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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鸾织不解,抬头看着王昭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王昭仪,如今的眼睛里竟是不容抗拒。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把药碗给我。
从没见过王昭仪这样的眼神,林鸾织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松了手。
你要就给你好了,真是的。
谁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药碗“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顾杞城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掉在地上碎得四分八裂的药碗,脸一下子便拉长了。
“怎么回事?”
王昭仪突然跪了下来,请罪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原想替婕妤妹妹拿着药碗,谁知妹妹她……”
这话的尾音一拉长,留给人念想的余地便只有一种。
是林鸾织摔的碗。
林鸾织只觉得好笑,正想开口说话。
不料,顾杞城已是不悦:“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全都下去,重新熬药来。”
说完看也不看她俩,径直越过,坐在了钟贵妃的床沿,柔声问道:“可好些?”
自从顾杞城进来,钟贵妃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林鸾织她俩发生什么事。
见林鸾织转身离开,她半带娇羞地看了一眼顾杞城,然后低下头,轻声道:“皇上,让你担心了。”
顾杞城一震,这种表情有多久没在钟芮曦身上出现过了,是破天荒吗?
林鸾织转过屏风,将要出门的时候,又听见钟贵妃说了一句:“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不知道顾杞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现在钟贵妃要选择如何去面对,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干预的了。
不要去想,不要去管。
出了长禧宫宫门,王昭仪在一边不凉不暖地开口说道:“林婕妤,鸠占鹊巢,永远是个笑话。”
闻言,林鸾织停下了脚步,再看向王昭仪便带了凉薄之色:“那么,昭仪娘娘,你算不算得上是笑话中的笑话呢?大家都是明眼人。”
“你……”王昭仪没想到林鸾织会反诘她,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所以刚刚的事情只许一次,我从来都不是一只柿子。”林鸾织一边含着笑,一边吐字。
大不了鱼死网破,但绝不能容忍被人踩在脚下。
王昭仪冷哼了一声,道:“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但是本宫会告诉你,咱们的区别在哪里。”
☆、火光之宴
林鸾织只是笑了笑,区别肯定是有的。只是她更在意的是,这几天遭遇的委屈是不是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习惯。
她的人生,从此以后都要在这样中看着别人享受着自己的一切来度过吗?
而王昭仪所说的区别,在十天之后,见了分晓。
但阖宫上下处在惊恐之中。
皇上和贵妃娘娘和好了。
顾杞城喜形于色,源源不断的赏赐在长禧宫来来回回,接连几天都宿在了贵妃娘娘这里。
连带沾着喜气,这几天殷勤伺候贵妃娘娘的王昭仪,居然被封为了淑嫔。
画春堂一下子便冷清下来,再也没有半夜顾杞城的身影,仿佛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除了宁嫔时不时地过来。
五月下旬的天,越发燥热起来,但到了傍晚,大树底下乘凉,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宁嫔一进院子,便嚷道:“什么味这么香?”
林鸾织正躺在躺椅上,见宁嫔来,也不起身,微微侧过身,佯笑道:“你是不是长了个狗鼻子呀,我正做了好吃的,你就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竟是我从来没有瞧见过的?”宁嫔看见桌几上摆放的半片橘皮,大为惊讶。
只见半片橘皮被刻出齿轮状,里面盛着玉米和红枣。玉米放在蛋清中浸泡片刻,过油热即刻撩起。红枣去核,切成碎丁,蒸上十来分钟,软糯正宜。
红黄相间,单看形状,很有食欲。
“这叫奶白枣宝,是锁烟做的。”林鸾织见宁嫔咽了咽口水,好笑地答道。
宁嫔迫不及待尝了一颗玉米,连连赞道:“你可真会享受,外面都闹翻天了,就你还躲着不出门。”
“你不知道,我不是装病,是真的不舒服。”林鸾织笑了笑。
是心里不舒服。
难道要自己去看着顾杞城和钟贵妃郎情妾意、出双入对的样子吗?
何必要让自己找罪受,又让别人不舒坦呢。
自己称病不出门,也没人怪罪;恐怕现在的钟贵妃也不想见到自己吧。
听她这么说,宁嫔笑意便浅了五分:“贵妃娘娘复宠,只怕从此以后,我们很难再分一杯羹。”
好半响,林鸾织才悠悠吐出一句,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宁嫔:“皇上真的对贵妃娘娘一往情深吗?”
“我不知道,”宁嫔摇了摇头,“只是他们曾经的过往无人能及。你错过最佳时机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性情很像贵妃娘娘。倒是贵妃娘娘落水后,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没什么稀奇的。左不过是总要想法子过日子,悲伤也过,欢乐也过,总要找一种适合自己的法子过吧。”林鸾织抬头看着头上的树叶,碧绿盎然。
宁嫔失笑道:“你呀,这想法倒是好的,只是也得看看地方。这后宫之中能安生吗?皇后娘娘让我带话,说你这病若再不见好,就要送你去更清净的地方了。”
林鸾织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满是委屈:“她们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看我的笑话吗?”
