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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道:“我被那厮制住穴道,抛在死人堆里,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我知道那厮刚才还在这间石室里,绝不会弄错。”
罗永湘目光流转,哺哺道:“这么说,他可能根本没有离去……”
“哼!算你猜对了”
随着冷呼声,死尸堆中突然飞出一道寒光,闪电般向罗水湘后腰射去。
罗永湘上身前伏,双腿疾分,整个人仿佛由腰部分为两截,下部未动,前胸已紧紧贴着地面。
寒光掠着背脊飞过,“当”地一声,嵌在对面石壁上,却是一柄板斧。
大牛从地上一跃而起,怒骂道:“狗娘养的,有种你不要跑……”
可是,就在喝骂声中。一条高大人影业已飞快的穿出铁门外。
大牛刚追到门边,“蓬”然一声,铁门已遭掩闭反锁。
那人在门外冷笑道:“二位委屈一下吧,如果不嫌人肉酸,里面还有四十多具尸首,够你们吃上半年了。”
笑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了。
大中忽不可遏,飞起一脚踏在铁门上,自己被震得踉跄倒退了四五步,那铁门却纹风不动。
他又去石壁上摘了那辆板斧,恨恨道:“老子就不信劈不开这个鸟门!”
于是,抡起板斧,一阵乱砍,直砍得铁门火星四射,其声震耳欲聋,依旧劈它不开。
罗永湘连忙拦住道:“这样蛮干不是办法,先冷静下来,慢慢再作打算。”
大牛道:“还有什么好打算的?如果劈不开这个鸟铁门,纵不饿死,也会被这臭气蒸死了。”
罗永湘道:“事已如此,性急又有什么用?你且安静地坐下来,让我仔细想一想。”说着,灭去火把,自己先盘膝坐下。
大牛无奈,也只好席地坐下,但坐了不一会,又遭:“三哥,把火把点起来好么?”
罗永湘道:“你害怕?”
大牛道:“怕倒不怕,只是—…·这样黑漆漆地,跟死人坐在一起,心里有些发毛。”’。
罗永湘道:“死人也是人,咱们没有做亏心事,就算睡在死人堆里,也可坦然无惧。”
大牛道:“可是……”
罗永湘截口道:“咱们被困在这儿,三数日内,还不至于饿死;但地底空气稀少,如果再点燃火把,不出一天,必定会被活活闷死。”
大中叹道:“话是不错,但若找不到出路,迟早还是难免要死的。”
罗永湘沉吟了一下,道:“我相信这间石室,一定还有另外的出路。”
大牛道:“你怎么知道?”
罗永湘道:“我且问你,你是树林内遭了暗算,被那厮拖进一个树洞,然后到了这里,对吗?”
大牛点点头道:“对!”
罗永湘道:“依方位估计,这间石室的位置,应在木屋和树林之间的空场地下,而铁门出口处,在木屋的后院,那树林却在木屋前方。是么?”
大牛又点了点头道:“是的。”
罗永湘道:“换句话说,那厮若要将你带到这里来,势必要绕过木屋,才能进入猪栏内的暗门?”
大牛道:“不错。”
罗永湘接道:“事实上,我一直在木屋中搜查,那厮绝不可能绕到木屋后面,这证明树林内另有秘道与这石室相通,只是咱们还没有发现而已。”
大牛想了想,道:“三哥这么说,我也记起来了,那厮由树洞把我带到这儿,途中好像曾经过一个水塘。”
罗永湘道:“你怎知有个水塘?”
大牛道:“我被拖进树洞的时候,后脑勺在树根上碰了一下,当时就晕过去了,后来被冷水一浸,才醒转过来,所以知道来路上有一个水塘。”
罗永湘道:“那水塘很深么?”
