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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了浅浅的脚步声,轻轻浅浅,缓步而来,在距离凤栖三尺的地方停下。熟悉的冰冷气息笼罩,静谧安详,凤栖的意识有些微散,风拂过树梢,捎来绿叶飘飘。
纤长如玉的手为她拈去落在发上的绿叶,好似叹了一声,又好似是她的错觉。
凤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却不其然望进他专注于她的眸里,深邃,悠然,如墨的眼瞳里流转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却也在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醒了?”苍云代把玩着从她发上拈下的落叶,声音清冷。
凤栖乖觉地点点头,红唇轻抿,“这里,是哪里?”
“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记得。”凤栖点头。
“我们落崖了,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我们还没有完全离开福禄山的地界,但具体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苍云代转身,手臂伸长一指,落在他刚刚走过的小道上,“那里,是绝壁,也是死路,不通。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往反方向走了。”
“害怕吗?”见凤栖低下头没有说话,他问。“如果我们找不到路出去,可能就要困在这里了。”
她抿唇,“有你陪着,有什么好怕的。”又觉得这话好似不妥,又道,“反正就是死,我也要拉你陪我。”
“好,我陪你。”他应 。
凤栖抬头看他,他目光清冷,却好像夹着一丝笑意一点温情。凤栖一怔,紧紧地盯着他看,却在下一瞬撇开视线,微微侧过头,留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给他,只是对着他的那一只耳朵上,有微微的红晕。
看着凤栖别扭的样子,苍云代心情大好,轻缓而笑。笼在眉间的薄雾散去,露出如诗似画的绝代容颜。
他的笑声轻而缓,冷而清,却让凤栖微微有些恼意,别过去身子,突然就不想理他了。
难得见到凤栖含羞带怒的小女儿姿态,苍云代不但没有止住笑,反而笑的更欢了,性情使然,他的笑不似傅易烜张扬的爽朗大笑,不似南?晔风流暧昧的笑,也不似泠溪总含在嘴边如沐春风的笑。
他的笑,清清淡淡,不似百花艳,却比百花更迷人眼,给人一种远山浓雾尽散,终可窥见群山巍峨一角的感觉,清冷散去几分,风华更显卓绝。
凤栖恼怒地转身瞪向他,却因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显现出来的明显高度差而只能看见他扬起弧度的薄唇,唇若涂丹,不点而微红。
靠,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她好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嘴唇都比她好看。凤栖忍不住爆粗口,眸中的恼意换上愤懑,眼睛瞪着他的唇,恨不能冲上去咬他一口。却在瞬间想起,在马车跌落前的那意外一吻,清冷软绵,微微的甜。
想到这里,凤栖的脸突然就“腾”地红了,突然就手足无措起来,急急忙忙地想站起,却不慎踩到过长的裙摆,身子一歪,跌进了伸手来扶的苍云代的怀里。
苍云代抱住她软软的身子,淡淡的梨花香带着浅浅的青草香弥漫在怀,即便是再冷再硬的心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柔软了下去,苍云代突然就生出了想要就这么抱一辈的想法。
他的想法刚刚一闪而过,胸前就传来一股推力,他猝不及防,被这推力猛地一下,脚下退了几步,撞向背后的树干,疼得他闷哼一声。
凤栖一惊,羞恼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她没有是多大力啊。“苍云代,你没事吧?”
“没,事。”苍云代皱眉。
凤栖突然想起他们是从山崖上滚下来的,一路上苍云代都将她护得紧紧的,所以除了被震得有些疼,她身上其实一点伤都没有。但那样崎岖的山路,山坡上还布满了小石子。
凤栖脸色一白,急急忙忙跑到苍云代身边,不由分说地拉开他与大树的距离,看向他的后背,霎时脸色惨白惨白的。
第四十一章 谋局
明白色的锦衣此时沾了些灰尘,灰白之间还渗着点点红迹,鲜艳的红色显然是因为方才的撞击伤口裂开而新流出来的。
古代的衣服穿得本就多些,里三层外三层的,这样子血还能渗出了,可见他伤的有多重。
看着那血迹,凤栖微微红了眼,鼻子一抽一抽的,比她自己受了伤还难过的样子,“很疼是不是?”