“皇后可说了,大后天的晚宴你要是不参加,就不要怪她了。”
“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林鸾织扁了扁嘴。
这个罗绾嫣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
宁嫔却长长叹了口气,只道:“听说有个什么人来投诚皇上,皇上龙心大悦,特地摆宴。”
对谁来投诚,林鸾织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和宁嫔聊着。
宁嫔的心思,却有些飘远。
这场宴会,不知道会掀起何等的腥风血雨。
她该替谁担心,才能让自己安寝。
三天后的晚上,暮色四合,夜色渐浓。
林鸾织穿了一袭素净的月白色纱裙,裙角处几朵石榴花正开得娇艳,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盘着发髻,看起来清丽素雅。
说好在御花园等宁嫔,宁嫔没来,倒是先等来了悦妃和楚修媛。
“哎哟喂,快瞧瞧这是谁呀?林婕妤,你终于舍得出门啦?”楚修媛眼尖,幸灾乐祸开口笑道。
林鸾织对着悦妃行礼后,皮笑肉不笑道:“楚修媛,这么快就不做淑嫔的跟班啦?你可不像是这么没有眼力见的呀。”
“你……”楚修媛被戳中心事,猛然红了脸。
要知道,王昭仪成为淑嫔之后,越发跟长禧宫那位走得近,哪里还有时间理踩自己。正巧前几天悦妃遇到自己,给自己说了个法子,正中下怀,难免就和悦妃走得近些。
悦妃皱着眉头,开了口:“林婕妤,大家同处宫中,都是姐妹,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林鸾织故意弯下腰,作了个让她们先行的手势,淡声道:“在嫔妾眼中,娘娘永远高人一等。”
只怪从前的印象太美好,如今破坏起来,才会如此不留余地。
悦妃甚是无趣,冷哼了一声,先走了几步。
楚修媛扔下一句“不知好歹”,忙跟了上去。
宁嫔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有这么一茬,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宴会而去。
濯春园,三面临水,凉风习习,正适合天热之时摆宴。
西昭国宫中宴席向来不讲究按位分排位,宁嫔自然而然和林鸾织同坐一席。
刚落坐,一抬头,就见对面安婕妤冷冷地瞧着自己。
林鸾织低声问宁嫔:“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走到哪里好像都有人要跟我作对?”
宁嫔正替各自倒了酒,闻言,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故作正经道:“第一,你太漂亮了。今儿个打扮素净,反而更有味道。第二,你不懂隐藏,喜怒总摆在脸上。”
这样的大实话,让林鸾织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一下宁嫔的胳膊,板着脸又问道:“那你怎么老跟我粘在一块?”
宁嫔歪着头认真想了一回,然后冲着林鸾织眨了眨眼:“你的第一和第二,正是我的。”
两人正笑作一团,忽然歌舞表演开始了。
林鸾织便有些纳闷:“不是说有什么人来投奔皇上,怎么都不见踪影?”
宁嫔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中间上来的人。
来了一名妙龄女子,随着乐曲声响,起舞弄清影。
她的舞姿不同于以往,一上来节奏便快,似在表达喜悦之心。那女子的身段极为灵活,一双巧手,兰花轻拈,变化各色各样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目不转睛。
顺着宁嫔的目光,林鸾织也跟着看了一会。慢慢地,她的瞳仁不断地放大,脸色渐渐失去血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要破茧而出。
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小巧挺拔的鼻子,最最奇特是她的眉心还长着一颗红痣,尤惹人怜。
这不是回雪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么叶寒枝在哪里?
不对,是宋归珣,现在在哪里?
林鸾织几乎就要站起身来,指甲掐进肉里,方才勉强停住动作。
因为,乐声止,人群中步出一个红衣男子。
长眉若柳,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肤色如雪,但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里藏着清冽和魅惑,可是眼神极为冷漠,仿佛是万年雪山千年不化。
在经过林鸾织席位的时候,微微顿了脚步,然后勾了一抹笑。
明明是笑,却没有半丝温度。
身边的宁嫔手一抖,酒洒了大半出来,也没知觉。
林鸾织其实很想提醒宁嫔,可是她的嘴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盯着叶寒枝上前行礼。
顾杞城似乎兴致极高,免礼之后,竟先问了身边的钟贵妃:“爱妃,有没有觉得叶阁主很像一个人?”
彼时,钟贵妃与顾杞城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堪堪坐在顾杞城的身边,龙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