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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恼人的问题,深深困扰着霍字复和秘谷中每一个人。
自从由石鼓山返回秘谷,安葬了陈一山和五名殉难孤儿的遗体之后,霍宇寰便足不出户,终日闷坐房中,呆呆望着那幅《百鲤图》出神。
图,他已经看过千百遍了。笔法既无雄浑的气势,布局更显得很零乱,实在说,这只能算是一幅平凡的图画。
然而,谁能料到一幅平凡的图画中,意隐藏着杀人利器?
天下以“鱼”为题的图画很多,当初是什么原因,使金刀许武一眼就认出这幅另具妙用的《寒塘百鲤图》呢?
霍宇寰认为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关键,换句话说,图中一定有特殊的记号或暗示。
无奈,他接连闭门苦思了多日,却始终看不出图画中的奥妙。
笃!笃!笃!门上起了三声轻响。
霍宇寰不耐烦地唤道:“进来!”
房门轻轻推开,进来的是铁莲姑,手里端着一盏银耳莲子汤。
霍宇寰微一皱眉,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以后不必再准备这种东西,有滋养的食物,应该多给孩子们吃。”
铁莲姑道:“孩子们已经吃过了,这是吃剩下的,三哥见您连日苦思,寝食俱废,才特地吩咐我送一碗进来……”
霍宇寰摇摇头,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岁,哪里就这么不济事!”
铁莲姑道:“一碗莲子汤算不了什么,只是弟兄们一点关切之意。”
霍宇寰挥手道:“好吧!谢谢你们,替我搁在桌子上吧。”
铁莲姑放下莲子汤,却低头站在一旁,没有离去。
霍宇寰道:“还有事吗?”
铁莲姑道:“刚才由兰州府传来回报:据说燕山三十六寨已经和双龙镖局联手合作,决心要跟咱们周旋到底,现在已派出探子搜查咱们的行踪。”
霍宇寰冷冷一笑,道:“我早料到了,迟早总有这一天的。”
铁莲姑又道:“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兰州同仁堂药铺闭门歇业,那位曹老夫子卧病在床,听说病势很严重。”
霍宇寰“哦”了一声,哺哺道:“这么巧?鬼眼金冲一死,他居然就病倒了?”
略一沉吟,接着又问道:“可曾发现双龙镖局或者燕山三十六寨的人,暗中跟同仁堂娃曹的接触过?”
铁莲姑道:“没有,双龙镖局和燕山人马,都已经离开兰州了。”
霍宇寰道:“好!你去通知你三哥,要他立刻来一趟。”
铁莲姑听了,神情迟疑,似乎有些为难。
霍宇寰诧道:“还有什么事吗?”
铁莲姑呐呐道:“没有了。可是……三哥他……他刚出谷去了……不在家……”,霍宇寰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铁莲姑道:“不知道……大约就在附近,一会儿就回来。”
“他到附近有什么事?”
铁莲姑搓着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仿佛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
霍宇寰沉声道:“难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铁莲姑道:“不!咱们怎敢对大哥隐瞒……”
霍宇寰道:“那为什么吞吞吐吐不肯直说?”
铁莲姑道:“三哥和林姑娘一块儿出谷去的,他们只是……只是在附近随便走走,看看风景……”
霍宇寰心中一动,问道:“孟少侠有没有一起去?”
铁莲姑道:“没有。”
霍宇寰拂袖而起,道:“我自己去寻他们。”
顺手取了一件深色外衣被在身上,举步向外走去。
铁莲姑道:“大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霍宇寰一摆手,道:“不用了,你留在这儿,替我把这幅《百鲤图》挂到墙上。”
说完,反手带上了房门。
秘谷出口是一条浅浅的小河,必须骑马涉水而过,此外,山壁上另有一条人工开凿的栈道,可以通达山顶了望事,但却十分险峻难行。
霍宇寰估计罗永湘和林雪贞不会骑马,便径自由栈道攀上了山顶。
所谓“了望亭”,严格说来,只是一个隐秘的天然洞穴,洞口外便是高达数十丈的悬崖绝壁,如果想从这儿出谷,必须借助特制的绳梯,事实上,除非绝对必要,这儿是一向极少有人出入的。
霍宇寰抵达山顶,却发现绳梯已经悬挂在洞外,尚未收回。
两名轮值守望的大汉,正坐在洞口谈笑,一见霍宇寰,急忙站了起来。
霍宇寰点点头,问道:“看见三当家和林姑娘没有?”
一名大汉应声答道:“三当家和林姑娘出谷去了,叫小的们守候着绳梯,不久就会回来。”
霍宇寰道:“出谷多久了声
那大汉道:“大约有一顿饭时光。”
另外一名大汉立刻扬手指着远处,道:“大当家请看,他们就坐在那儿说话哩!”
