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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神色,把刘杞夫叫到自己的房间里。
“杞夫”,钱壮飞一关上房门就焦急地对女婿说:“你马上收拾一下,立即坐
夜班车到上海去,带一个口信给舅舅。事关重大,这信只能记在心里。你听好了:
“天亮已走,母病危,速转院。”他让刘杞夫背诵了两遍,确信他已经记熟了,才
接着吩咐:“到上海以后,要想法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舅舅。如果一时找不到,就找
你岳母,告诉她一定要设法找到舅舅,立即把这个十万火急的口信报告中央。”
钱壮飞这里所说的“舅舅”,就是李克农。“天亮”即黎明,指顾顺章,“已
走”、“病危”隐喻他已叛变,“速转院”就是要中央立即转移。
刘杞夫已多次为岳父传递各种信件和口信,他聪明机灵,从没有出过差错。但
是他从末看到过岳父如此紧张和严峻,一时也紧张起来。钱壮飞看到他微微颤抖,
连忙叮嘱:“千万要镇静,一定要把口信送到。”
送走刘杞夫后,钱壮飞回到“正元实业社”。时间已近午夜,万籁俱寂。他仍
然忧心忡忡,明天不是接头的日子,刘杞夫能不能找到李克农,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
中央各机关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大搬迁,需要时间。如果刘杞夫不能在明天之内
找到李克农,顾顺章一到南京,一切都晚了。
看来,必须当机立断,自己亲自赶往上海,尽一切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李
克农或者陈赓。想到党组织和自己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这个宝贵的岗位即将毁于一
旦,他不禁有些惋惜。但是,顾顺章已经叛变了,自己的身份很快就要暴露。何况
最后一封密电已经写明:此事千万不能让徐恩曾身边的人知道,此人不正是我钱某
人吗?
钱壮飞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正元实业社”。就此一去不复返。走出“正元实业
杜”,钱壮飞没有回家。他快步来到附近中央饭店四楼的“长江通讯社”,这是他
亲手建立的秘密联络点。他本打算通知安插在这里的同志迅速转移。但时间太早,
负责人还没有来上班。他不便留条,就用小刀在此人办公桌上的一幅地图上刻了一
个“十”字,暗示他赶快通知有关人员逃走。随后,他来到通讯社的发报室,让报
务员给天津“长城通讯社”的胡底发了一封明码电报:
“潮病重速返。”
“潮”即钱潮,是钱壮飞曾经用过的名字,只有胡底知道。他和胡底早有约定
,这种明码电报是极紧急情况下通知胡底迅速转移的警报。
做完这一切后,钱壮飞不再停留。马上在马路上雇了一辆车赶到火车站,跳上
了南京开往上海的头班车。虑事稹密的钱壮飞考虑到他走后不久徐恩曾可能得到新
的消息,会派上海方面的特务在火车站守候逮捕他,便在上海近郊的真如站下了车
,绕道进入市区,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四月二十七日早晨,顾顺章乘坐的轮船抵达南京。先期到达的蔡孟坚驱车前往
码头迎接。汽车径直驶往中央路三O五号“正元实业社”。顾顺章下了车,故弄玄
虚地左顾右盼,突然对蔡孟坚大声说:
“哎呀!这地方难道就是你们的机关?共产党的秘密联络点也在这里呀!”
蔡孟坚一听此话,顿时瞠目结舌。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顾顺章又在他的耳边低
声说:“马上将徐先生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扣押,他是中共中央特科的人。如果让他
逃掉,整个肃清中共中央机关的计划,就要前功尽弃了。”
蔡孟坚大吃一惊,不禁火冒三丈,忍不住大声训斥这个叛徒:
“你这个自高自大的家伙,在武汉时为什么不说?你这个混蛋!”
说着,他押着顾顺章来到徐恩曾的办公室。徐恩曾头天上午就知道此事了,正
急不可耐的等待着顾顺章的到来。谁知刚一见面,就得到这样一个晴天霹虏。
头天早晨钱壮飞下夜班后,就不见了踪影。徐恩曾心里正在嘀咕,现在一听蔡
孟坚的报告,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视为心腹的机要秘书居然会是共产党!惊恐
之余,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快把钱壮飞给我抓来!”
