若助你脱身,从今以后,你愿意不再为非作恶么?”
曹乐山挥手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兄弟相助,何必先提条件。”
曹朴长叹道:“也罢!谁教咱们是弟兄,大哥请先上马……”
群雄见他竟然决定助曹乐山脱身,不禁变色。
韩文生喝道:“老人家,千万使不得──”
没等他说完,曹乐山已飞身上了马背,催促道:“二弟,快走!”
曹朴向群雄一拱手,道:“这是老朽最后一桩心愿,求诸位务必成全。”
话落,人也飞身跃起,跨上了马背。
曹乐山立即催动马匹,沿着小河飞驰而去。
群雄都怒不可遏,有的拔步欲迫,有的就掏出了飞镖暗器,准备出手追截……
这时,霍宇寰突然一摆鱼鳞宝刀,拦住群众,沉声道:“等一等,不许莽撞!”
群雄纷纷道:“难道就这样放他走了不成?”
霍宇寰没有回答,只凝目望着两人一骑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竟布满了沉痛惋惜之色。
大家不觉都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发现那马匹才奔出数十丈,忽然“蓬”地一声,连人带马,一齐倒在地上。
众人一惊,全楞住了。
霍宇寰黯然长叹道:“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桩心愿,他是个倔强好胜的老人,决不肯让曹乐山死在外姓人手中。”
韩文生诧异地道:“他用什么方法来杀死了曹乐山?”
霍宇寰道:“那是一种名叫‘彩蛾毒精’的东西,沾肤立毙,奇毒无比,他从离开同仁县时,就藏在身边,早就有偕亡的打算了。”
群雄听了这话,都为之感叹不已。
霍宇寰又道:“彩蛾毒精的毒性历久不散,而且没有办法毁去,咱们必须赶快把孩子们迁离秘谷,以免受到感染。”
铁莲姑应声说道:“我这就去告诉孩子们,准备好。”
霍宇寰道:“举谷搬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还有,这许多死难兄弟,也需要收埋安葬,咱们的人手,已经很单薄了,大家辛苦些,都去帮忙准备吧!”
韩文生道:“这些事不用大哥操心,小弟自会去料理,但不知道大哥准备把孩子们迁往何处去?”
霍宇寰想了想,道:“只有单家牧场最适合,不过,那儿可能还有曹乐山的余党盘踞。”
韩文生说道:“这个无妨,咱们可以派一部分弟兄先行,将贼人们解决了之后,封闭了山腹的要道,再让孩子们住进去,只是,这些死难兄弟们的遗骸……”
霍宇寰黯然长叹道:“他们一生心血,都用在秘谷,就让他们长眠此地,为后世留下一处缅怀凭吊的地方吧。”
说到这里,一阵心酸,热泪夺眶而出。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旋风十八骑纵横江湖十余年,竟在这一场血战中折损大半,剩下不过五六人而已。
面对这些仗义捐躯的弟兄,便是铁石心肠,也将泪下。
一时间,在场群雄都忍不住热泪纷坠,唏嘘难抑。
竹杖翁董勋轻轻拍着霍宇寰肩头,含泪道:“老弟,不要难过了,人谁无死?他们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当前该料理的事正多,还是节哀应变吧。”
霍宇寰仰面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错,求义得义,但愿他们死而瞑目,英魂长伴灵谷,多多护佑那些可怜的孩子,让天下无助孤儿,都能重获温暖的家,永不受流浪飘泊之苦。”
接着,举手拭泪,又回头对孟宗玉和林雪贞两人说道:“霍某跟双龙镖局龙氏兄弟还有三月之约,必须履践,一俟此间事了之后,尚要劳动二位,同往太原府去走一趟,当面对龙氏兄弟,作一番解释。”
孟宗玉连忙欠身道:“自当从命。”
霍宇寰又向“童叟双奇”殷殷致谢,然后,亲自抱起罗永湘的遗体,迈着沉重的脚步,朝谷口走去。
竹杖翁低声对董香儿道:“来!小顽皮,别尽站着发楞,快帮大伙儿收拾收拾!”
董香儿向荷花招招手,道:“喂!小丫头,你也不要闲着。”
荷花一扭身子,道:“我才不管呢,我要到谷里去玩。”
董香儿不悦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要玩?”