霍宇寰晤了一声,缓步走到洞口。
这山洞居高临下,视野辽阔,十里内情景均可尽收眼底。
霍宇衰只略一搜视,便果见河边一株桃树下,正并肩坐着两个人。
林雪贞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截树枝,不停地轻拍着水面。
罗水湘则坐得笔直,正滔滔木绝,不知在说什么。
显然他们是在谈论着某一件事,但说的人尽管口若悬河,听的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霍宇寰暗自皱了眉头,对于自己是否应该在这时候跟两人见面,竟有些犹豫了。
两名守望大汉见他呆呆站在洞口,许久没有动静,其中一个便巴结地问道:“大当家是来寻三当家他们回去么?”
霍宇寰漫应遵:“晤!”
那大汉忙道:“小的这就用号角通知三当家,让他们即刻回来……”
霍宇寰忽然摇摇手,道:“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说着,俯身踏上了绳梯。
绳梯凌空高悬,人在梯上,难免会动荡。
但霍宇寰却觉得动荡的不是身体,也不是绳梯,而是自己的心。
他沿着绳梯下降到一半,再回头望望河边,罗永湘和林雪贞仍然坐在原地未动,只是,两人都低着头,”谈论似乎已经中断了。
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为何要避开众人,单独到谷外来谈?又怎会闹得“言之谆谆,听之藐藐”呢?
霍宇寰一面纳闷,一面穿材而行,不多一会,便到了小河边.正想出声招呼,突见林雪贞抛去树枝,挺身站了起来,说道:“时候不早啦,三哥,咱们回去吧!”
接着,又听罗水湘道:“适才我说的那番话,林姑娘觉得有点道理吗?”
林雪贞举手掠了稼长发,笑着道:“有理当然有理,不过罗水湘道:“不过什么?”
林雪贞道:“我说出来,三哥可不要介意!”
罗永湘道:“当然,咱们原本是闲谈,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林雪贞沉吟了一下,道:“我以为三吁说的,只是一般世俗之见,这种事,是不能由常情俗见去衡断的。人就是人,并不是树木,尤其人的感情,有时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何况第三者
霍宇寰听到这里。不觉心头一震,侧耳倾听,罗永湘默然没有接话。
却听林雪贞又道:“三哥不是女人,自然不容易了解女人对感情的看法,如果有一天,三哥也遇见一位知心的女孩子,就会了解我的意思了。”
罗永湘征了半晌,才轻轻叹息道:“这么说,竟是我想错了?”
林雪贞道:“也不能说谁对谁错,男女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很微妙,各人的立场不同,看法当然也不同。不过,三哥的盛情,我总是心领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敢偏劳三哥费心。”
话完,回过身来,忽然发现霍宇寰,不觉惊呼一声:“啊——大哥在这儿!”
罗永湘听见呼声,连忙站起身来。
霍宇寰来不及回避,只好含笑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在聊些什么?说出来也让大哥听听。”
罗永湘忙道:“没有什么。小弟陪林姑娘出来随便逛逛,走累了,就在这儿随便聊聊。”
霍宇寰笑道:“是吗?怎会这般巧,我有事想找你们,在谷内随便怎么找也找不到,跑到谷外来,随便一找就找到了。”
这虽是一句“随便”的笑话,罗永湘却红了脸。
林雪贞嚷道:“大哥坏死啦,站在后面也不吭声,把人家吓了一大跳。”
霍宇寰道:“我也是刚来.本想吭声的,恰好,就被你看见了。”
林雪贞道:“我不信,你一定早来了,故意躲在后面偷听我们的谈话。”
霍宇寰哈哈大笑道:“你们既然只是随便聊聊,又何必怕人偷听呢?”
罗永湘似乎有些心虚,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大哥寻我有什么事吗?”
霍宇寰道:“不错,兰州有消息传回来,据说那位同仁堂药铺的曹老夫子,忽然患了重病,药铺也已经闭门歇业,这件事透着几分古怪,所以想跟你谈谈。”
罗永湘道:“小弟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略作布置……”
林雪贞道:“你们慢慢谈吧!我得先走一步,厨房里还等着我去做大蒜辣子鸡哩。”
霍宇寰没有拦阻,目送她离去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谈论兰州同仁堂曹老夫子患病的事,反而默默在河边坐了下来;
罗永湘的神情显得有些踌躇,轻声问道:“大哥,咱们也回去吗?”。。。
霍宇寰摇摇头,道:“不,这儿很清静,咱们就在这儿坐一会吧。”
罗永湘不得已,只好也在一旁坐下。
两人面对河水,呆呆坐了好半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罗永湘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大哥,请相信我,我邀她出来,并无恶意。”
霍宇寰目光凝视着水面,轻声道:“我知道。”
罗永湘又道:“大哥应该看得出来,我并没有正面指明那件事,以免使她受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