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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宇寰道:“敢情那假冒秦府管家,出面跟双龙镖局接洽的人,就是令师兄了?”
林雪贞道:“正是他。”
霍宇寰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林雪贞道:“他一路尾随着镖车,此刻应该也到谷外了。”
霍宇寰轻哦了一声,面色微变,回头对铁莲姑吩咐道:“快去告诉你三哥,谷外出现之人,一定就是林姑娘的师兄,替我请他进来,不许失礼。”
铁莲姑点点头,起身而去。
霍宇寰又好奇的问道:“这座山谷,入口颇为隐秘,个师兄怎能寻到这儿来呢?”
林雪贞道:“他是跟踪马车寻来的。”
霍宇寰摇头道:“不可能。这一路上,咱们曾经换了三次人手,用尽各种不同的方法摆脱追踪,甚至在马车后面,加装了扫除轮迹的器具,没有车轮痕印,他怎么能跟踪马车?”
林雪贞微笑道:“我和师兄事先已经定好了追踪的方法。”
霍宇寰忙问道:“什么方法?”
林雪贞道:“咱们在箱底凿了气孔,并且准备了许多琉璃碎片,沿途洒落,作为暗记,师兄只须循踪那些琉璃碎片,便能寻到这儿来了。”
霍宇寰“呀”了一声,吃惊的道:“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林雪贞道:“是师兄想出来的办法,据他说:这叫做‘串珠成桥,琉璃指路’……”
正说着,门口人影闪现,。一位少年书生,已在罗永湘和铁莲姑引导下,缓步走了进来。
满屋子目光,全部不约而同投落在那书生身上。
少年书生脸上带着微笑,先在门口遥遥抱拳拱手,向众人深施了一礼,然后从容举步,走近霍字表座前,欠身道:“在下孟宗玉,久仰霍大侠盛名,今日幸获一晤,足慰平生渴慕。”
霍宇寰也拱手道:“咱们正谈到阁下‘琉璃指路’的妙计,孟老弟智计高明,着实令人佩服。”
孟宗玉忙道:“愚兄妹师仇在身,情急无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霍大侠等多多谅解。”
霍宇寰笑道:“咱们是草莽粗人,不会客套。说句不怕孟老弟见笑的话,幸亏你是为了师仇而来,你若是镖局的人,咱们就只有赶快我房子搬家了。”
众人听了尽皆大笑。
霍宇寰又吩咐替益宗玉添了座席,含笑举杯道:“谷中难得有贵客光临,今日的庆功宴,就改为接风酒吧!”
在座群雄,欣然举杯。大伙儿虽然白白辛苦了一场,却并无丝毫抱怨,仍旧吃得杯就交错,兴高采烈。
酒过数巡,霍宇寰回顾铁莲姑道:“咱们别在这儿减了兄弟们的酒兴,你去把我房里清理一下,预备些茶水点心,我要跟孟老弟和林姑娘清静地谈谈。”
铁莲姑低声笑道:“还要等你吩咐么?我已经交待他们,一切早就齐备了。”
霍宇寰站起身来,举手肃容,同时向“魔法师”无为道长和“百变书生”罗永湘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一起去坐坐。”
铁莲姑在前面带路,一行六人,都到了霍宇寰的卧室,重新叙利,分宾主落座。
霍宇寰将木盒及纸刀放在桌子上,然后肃容说道:“我霍某人虽然寄身绿林,自问平生行事,尚无愧于‘仁义’二字。我和金刀许老英雄并无一面之识,但凶手既留下这柄纸刀,二位又不避艰危,寻到此地,这件事,我自然木能不闻不问。不过,我对许老英雄遇害的经过,还有几点不甚明了,希望二位能如实相告。”
孟宗玉道:“霍大侠尽情查问,咱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霍宇寰颔首道:“首先我想知道,令师遇害的时间,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
孟宗五道:“是深夜时分。”
“那时令师已经安歇了么?”
“没有。师父有迟睡的习惯,每晚都要亲自巡视各处门户,然后回房打坐行功,直到午夜以后才解衣就寝。”
“这么说,令师是在打坐行功的时候,被人暗下毒手的?”
“正是如此。”
“出事时,有人在场目睹吗?”
“没有。”
“可曾听到什么异样声息?”
“也没有。”
“当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都已经入睡了。”
“令师巡视门户,你们都不陪伴吗?”
“咱们每晚都随同师父巡视各处,变故发生是在师父回房之后,宅里的人,全都入睡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现令师遇害的?”
“第二天清晨。”
“谁先发现?”
“是我。每天清晨日出之前,咱们总要随师父到花园里练习刀法,那天久候师父不至,我去卧室探视,才发觉出了变故。”
“房里有打斗的痕迹吗?”
