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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道:“而且爱卿还是国师的父亲,自己的孩子发生这种事情你心中的自责定不下于旁人,寡人若再苛责你,岂不是显得太冷血、不近人情?更何况国师向来心善仁慈,想来也不愿寡人降罪于除罪魁祸首外的人。”
他举手制止东方知礼的发言,又道:“就这样吧,为了不让人家说东方世家循私,寡人将处置犯人的权力全权交托魔字世家,东方世家不得插手、不得有怨言,日后更不能藉此与魔字世家交恶。东方知礼,你可愿意?”
仁德王丝毫不怪罪让东方世家的每个人都觉得心惶惶,不晓得王上又在想什么方法对付东方世家?!东方知礼心中惊疑不定,道:“微臣叩谢王上不罪之恩!”原以为自己出面担下罪状,仁德王至少难以降罪全家族,没想到他却放了东方世家一马……
在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仁德王理应更加想要除掉他──东方知礼,为何今日获此良机却白白放过了?回到自己的位置后,东方知礼越想越觉得迷惑。
仁德王望向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东方恋月,道:“国师,依寡人看,你今日似乎不适合主持赐福典礼,不如另日再为叶流贤侄封官赐爵?”他说这些不过是场面话,心里可清楚东方恋月既然来了,就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打退堂鼓。
果然,东方恋月摇头道:“边境告急,早一日封总宣尉使,就早一日能出兵退敌,王上应以国事为重,还请王上不必为恋月挂怀。”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的哀哀恸哭,嗓子哭得有些哑了。
仁德王故作为难的沉吟半晌,道:“如此,有劳国师。”对始终站在身侧的侍从点头,示意他可以宣读早就拟好的圣旨。
侍从先向仁德王行礼才步下螭殿,站在众臣之前摊展火红色绣金字,有凤凰于飞图样的圣旨,高声道:“圣旨下,百官跪地接旨。”
文武百官齐单膝跪地,道:“吾王,千秋万世,永享仙寿!”
侍从目不斜视的诵读道:“奉天承运,君王诏曰,时仁王历五十三年十月下旬,查 魔字世家世子 魔叶流,在比试场上大败群雄获得胜利,今寡人钦点其为金榜武状元,封领歌东郡三品武凤候、一品领三军总宣尉使、武凤大元帅。
另查 甚罗门阀 姜辰,表现亦非同凡响,堪与Z状元相提并论,故特赐封为三品赤路使、雷电前锋将。东方世家 东方展寅,虽略逊一筹,但同样表现得可圈可点,特赐封为三品路万户、东风前锋将。
即日起点兵二十万众,择吉日出兵南征。钦此,谢恩。”
仁德王出人意料的加封姜辰及东方展寅,令东方知礼和甚罗夜胧同感意外,因此两位当事人都不在现场,两人身为两大家族的领袖只得代为领旨,与天亦玄一同出班按赐封的官品大小由左至右跪成一排。
天亦玄两手高举过顶,甚罗夜胧和东方知礼则分别单举右手和左手,侍从把圣旨放到天亦玄的手上,道:“谢王上恩典。”天亦玄谢过恩站起身,将手中的圣旨交到甚罗夜胧和东方知礼举起的手里。
两人齐声道:“谢王上恩典,谢总宣尉使恩典。”一等两人谢过恩天亦玄便取回圣旨,三人同时退回班内。
由于仁德王破例另立总宣尉使一职,言明总宣尉使统领三军,是为军人的最高统率,所以军职的任命凡超过四品以上,都必须有总宣尉使的认可或封赐,该职位的实质才得以成立,否则便仅仅是个虚位。
仁德王对天亦玄笑道:“叶流爱卿,此次比试并未举行文试,所以随军的三位参军寡人就让你自行任命了。”他环视殿上所有的官员,道:“不过,你从前远离官场想必对众卿家了解不深,寡人给你些人选,至于采纳与否就由爱卿自己下决定了。”
他一指甚罗夜胧道:“夜胧卿家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她的聪明机智受到百官认同;东方知睒(注)卿家是东方世家首屈一指谋士,以冷静自持、思绪不紊著称;兵部魔桀卿家虽然离开战场已有数年,不过他亦是极佳的参军人选……”
仁德王陆陆续续又提了三、四个人,除了三大家族的能人之外,还有些是朝里对兵法韬略较为擅长的人。被点到名的人都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仁德王对自己的认识之深,喜的也是仁德王对自己的认识之深,就不知道这个认识给他的印象是好是坏?坏的话,被挑中出征是往死路走,没被挑中也离死不远了;好的话,千万别被挑中,否则只能到阎王面前去加官晋爵了。
天亦玄出班道:“微臣请以甚罗阀主、东方展睒大人、及魔字本家家臣练如颖同为参军,请王上恩准。”
仁德王道:“好,练如颖亦是王朝不可多得的少年军师,准卿所请。”
天亦玄回道:“谢王上恩典。”
仁德王道:“决定了三位参军,接下要选的是爱卿的左右手,在爱卿征战的过程中,这三位大将军必须能够独当一面,任何时候都能与爱卿相辅相成。爱卿心里可有中意的人选?”