荷花一翘嘴角说道:“怎么不能玩?我刚来,伯伯就要搬家了,谷里是什么模样?我还没有看见哩。”
说着话,追随在霍宇寰的身后,径自飞奔入谷而去。
董香儿摇摇头,老气横秋地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回头见林雪贞正瞪眼望着自己,连忙伸伸舌头,把下面的话咽下肚去。
林雪贞似乎满肚子的不高兴,嘟着一张小嘴,冷声说道:“师兄,刚才霍大哥要咱们同去太原做什么?”
孟宗玉道:“当然是为了劫镖的误会,向龙氏兄弟解释?”
林雪贞冷哼道:“我就不懂,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随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
孟宗玉脸色一板,正色道:“师妹,不许说这种话!”
林雪贞道:“为什么不能说?咱们在这儿拼命,他们坐在家里享福,难道还要咱们去太原解释赔罪不成?”
孟宗玉道:“人无信不立,这不是谁对谁赔罪,而是霍大哥曾经亲口答应过他们……”
林雪贞抢着道:“当初霍大哥根本就不该答应他们,这件事从头到尾,双龙镖局并没有丝毫损失,还有什么值得解释的!”
孟宗玉沉声道:“事情由咱们而起,霍大哥只是替咱们出面,师妹,你说这种话,实在太不应该了。”
接着,又用手指了指四周,道:“你自己看看,今天旋风十八骑落得如此惨况,霍大哥毕生心血,几乎毁于一旦,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大错,你若还有点良心,就该惭愧死了。”
林雪贞叫了起来,道:“你说什么?这些怎么能够怪我?”
孟宗玉道:“我且问你,曹乐山是你带到秘谷来的吗?”
林雪贞抗声道:“我又不是存心替他带路,谁知道他们会暗施诡计。”
孟宗玉又道:“那么,当他发出飞刀暗器时,你为什么不用金凤双环?”
林雪贞道:“当时我被姓熊的缠住,脱不开身……”
孟宗玉沉声低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有脸争辩?若非是你任性胡为,又怎会引狼入室?
怎会有此悲惨的结局?幸亏荷花传讯,罗三哥舍死坚守谷口,否则,这谷中数百名孤儿,岂不都要惨遭屠杀?”
林雪贞把头一昂,大声道:“别人编排还不够,还要你把罪名都加在我头上?告诉你,少管我的事……”
孟宗玉喝道:“我是师兄,就有资格管教你!现在师父去世了,我这做师兄的不仅要管束你,甚至责打你也可以。”
林雪贞冷笑着扬起半边脸蛋,道:“哼!你敢打一下试一试……”
“拍”!话犹未毕,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孟宗玉指着她的鼻尖,叱喝道:“这只是给你第一个教训,从今以后,我要负起了掌门师兄的责任。”说完,拂袖转身,自去协助清理战场了。
林雪贞脸上火辣辣地,现出五道清晰的指痕,泪水在眼眶里滚动,一时又气又羞,楞在当地,竟忘了该如何是好。
她一向没有把孟宗玉当作师兄尊重,只因为孟宗玉对她百依百顺,即使她有任性的地方,他也不敢说她半句。
在她心目中“师兄”二字的含意,等于就是“仆奴”和“出气筒”,可以任意呼来叱去,支使调遣,孟宗玉总是俯首帖耳,柔顺得像一头小绵羊……
想不到今天“小绵羊”忽然发了威,非但对她严词叱责,居然更动手打了她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很重,不仅打肿了她的脸,也打醒了她的幻觉。
突然,她发现师兄已经不再是柔顺的羔羊,而是一头伟壮的雄狮。
起初,她羞愤交集,真想一头撞过去,跟孟宗玉拼命。
但渐渐却由心底泛起一缕奇异的感触──那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惊喜的感受。
一个正直、豪放、刚毅、英俊、充满丈夫气概的男人,不正是自己梦境中的白马王子吗?
为什么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直到现在,才发现竟在自己身边?
林雪贞轻轻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含情脉脉地望着孟宗玉的背影。
从那壮硕稳健的身躯上,她仿佛看到了霍宇寰的影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