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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堤从听到他自报姓名后便一直警戒的注意他,然而先是妻子的举动吓了他一大跳,后来见着天亦玄的另一面,他猛然了解妻子对他爱顾的举止,醒悟到天残缺其实只是一个来海边波的游客。
因为这么被搂着真的很舒服,所以天亦玄惊愕归惊愕,理智恢复过来后也不急着摆脱,反而睡意盎然的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喃喃念道:“魔堤…路双霜…魔堤…路双霜…”嗯…好像有点儿印象,是在那里听过呢?
“魔字世家为凤凰王朝仅次于东方、甚罗的势力,而且比起一阀一世家对王朝的积怨甚深,由仁德王一手提拔栽培的魔子世家对他最是忠心,也是各具野心的势力感到最蕀手的部份。”
逐渐呈现休眠状态的脑海里闪过西门琉穗为他分析歌帝大陆的情报片段,他勉力支撑着沉重的眼皮,道:“魔堤,魔字世家庶出的长子,原王朝总教练,魔字世家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后来却受到妖女的迷惑背弃王朝,两人远走高飞双宿双栖。”
想起西门琉穗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一字一句都是她多年搜集来的精华,无一不令人受用无穷,当时望着她比手画足的样子,充满生气,神采亦亦,脸蛋儿像会发光一样,那才叫美,真的那一刻眼里有了她,连一颗沙都容不下。
路双霜憋着笑意,替天亦玄把他愈来愈往侧边垂的头调整回原处,明明已经在打瞌睡偏偏说起话咬字清晰如常,让人即觉神奇又感有趣。
魔堤瞪着睡得脸上带笑的天亦玄,他从没有特意的隐姓埋名,所以不少都认得他,从前旧识也常聚在一起叙旧,但无论与他是否相识的人、甚至是仁德王,他们纵使心底骂也不敢将“妖女”两字明目张瞻、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说出来,但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小子办到了,他不怕被人扔出去吗?
“哦,”天亦玄受路双霜一记轻推稍稍清醒了点,很奇怪他以往野性的警觉似乎跑去冬眠了,否则现在他怎么也不可能睡得着,仍能接续前言的道:“路双霜,水月宫前宫主,习有名为“百花齐放”的媚术,凡中此术的男人最后都会脱阳身死……”
停顿了一下,续道:“因为前几任宫主臭名远播,路双霜虽然从未伤过人但仍被无知之冠上妖女之名,人称“六月飞霜”。”……这些都是西门琉穗告诉他的。
魔堤看他眼睛睁都睁不开了,偏偏还是固执的简略介绍他夫妻俩的过去,这不是很可笑吗?他们自己的事还有别人比他们更清楚吗?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身体想睡脑子还想玩耍的孩子拚命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睡着。
路双霜听见丈夫的笑声,抬起头来看着他仰头大笑的样子,这一年来他的白发更多了……孩子的死他受到的打击不比我小,可我却宁愿沉溺在幻想里不肯醒来,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好好弥补这一年里我带给他的不快乐。
首先,她握住天亦玄的手,柔声道:“孩子,我们打你的干爹娘可好?”
天亦玄的脑筋已经接近罢工状态,路双霜柔软、温馨的怀抱频频唤醒他的瞌睡虫,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线只看见一双手握着自己,感觉还不错温温地、暖暖地……可有可无的道:“好…”
路双霜闻言大喜,放开握在手里的手,再次紧抱天亦玄,喜极的泪珠滚落。
“我…”天亦玄浑沌的脑袋瓜子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胡里胡涂的答应了一件说什么都不该答应的事情。
他的头靠在路双霜的肩上,背部有她的泪,忍住朝天翻白眼的冲动,他的视线穿过魔堤瞪着他后方一幅与人同高的画。
画里有一男一女,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身着只在戏里才看得到的古老年代的龙袍,微风抚开他额前的发丝露出底下的九龙胎记。女孩笑靥如花,穿着打扮却是与男孩同期的皇后袍饰,唯一令人感觉格格不入的地方是她腰间悬挂着一把比她身高还长的黑剑,画的背景是万民朝拜的景像,其上题有“至尊至圣,亦君亦师。至善至慈,亦后亦母。”等十六个字。
那个男孩跳脱年龄不论,活脱脱就是他那似幻似真的梦境(事实?)里的那个朝阳。
恍然间他彷佛看见画上的男孩对他露出调皮的微笑,深陷的两个酒窝令人觉得刺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脑海里留下这个无解的问题,他再撑不下去的睡倒在路双霜身上。
魔堤疑惑的望了望他最崇敬的帝师和其妻子的画像,不明白天亦玄为何会一看到它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也许他只是太累了吧。想到刚才自己和妻子都得回一个孩子,不禁无声的咧开嘴。
“真怕这不过是一场梦,”路双霜喃喃说着,突然眼睛一亮道:“相公,不如我们陪着孩子睡,好不好?”这样她可以一直拥着孩子,又不用担心他会突然不见。