“没有。师父闭目跌坐在榻上,面色平静如常,我叫了几声不见回应,进屋查看,才知道已经遇害。”
“你有没有查验过,致命的原因是什么?”
“浑身无伤,但心脉已遭震断。”
“那是说,丧命在内家重手之下月
“也可能就是这柄纸刀所杀。”
“为什么?”
“因为这柄纸刀正播在胸口衣襟上。”
“你相信一柄纸做的刀能杀人么?”
“它能洞穿三层衣衫,自然也能杀人,这跟‘摘叶飞花’的道理没有多大分别。”
“不!分别太大了。叶有梗,花有茎,软中带硬,才能够受力,一张薄纸却大不相同,要使之受力,那木知要比‘摘叶飞花’难上多少倍。再说,摘叶飞花伤人,至少也会有外伤,不一可能毫无伤痕。”
“但是,师父分明在摔不及防的情形下遭人暗算,房中又别无其他凶器,除了这柄纸刀……”
霍宇寰忽然摆手拦住他的话头,转顾无为道长和百变书生罗永湘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无为道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柄纸刀,默然不语。
罗永湘一直很注意倾听他们的问答,这时轻咳了一声,徐徐道:“小弟认为凶器的查证犹在次要,咱们应该先弄清楚凶手杀人的动机。”
霍宇寰点头道:“很对。”
罗永湘道:“所以我也想请教这位孟兄几个问题——令师果真没有仇家吗?”
孟宗玉道:“先师秉性谦和淡泊,除了全心教导我们师兄妹刀法武功之外,从不涉足江湖恩怨是非。”
罗永湘道:“我所指的仇家,不一定是血海深仇,譬如说,令师以刀法享誉,人称‘一刀镇河朔’,或许有那些自负刀法超群的豪客,曾向令师领教较量,不幸落败,因此存下怨恨之心。”
孟宗玉想了想道:“这种情形固然有过,但就在下所知,先师与人切磋,总是点到为止,绝没有伤过人,更不致于因此与人结仇,尤其近十年来,连较技的事也很少有了。”
罗永湘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恕我要问一句很失利的话,令师每晚亲自巡视门户,那又是为了什么沙
“这——”,孟宗玉一怔,竟为之语塞。
林雪贞接口道:“我想,他老人家不是为了防范化家,而是为了防范宵小。”。
罗永湘道:“令师很富有吗?”
林雪贞道:“虽然说不上富有,但他老人家有收藏的爱好,尤其对古玩字画很喜欢,往往不惜倾囊以求。”
罗永湘紧接着问道:“那些被令师收藏的古玩字画,姑娘可曾见过?”
林雪贞点头道:“见过一部分。”
罗永湘又问:“出事以后,是否清点过?有没有遗失短缺?”
林雪贞道:“这就很难肯定了。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收藏了多少古玩字画。
不过,据我推测,变故不可能因盗窃而起。”
罗永湘道:“怎见得?”
林雪贞道:“第一,我所见过的几幅字画,都没有缺少。第二,字画收藏的地方,并不在师父卧室。第三,那些字画,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
罗永湘道:“姑娘对鉴别字画很内行么?”
林雪贞腼腆地笑道:“我哪儿懂,这都是师父自己告诉我的。”
罗永湘惊诧道:“今师竟亲口告诉你,他心爱的字画并不值钱?”
林雪贞颔首道:“有一次,他老人家给我看一幅仇十洲的‘仕女图’。还有一幅王费之题的‘山海关’三字。据说那幅仕女图乃是临摹的份本,‘山海关’三个字,只有‘山海’两字是右军真迹,最后一个‘关’字,外面‘门’字是真迹,里面‘丝’字却是别人补添的——师父告诉我说,就这两件,已经花了三千多两银子。若是真迹正本,倾家荡产也买不起。”
罗永湘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听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
霍宇寰见他久久无语,忍不住问道:“三弟,怎么样?”
罗永湘轻吁道:“这真是一桩怪案。”
霍宇寰道:“你且说说看,怪在何处?”
罗水湖道:“如果明知道是膺品,外行人也不肯花钱买假东西,据林姑娘的叙述,许老英雄却分明是一位颇有鉴别能力的行家……”
霍宇寰道:”或许他自付财力不足,买不起真品。”
罗永湘摇头道:“对一个收藏成解的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况且,他既然知道收藏的都是膺品,又何必每晚亲自巡视门户,防范唯恐不严?”
霍宇寰“嗜”了一声,道:“依你看,这是什么缘故呢?”
罗永湘正色道:“小弟认为,许老英雄所收藏的东西,很可能全是真品,为了防人觊觎,才故意说是假货,否则,他就是存心搜购膺品,另有其他用途。”
霍宇寰吃惊道:“什么用途?”
罗永湘望望孟宗玉和林雪贞,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便出口。
霍宇寰道:“三弟有话但说无妨,不必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