“不疼。”苍云代直起身子,拉下凤栖放在他背上的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都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凤栖瞪着他,一脸信你才怪了的表情。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苍云代伸手,直接扣住了凤栖的手腕,看向凤栖的眸里有些无奈,“我真的没事,不用看了。”
“说了我不信!”凤栖执拗,甩开苍云代的手,伸手一两下就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盘扣,“就算真的没事,也要把伤口洗干净上些药,若是让衣服跟伤口黏在一起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苍云代看着她极其认真的脸,微长的睫毛闪了闪,好看的眼睛闭上,终是没有说话。
凤栖很快就将他上衣上的盘扣尽数解开,褪下衣裳,露出了他伤痕累累的后背。
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后背,本该是白皙光滑的,可如今,却烙上了几条深深的红痕和几块乌青,更甚至有一块乌青足有她两个巴掌大,几乎是从左到右横贯他整个背部。
凤栖知道他伤得重,凭她的医术,再加上凤栖也曾习过医,这点小伤,即便是隔着衣裳也瞒不住她的。可是知道归知道,跟亲眼看到的感觉总归是不一样。
她心疼的目光落在苍云代伤痕遍布的背上,颤抖地伸出手一一轻触那些狰狞的伤口,当手指滑到那最大片的乌青时,手微微顿住,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记得,在马车上的时候,因为马车的摇晃,他护住了跌进他怀里的自己,那个时候她又听到他的闷哼声。这道乌青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吧。
心里有些微微的感动,也有些尖锐的疼,这种疼,是恨不得受伤的是她,恨不能替他去痛。
感觉到凤栖微凉的指尖触到他的背,久久流连,不忍离去,苍云代微微颤了颤,随即沉默着将半褪的上衣拉好,轻叹一声,“知道你喜欢我,但也不必如此急躁。姑娘家,还是矜持些好。”
萦绕在心口的感动在这一瞬见散去,凤栖瞪了他一眼,“谁说本公主喜欢你了,不要脸。”
“是谁方才执意要解我衣裳的?”言外之意是在说不知道谁更不要脸。
经苍云代这一提醒,凤栖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干了什么。想起他衣裳半解,端的一副美人如画的模样,再想她的手触在他的背上,久久流连的样子。
凤栖脸上有些发烫,像是触电一般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我,我还不是担心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苍云代轻笑,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哦?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好人了?”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凤栖傲娇地一扬头,忘了方才还在羞恼的事情。她站起身拍拍云罗锦上沾着的泥土,“这附近可有小溪之类的?泉眼也行,你的伤口需要洗洗。”
“有。”苍云代系好衣服,站起身就朝他方才回来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依旧轻缓,可人却在一瞬间走出了好远,而他的身后,也很是适时地响起凤栖的咆哮声。
“苍云代,你什么意思?本公主从来就是好人好不好!”
意料之中的怒吼,苍云代在凤栖看不见的地方笑得温暖灿烂,眸中的清寒在这一刻尽数散去,只有柔情似水。
凤栖很快就看见了苍云代先前说的绝壁,高耸入云的悬崖,光滑长满青苔的峭壁,凤栖站在山脚抬头仰望,只觉得自己好生渺小。
绝壁的另一边是一条不算宽的河,河上盛开着好几朵河莲,淡淡的清香弥漫,飘香百里,河水清澈,低头就可以清楚地看见河底的水草和石子,偶尔有鱼悠哉悠哉地游过,凤栖伸手轻点河面,一圈涟漪荡开,河下的鱼儿受了一惊,摆着尾巴嗖一下游开,引来凤栖呵呵的笑。
苍云代坐在离凤栖玩耍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石下清澈的河水流过。他轻褪下上衣,动作轻缓,但还是难免还牵扯到伤处,有些尖锐的疼。
手划过河面,捧起一捧水,从肩膀上顺着背部流下,清水瞬间变成血水,顺着肌理分明的背部滑下,沾湿了明白色的衣裳,流下点点红迹。
凤栖看着他的动作,停下玩闹的心思,几个跳跃从另一边的石头上跳到苍云代所在的石头上。
因为伤在后背,苍云代的手就是再长也无法自己为自己清洗伤口,看着他略显笨拙的动作,但整个人却是依旧的风华绝代,清冷勿近,凤栖撇撇嘴,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般好看呢。
从怀里摸出随心每日都会为自己准备的丝帕,浸湿,拧干,凤栖凑近苍云代,微湿的丝帕轻轻为他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凤栖擦得认真,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温热的呼吸一呼一吸吞吐在他的背上,温温暖暖的,痒痒的。
苍云代的身子颤了颤,身子有些微僵,却也是一瞬就放松了下来。他安安静静地背对着凤栖坐着,微一侧脸,还可以看见清澈的河水中他二人倒映的影子,她认真的模样尽收眼底。
那一瞬间,他的眼里似乎只容得下她的存在。
虽然伤得重些,但还好苍云代的衣服没有被划破,没有沾到沙子之类的脏东西,所以只要把干涸了的血迹擦干净就可以了,凤栖擦得小心,动作轻轻,好似怕弄疼他一般。
伤口擦干净了,凤栖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几颗小药丸。她将药丸捏碎,小心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上。至于乌青的地方,凤栖身上没有什么能很好祛除乌青的好药,就只能作罢。
知道凤栖处理好了,苍云代拉上衣服穿好,转身的瞬间正好看见凤栖将手中的瓷瓶收起。苍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