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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倒在床上,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绷得太紧,如今放松下来便觉得哪里都累的很,一觉睡得昏昏沉沉,一会觉得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炸,片刻后又像是沉入了海底,重重水如泰山压顶,呼吸卡在胸口,整个人即烧的慌又憋的厉害,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了,好累……
再次醒过来,礼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绝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光景。
“这咳……这是哪儿?”如同被人捏住了脖子,尝试了半天才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
礼玳环视一圈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这是哪里?令她费解的不仅是处于的地点,还有自己的身体,头疼痛的让她不能思考,浑身滚烫,沉睡时不觉得醒来便觉得几处瘙痒难耐,若不是她还有几分清明尚存都忍不住去挠。
东珠猜到她的意图,用手死死的压住她的手:“主子千万别挠,忍忍……忍忍就好了。”
礼玳看着被东珠压住的手,艰难道:“你……哭什么?”
自己睡了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有太多的问题,看到东珠消瘦的脸礼玳突然不敢问了,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不是吗。
东珠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道:“睡了这么多天,主子饿了吧,奴婢去给您端吃的。”
礼玳抬起无力的手:“先沐浴。”
东珠脚步顿了顿:“奴婢这就准备。”
换上干净的衣物,浑身清爽怡人,礼玳却没有丝毫愉悦感觉,往日的樱唇如今丝毫血色也无。
看着桌上清淡的菜色,礼玳的声音空洞而苍白:“东珠,大夫说我得的是什么病。”
东珠端着盘子的手抖了一下,不等她回答,礼玳很快回道,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是天花吗?”
回应她的是久久的寂静,不小的空间中呼吸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东珠带着哭声道:“那天主子睡着,很快就发起了热,整个人痛苦得呓语不断,奴婢害怕的不知所措,请了大夫,大夫说您得了……天花,后来消息暴露出去府中人人自危,纷纷请旨将您移至踏出,福晋便让人将您送到别院休养,连小阿哥也以有可能感染天花为由单独看管起来。”
虽然已有了心里准备,但礼玳还是被这个消息砸的眩晕。
那一瞬间礼玳心中闪过很多片段,沐浴时水中的倒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瘙痒,双手紧握强迫自己不去摸自己的脸。
礼玳一脸惨白,东珠不敢在继续说了:“主子别担心,等王爷回来,一定会治好您的,先用饭吧。”
“用饭?”礼玳转过头,眼睛隐隐泛红:“东珠……我的孩子呢!”
她摸着平坦的腹部:“他还在这里吗。”
东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才苦涩道:“主子,您要保重身体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没错的啊。”礼玳崩溃般的大叫,猛的挥手扫落桌上的东西,她颤抖着站起来,身体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占据,强烈的欲望让她忍不住去破坏,巨大的破碎声下是一片狼藉,就像自己一样,倒映在碎片中的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是我吗,礼玳合上眼两行泪水瞬间滑落,我的孩子,额娘对不起你,身体重新被沉重覆盖,不可阻挡倒了下去。
☆、第 106 章
“主子吃点东西吧。”东珠端着粥苦口婆心的劝道。
奈何被劝的人丝毫动静也没有,自醒来之后礼玳便一直不言不语,东珠担心的不行但碍于身份也怕言语刺激到,便一直处于这个状态。
“唉,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早在主子病倒之前王爷就因公务离开王府,现在王府由福晋掌控,以福晋讨厌主子的态度,恐怕王爷还不知道主子病倒的事,若是王爷还在府中主子也不会受着这样的委屈。看着礼玳毫无神采的眼睛,东珠暗自握紧拳头。
“主子,您要做什么,奴婢帮您。”东珠见礼玳下床吓了一跳。
礼玳扯开她的手:“我还没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纸笔有吗?我想为他抄些经书。”
东珠:“有是有,只是不是主子惯用的。”
用镇纸将宣纸展开,礼玳看着上面的纹路扯了扯嘴角:“人死如灯灭,这些再好又有何用。”
东珠往砚台中添水闻言道:“主子想开了就好,养好了身子,小阿哥还等着您照顾呢。”
礼玳不觉得现在的自己还能谈照顾二字,天花的厉害她知道的,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死了吧,伸手拂开东珠:“你去做你的事吧,这里我自己来。”