大牛道:“不很深,大约只能淹到膝盖以下。”
罗永湘没有再问,忽然站起身来,点燃了火把。
火光照映下,果然发现地面有几个潮湿的带泥脚印。
脚印来自对面的石壁下,越近墙边,水渍越清晰。
罗永湘轻吁了一口气,道:“出路就在这里了。”
大牛举起板斧道:“让我来——”
他正想抡斧劈出,却被罗永湘扣住,低声道:“且慢,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大牛侧耳一听,石壁中竟有极轻微的“沙沙”声响。
那好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摸索行走的声音,正由远而近,缓缓向这边走来。-”门了罗永湘忙将火把熄灭,轻轻道:“沉住气,有人来替咱们开脚步声渐近,最后终于停住,过了片刻,石壁上响起了“叮当”轻响——。。
那分明是有人正用铁器敲击着石壁。贫。。
接着“卡达”一声,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孔。
罗永湘运足自力望过去,只见那洞孔大约有三尺宽,恰可供一人通过,但洞里洞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又过了一会,才看见一个黑忽忽的东西,从洞外伸了进来,并且左右晃动晃动不已……
大牛按耐不住,猛然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挥掌疾落,喝道:“贼胚!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噗!”一掌拍个正着,那东西滚落地上,却是一幅布巾,包着两件衣服。
罗永湘见他鲁莽出手,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急忙道:“当心,别让他封闭了洞门。”
大牛一掌劈空,心里也着了慌,一低头,便向洞外钻去。
可是,他一颗脑袋刚伸出洞去,头顶上便重重挨了一下,闷哼一声,直挺挺躺着不能动弹了。
幸亏罗永湘手快,急忙抓住他的足踝,一把拖了回来.洞外寂静无声,洞门也没有封闭,那人显然仍守在外面并未离开。
罗永湘无暇看顾大牛的伤势,自己也不敢冒然冲出,心念疾转,顺手拉过一具死尸,猛向洞外推去。
紧跟着,铁骨扇一展,护住头顶,趁机冲了出去。
洞外那人一时措手不及,急忙倒退了两步,“挣”地一声,一缕劲风已向罗永湘当胸击去。
罗水湘双脚没有站稳,自然无法后退,只得展开扇面,硬挡一招。
铁骨扇与那袭来的劲风控个正着,“当”地一声金铁交鸣,火星飞溅。
罗永湘只觉手腕一麻,铁骨扇险些被震飞脱手;那人却向后又退了一步。
两人同时一怔,也同时出声道:“是老四?”
“唉!你是三哥?”
火光一闪,两人几乎同时晃燃了火折子。
对面南道中站着一个瘦小汉子,手持一对软京飞锤,正是旋风十八骑中排行第四“巧手”韩文生。
罗永湘诧问道:“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韩文生道:“我奉二哥急令赶来送信,发现牧场中空无人迹,你们的马匹却系在树林外,我入林搜查,找到这条地道,却料不到三哥会在这里。”
罗永湘道:“二哥有什么急事要你赶来?莫非啸月山庄出了事吗?”
韩文生道:“鬼眼金冲被杀了。”
罗永湘吃惊道:“你说什么?”。
韩文生道:“你和大牛离开兰州的第二天,庄里就出了事,鬼眼金冲被人暗算,身受重伤,二哥特地命我连夜兼程赶来,请三哥立即回去。”
罗水湘急问道:“金冲只是受了重伤,人还活着沙韩文生道:“我动身的时候还活着,现在如何?就不知道了。”
罗永湘点点头道:“但愿他没有死才好。此人关系重大,千万死不得……”
韩文生道:“那咱们就得快些赶回去。”
罗永湘道:“你先由甫道退出去。在树林里略等片刻,我和大牛随后就到。
韩文生道:“大牛在什么地方?”
罗永湘苦笑道:“刚才被你劈头打了一掌的人,就是大牛。”
韩文生顿足道:“这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方才黑暗中认不真切,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你们。”
罗永湘道:“好在他还够结实,你也没有用飞锤,大约只是晕过去了,不要紧的。”
韩文生道:“说来总怪我太冒失,三哥请先走一步。我去寻他。”
罗永湘道:“自己弟兄,不须客套。你赶快上去守住出口,牧场内可能还有敌人匿藏,别被人堵塞了退路。”
韩文生讶道:“这牧场中还有活人么?”
罗永湘道:“咱们就是被人反锁在石室中的。”
韩文生一惊,不再多问,急急转身而去。,;申.不多久,罗永湘和袁大牛也由树洞中钻了出来。
大牛憋着一肚子闷气,嚷道:“就这么走了可不成,我得去寻得那厮,也把他锁在死人堆里才甘心。”
韩文生道:“我一路进来,并未见到人踪,莫非牧场中还另有其他出路?”
罗永湘道:“木屋后院地道中,共有左右两道门户。左边门户通藏尸的石室,另一道可能就是通谷外的秘密出口,四弟精擅土木结构,回去勘查一番也好。”
三人先堆石将树洞填闭,然后绕到后院,点了三支火把,重又进入地道。
韩文十号称“巧手”,除了擅制各种巧妙暗器外,对机关市置亦颇精通,不多一会工夫,便寻到了关启那右手门户的枢钮。
门开处,三个人都不由一楞。
里面是一条宽敞平坦的隧道,至少有两大高,三丈宽,地面平整,足可容二辆马车并排行驶——工程之浩大艰巨,令人咋舌。
像这种贯穿山腹的隧道,即使利用原有的天然洞穴加以开凿,也绝非三两年时间能够完成,当年单家牧场开凿这条隧道,真不知耗了多少血汗。
罗永湘怔了许久,才轻叹一口气,道:“咱们一直把单家牧场当作平常人家,现在看来.竟走眼了。”
大牛道:“怎么走眼了?”
罗永湘道:“一个以畜牧为业的人家,根本不需要煞费苦心修凿这种隧道,由此可见他们只不过以牧场作幌子,真实另有图谋。”
韩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