“好,”魔堤爱宠的道:“一切都听你的。”
挂在墙头的画里的一男一女彷佛对床上一片温馨的情景露出会心的一笑。
***
拿德萨帝国境内,
自撒旦城撤出的月心蝶等人路上慌不择路的匆忙离开,在草原藉着人高的芒草掩护,在黄土平原上不敢稍微抬高身子,就这么毫不停歇的逃了整整七天,才在一处废弃的宅子里安置下来,之所以选上此处实是人人都太疲累,需要一个较为安全而舒适的地方休养。
缭绕着一股幽淡庄严的檀香,数盏晕黄的灯火在空中摇曳,灯影婆娑,原本是一处废弃的大宅在月心蝶三个女人的巧手整理下,转眼间变得清洁而高雅起来,因为月心蝶体恤众人,要大家先去安歇,养足了精神才能继续赶路,于是除她留下照顾七天来不见醒转的风心萤外,再也看不到其它人影。
一道显得落寞孤单的身影立在敞开的窗户前,窗外陷进一片黑暗里,万籁俱寂,仅隐见树梢枝叶晃动,这样的静让一滴跌落地面碎散开来的水滴显得格外醒目。
覆上一层厚重阴云的夜空就象是月心蝶此时的内心世界,差别只在天空没有下雨,而她绝美的脸庞上却已布满擦不干的泪水,心口亦在淌血,每一颗泪珠、每一滴鲜红的血都是她深藏在心的懊悔、自责、担忧、恐惧,当她面对以她唯马首是瞻的一群人时,她身为天四女之首,自幼被用心训练出来的责任,让她可以抛开所有全心为大局着想,可是当只有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只能无助的让真实的情绪给吞食。
象是要看穿笼罩住整个夜空的厚重阴云般,月心蝶不顾一次又一次划过她脸庞的晶莹泪珠,只是仰着头用馍糊了的视线执意的盯着天空。
“为什么我总是帮不上忙?”月心蝶喃喃自语道:“我真不配为天四女之首啊!”她想到从前她便有救走亦玄的机会,却因为她的胆小跟顾虑让他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又因为没能看透他以致于再一次陷他于险地,向来只有天四女搏命保护宗主殿下,从来没有宗主反过来救天四女的,“也许我才是最不懂他的人吧?”
她黯然的低下头,纤手在脸上轻轻一抹,擦下一手的泪水,盯着泪水轻声说出她一直隐忍在心底的话语,道:“你一定没事,对吧?我是如此深信着,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不安?每次想到我俩分开的那一刻,我就觉心痛万分?”她的手紧紧压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有一股紧缠着她不放的刺痛,时时刻刻都在削弱她的坚信,她真怕自己会被打倒……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亦玄,萤始终没有起色,你想她会不会又在钻牛角尖了?”背转过身子,凝视床榻上呼息微弱的风心萤,以往还有寡言的她可以和自己分担心事,她们原就是相辅相成的缺了谁都不成,没有她的日子自己心底的话还能跟谁说呢?
风心萤身体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她心上的伤好了吗?她体内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还有伤口?否则为什么从撒旦城逃出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七夜,她还是不见醒转?萤妹是重责任、重感情的人,她会不会因为自责而不想醒来呢?
迷茫的视线突然被榻上微微的蠕动吸引,月心蝶不知是惊是喜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滞,快步上前,在床沿蹲下身子,伸手握住风心萤的手,仔细的凝视她苍白的容颜和微微颤动的眼帘。
“亦玄……不要……小心……”
风心萤因为重伤显得惹人怜惜的脸蛋上布满细碎的冷汗,不安的蠕动身子,右手无力的举起似乎想拒绝什么,却是徒劳无功。
“萤!”月心蝶坐上床沿,伏在她的耳边直道:“要的,要的,为什么不要亦玄救你,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萤,你快醒来,快点好起来,别忘了天四女少不了你,你也还欠亦玄一条命哪里!”
她和心萤相处的时间虽不是最长,但她们四个人从小到大都是无所不谈,彼此都了解彼此,也经常鼓励对方,她知道风心萤在拒绝阻止什么,即使她身受重伤,她仍谨记着天四女要为宗主殿下付出所有而不求回报的信念,所以她想阻止天亦玄救她,而她更明白要救自己必须花费的功夫是难以想象的,在那种危急的情况,她怎能让她要保护的主子,为了一条不起眼且卑微的性命,反陷自己于险地呢?!
但是现在亦玄已经救了,不论为己为人、于公于私,风心萤都没有死亡的权利,她只有活下去一条路可以走。月心蝶用手背擦着这个晚上从来没有干过的脸颊,她再坚强也还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有了心爱男人的女人,这个事实可以让人坚强,也能让人脆弱,而显然的她并没有因为恋上一个人而坚强,反而变得脆弱,握紧手里在一朝一夕之间削瘦至皮包骨,再无往昔柔软温润的小手,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象是开了闸的水库拚命的夺眶而出。
一滴一滴的泪珠滴落在风心萤的手上,也滴进了她浑浑噩噩的心里,那由温转冷的感觉让她明白有人在为她伤心落泪,让她在一片漆黑不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