提起笔,礼玳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恍然如梦也就是这般了。
虽然礼玳没有表现出什么难受的样子,但天花并没有对她手下留情,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便已经汗流浃背,脸颊透出一种病态嫣红,嘴唇却是泛青白色。头痛欲裂,礼玳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无力支撑的身体倒在靠椅上。
制止了想要上前搀扶的东珠,礼玳缓慢的喘息忍耐:“不是让你走了吗,今后除非我叫你,你不准再来这个房间。”
若是其他人在,听到礼玳的话必然冷到心里又或是惊喜万分逃走,可东珠跟随礼玳这么多年,如今听了只觉得感动和悲伤。
感动自己所侍奉之人果然重情重义,不因自己身份卑微而视为蝼蚁,悲伤如此心地良善之人偏偏命途多舛,现今更是半步踏入鬼门关。
东珠碰的一声双膝落地:“奴婢从小便跟着主子,主子去哪奴婢便去哪只为了服侍主子,也只会侍奉主子,如今主子让奴婢去哪儿呢。”
礼玳只是不想多害了一条性命,没成想逼得东珠说出这一番话,她从没有怀疑过东珠的忠心却没想到连自身性命也顾不得,因为幼子流产而凉透了的心也不经为之一暖,但感动归感动却不可成为不珍视性命的理由,礼玳压下涌上喉咙的不适,还欲再劝。
东珠却先她一步说道:“况且若染上早已染上,主子就让奴婢陪着吧,还是说主子担心奴婢染上天花后无力侍奉反成累赘,若是如此奴婢甘愿离开,即便被他人唾弃,奴婢只当尽了力所能及。”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换个主子怕是要怒形于色,但礼玳不仅没生气静默片刻后反倒笑了:“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这般牙尖嘴利了。”
因受病痛之苦礼玳早已没有从前昳丽颜色,但这笑容依旧带着和煦的温度,她笑了,东珠比礼玳还要高兴,这是她醒来到今日第一次开颜。
东珠拿出汗巾替礼玳擦拭:“并非玩笑,奴婢是真的这般想得。奴婢知道主子心中不痛快,但主子不要忘了还有小阿哥等着您照顾,现今虽虎落平阳但只要王爷回来定会逆转形势重新接主子回府。”
不知那句话触动心神,礼玳手下微微一顿,她摇了摇头:“哪有这般简单,天花非寻常病症,不但传染性高,奇痒难忍,若是染上便只有靠自己,即便活了下来也会留下疤痕,府中大大小小几百人的安危,即便是王爷回来也未必能接我回去。”
东珠一心寄希望于胤禛身上闻言不由得面露担忧之色。
礼玳先前被心结所困,现在虽说仍在到底是恢复了正常的自己,见东珠不知不觉皱起眉头,礼玳还能空出心思安慰:“你说的也没错,王爷回来,我自然能好过些,只是此事原就当如此处理,福晋算是秉公办事。”
事情这般处理却是没错,但这天花到底是何人所为,天花乃是大病,凡是到过之处,需关闭城门限制百姓出行,朝廷也会派专人处理,防止病情扩散。
这样的病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身处京都的自己身上,礼玳用算一字便是拿不准这件事是不是乌拉那拉氏所为,或者说是其中一个。
礼玳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天花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只要有一丝的松懈便会抢占这幅身躯,撕碎她的意识,让她成为它俘虏中的一个。
礼玳从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却终究是女人爱惜自己的容貌,自醒过来到现在她却从未照过镜子,天花的厉害她清清楚楚,不是害怕看见丑陋的面容,而是因为比起皮相有太多更重要的东西让她痛苦难忍、放心不下。
见礼玳又沉默下来,东珠也安静的站在一旁。
从思绪中出来,礼玳抬眼便看到化身木桩的东珠,随口问道:“谷雨和眉筝呢。”
东珠:“奴婢让他们留下服侍小阿哥。”
倒了一杯热水,礼玳握在手心:“元寿还在府中?”
“大夫说小阿哥并没有得病,福晋便将阿哥留在府中单独照看。”
轻抿了一口,苍白的嘴唇被热气晕染上一丝红润,但很快又消散:“你去打点一番,莫要让人苛待了他,另外告诉谷雨和眉筝在爷回来之前,低调行事。”
东珠应了一声,刚要退下,礼玳叫住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时元寿怎么办。
试着抬起手,依然颤抖,顿了一下,礼玳道:“我说你来写,之后将它交给十三福晋。”
东珠不敢怠慢,立刻赶到了十三贝勒府中,和卓还不知道礼玳得了天花的事情,得知东珠的到来很是惊讶,东珠大致说了经过。
天花,听到这个词和卓也不免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东珠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主子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拆开信封,和卓快速的看了一遍,正色对东珠道:“回去告诉乌兰尔苏,让她不用担心,定不负所望。”
出了贝勒府,东珠马不停蹄的来到雍王府,守门的小厮认识她,很容易就进来了。
东珠是侧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弄几分脸熟总是好的,抱着这样的心思,小厮问道:“侧福晋身体可康复了?”
因为天花太过恐怖,怕引起恐慌,对外说的都是侧福晋外出休养,对那些个主子瞒不住,但是对这些丫鬟仆役还是瞒的死死的。
东珠:“福晋还在休养,别院的东西用不惯,我回来拿些东西。”
还有这样的闲情,想来病不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