手下人去抓钱壮飞了,徐恩曾也很快恢复了镇静。钱壮飞肯定找不到了,但顾
顺章还在这里。只要他在,就不愁找不到上海的中共中央秘密机关,就不愁抓不到
向忠发,不愁抓不到周恩来。只要抓到中国共产党的大头目,跑掉一个小小的钱壮
飞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徐恩曾又信心十足了。他恢复了往常的斯文相,面带微笑对站在对
面的顾顺章说:“顾先生,欢迎你归顺中央。”
在徐恩曾面前,顾顺章不敢象在武汉那样目中无人了。他谦恭地向徐恩曾问好
,然后急迫地说:“事不宜迟,请阁下马上多派人员,由我带领立即赶往上海。中
共中央的机关既多又大,短时间内他们跑不了。”
徐恩曾立刻动作,叫来早已待命的党务调查科情报股总干事张冲和党派组长顾
建中,命令他俩带领大批特务,押着顾顺章立即去上海。同时电令国民党上海市党
部调动所有军警,并知会两个租界的巡捕房,请他们全力配合,对上海进行全市性
的大搜埔。
从四月二十八日到三十日,接连三天三夜,整个大上海像开了一锅粥,马路上
警车尖啸着飞驰而过,打门声昼夜不息。市民们吓得不敢出门,许多店铺也早早就
打烊了。
在顾顺章的指引下,军警和特务冲进了天蝉舞台隔壁的“福兴字庄”,冲进了
中央军委,中央组织部、中央办公厅、中共中央秘密电台、江苏省委。共产国际驻
远东办事处、少共国际等几十处秘密机关,然而,每一处都是人去楼空,除了极少
数来不及转移的普通工作人员,特务没有抓到一个重要人物。更不用说周恩来了。
原来,刘杞夫于四月二十六日清晨到达上海后,按照钱壮飞给他的地址,几经
周折,终于找到了李克农,及时将熟记在心的口信告诉了他。
李克农听了口信,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安排刘杞夫暂时住下,便火速
行动起来。这天不是他和陈赓预定碰头的日子,要找到陈赓很困难,他便找到江苏
省委书记陈云,在陈云的帮助下,又很快找到了聂荣臻。半个世纪以后,聂荣臻真
切地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我得到情报后,急忙赶到恩来同志家里,不巧,他出去了,我就告诉邓大
姐,顾顺章叛变了。你们要赶快搬家。
所幸的是,周恩来很快又回来了。当他听到顾顺章被捕叛变的消息时,顿时惊
呆了。平时不抽烟的他破例向陈赓要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几口,让烟呛了好一阵
子……
形势万分险恶,时间又非常紧迫,周恩来倒显得格外冷静。在陈云、聂荣臻和
陈赓等人的协助下,他果断地采取了一系列周密的紧急应变措施:
立即把所有中共中央和江苏省委的秘密机关全部撤离原址。所有顾顺章知道的
秘密交通站、联络点立即转移搬迁;
把顾顺章所知道的领导人、秘书及其家属全部搬迁,并把领导人的秘书全部更
换新人;
顾顺章熟悉的干部,尤其是中央特科的人尽快撤离上海,一时不能撤离的立即
转移住处,隐蔽起来;
立即终止使用顾顺章所知道的联络暗号和秘密工作方式;
迅速调集力量,组织一支队伍,伺机捕杀顾顺章。
为了防止在特科工作顾顺章的亲属和社会关系可能被顾顺章利用来造成更大破
坏,决定采取坚决果断的处置和隔离措施。
二十六日晚,中共中央、江苏省委以及共产国际的各个机关全部开始了紧急大
搬迁。同时,由陈赓负责从各方面进行调查,以便及时采取应变措施,准备反击国
民党军警和租界巡捕房的搜捕。中央特科全体人员在周恩来的亲自指挥下,连续几
十个小时不休不眠,终于抢在敌人的前面,将所有重要机关和有关人员全部安全转
移。
叛徒顾顺章献出的三天之内将中共中央机关一网打尽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落了
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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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共 中 央 特 科 ——白色恐怖下的特殊警卫部队
(编者按:随着一代伟人邓小平的逝世,能够全面见证中国共产党成长历史的人物
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广大的读者对中国共产党武装夺取政权的历史恐怕早已耳熟
能详,但是,您是否知道建党初期以瞿秋白、周恩来、邓小平等为首的共产党人在
上海所经历的惊心动魄?本文以翔实的史料,将把您带入那段风风雨雨的年代。也
许会使您对伟人们所走过的曲折道路有更全面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