天亦玄道:“是,微臣心中属意的三位大将,分别是东方展琴、甚罗夜曙,还有魔堤三位大人。”
他此言一出就像是在殿里扔了点燃引信的炸药,文武百官登时吓得是面无血色,这三个人不巧的全是仁德王心中的大忌啊!
“什么!”仁德王听到这三个叫他忌讳气恼的名字,大掌拍在扶手上,用力之猛让百官不禁以为会打断了扶手,厉声道:“你可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为了扶植自己的势力来压制甚罗、东方两大家,又觉得魔字世家越来越脱出自己的掌握,所以他趁路双霜生产时安排产婆偷出婴儿,换上仁德王自己早一个时辰出生的私生子,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当时不仅杀了产婆、与自己毫无名份的孩子的娘亲,还有刚刚出生婴儿。
于是,这就成为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秘密。日后魔叶流身旁的人都是他细心挑选安排的,不使魔叶流太过出色却对自己忠心耿耿,确保魔字世家能够成为自己的后盾……只是,一次的疏忽让魔叶流消失一年之久,再见时似乎有些不同。
可,再不同也不该当面挑战他的极限,竟敢要那三个早该千刀万剐的该死家伙当他的大将!勉强收敛怒气道:“寡人不同意,你另挑旁人。”厉眼扫过根本不敢看他的魔威,暗哼道:“不敢看寡人吗?莫不成是你教他来跟寡人作对?”
天亦玄自然不会被仁德王的怒气吓著,道:“王上,臣并无任何对您不敬,或对国家不利的想法,只是经过详细的评估后,臣以为没有任何人比这三位将军更适合,这才斗胆提出请求,请王上听微臣分析后再下定论。”
仁德王瞪著天亦玄那张充满圣洁无邪光辉的脸,突地仿佛见著他亡母气绝时犹留笑在唇的容貌,引起心头一阵轻颤,道:“好吧,寡人就姑且听听,爱卿若不能说服寡人,这三将军就由寡人替爱卿选定了。”
他这辈子只后悔过一次,就是杀了魔叶流的生母──那个与他的初恋情人玉洚湮极其貌似的女人,她是个涉世不深,认定天底下没有坏人的傻瓜,也是唯一一个曾让仁德王全心信赖过的女人。
可是,这份信赖并没能持续太久,仁德王开始怀疑她的真心,所以才会在换子后杀了她,只是直到她死后,仁德王才明白到亲手扼杀了自己仅存的信赖,因为她唇边那抹至死不变的微笑,是那抹笑让他觉得有所亏欠,让他不由自主的对魔叶流特别……
“是,微臣若不能说动王上,自然由王上全权作主。”
天亦玄注意到仁德王的神情虽然不变,眼神却有些恍惚,他将冷笑藏进天真无邪的面具里,看来魔叶流跟仁德王之间真有些不寻常,这次可押对宝了。
他无视众人对仁德王竟然没有当场将魔叶流拖出去斩,反而给魔叶流说服自己的机会,每个人都惊得呆愣住,没能注意到仁德王更不对劲的地方。
不等众人回神,直接道:“首先臣不得自曝己短,臣经验浅薄、对王朝各地地形、风俗民情所知有限,这次出征关系著国家的兴亡,臣自然不能仅仅是纸上谈兵,况且因为臣年纪尚轻,过往又无从军经验,势必会令将士们心生轻视,如此一来若遇意见相左之时,必定有人不愿遵从臣的命令。
史有前例,即使有严格的军法规范,仍有许多将士自认自己的策略才正确,继而丝毫不理会军法,一旦将帅不能听命从事,将导致惨败之结局,将领战死沙场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或将领未死纵然处以军法,两者皆挽不回无辜死去的众多士兵。
东方、甚罗,以及魔堤三位大将军,拥有臣所缺少的经验和威望,而且都是身经百战,臣更听闻三人每次出征都是合作无间,有他们在定能镇慑众将士。
所以,臣以为此三位大将军,正是臣之左右手的不二人选。而且,魔堤与臣有血缘之亲,与另二位大将军有师徒之实,可以作为我等之间的调和剂,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微臣全心为国著想才有此提议,请王上三思。”
仁德王眼中锐芒一闪,听出魔叶流是想用魔堤来牵制东方展琴和甚罗夜曙,这确实是可行之计,东方、甚罗两人或许会有不服从魔叶流的时候,可是魔堤个性严谨是个不会违背命令的铁血汉子。
再加上三位参军中,东方知睒和甚罗夜胧还是两人的长上,由于参军只能给建议,真正的决定权是掌握在魔叶流手上,这么一来倒真把东方、甚罗两人吃得死死的,更何况两人若违背军令便是罪上加罪,到时没死在沙场上,押回皇城亦是死路一条。
仁德王这么一想,心情登时豁然开朗,道:“说的很有道理,寡人就依你了。”他探手入怀掏出一串钥匙交给身旁的侍从,吩咐他去放东方展琴和甚罗夜曙出来,道:“爱卿,寡人这可是格外开恩了,你可许叫寡人失望。”
天亦玄跪地道:“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