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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味。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惊呼道:“这是?!”忍不住倒退数步,把椅子撞倒了也未曾察觉。
众人看他这般吃惊,都升长了脖子想看看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盒盖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大伙闻到都有点心惊肉跳。
“程会首!”封三热泪猛得夺眶而出,冲上前捉住盒沿悲呼道。
“程远!”
“是百花会首!”
一众人闻声个个受惊站起,旋即恍然大悟,难怪今晚没见著程远,原来是给靳战杀了,还以为程远是不想受辱蓄意缺席不来呢。
靳战呆了呆,怎么?封三对程远的死反应这么大?!他内心感到不安,他并未料及封三竟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强盛的武力摆出来,更想不到在他还没出门前,财源广进会便封锁了他的兵力。
“靳战!好你个靳战!我……”封三指著靳战一副恨不得啃其骨寝其皮的样子。
四周分布的人手见到主子有动作,也蠢蠢欲动起来。
靳战见他凶恶的样子,心脏不争气的重重一跳,抚著光头的掌心一片汗湿。
“封兄。”武苍云及雷姿彤领著一男一女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封三身旁,一手压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外边已被我全盘控制,你要平心静气下来,让我们联手压服各势力,靳战就交给主子送给咱们的大礼解决吧。”
封三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悲愤,程远虽然跟他不对盘,但是在花雨城诸多势力里,只有程远能与他相提并论,他们不是英雄,可有谁规定小人不能惜小人吗?深深吸口气,道:“这两位是?”
武苍云以指沾酒在桌上写下绿、红二字,封三身躯一震明白那陌生的一男一女,正是绝煞堂有名的杀手,不禁拿眼来回打量两人。
此刻两人外表无一处看得出属于‘绿男红女’的特徵,绿沙翁身上穿金戴银手柱一根金光闪闪的拐杖,另一手臂弯里勾著红冰江的小手,活似一个老不休的暴发户。
红冰江一反以往清凉的火红色打扮,在头上盘起云髻簪一支垂著铃铛的金步摇,用黑色丝巾幪住眼下的脸部,一双千娇百媚的勾魂眼飘来荡去,身著一袭玄色短襦长裙,裙腰系于胸下使尖挺的部位傲然突出。
封三勉强自己从那诱人的地方移开视线,乾咳一声以眼神向武苍云询问两人是否可靠?他还记得不久前这对满手血腥的夫妻档,曾对主人的女人下过杀手。
武苍云点点头示意封三可以放心,他不仅和两人深谈过,连他们身上的装扮都是他和雷姿彤一手打理。
“两位贵客请坐。”
封三唤人在自己席上添加两个位置,招呼绿红二人坐下,将桌上盛放程远脑袋的盒子小心盖上,重新用方巾包裹打上一个活结,转向靳战换上一副笑脸道:“哈哈,靳盟主代本会首除去心腹大患,为表示本人的感激之情,还请靳盟主移驾到主席来。”
他脸上泪痕未乾兼之过去素行不良,看在认识他的人眼里莫不暗赞道:“不愧是封三!”,叫人怎么也捉不他飘忽的心思,唯有靳战头皮发麻,僵直著身子给人硬架来与封三同席,这下他若敢轻举妄动,怕不立时被乱刀砍成肉泥,豆大的冷汗流淌而下,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看来格外清晰。
“好不容易把武兄给盼回来,眼下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封三和武苍云并肩站在一起,道:“相信本会首的目的为何,各位应该心知肚明才是,封三也就不挑明了说,请各位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心服口服的便一饮而尽,口服心不服饮半杯,宁死不屈的就点滴不饮掷杯于地。”
武苍云举杯道:“我与封兄不愿多造血腥,这才向各位以豪宴相邀好言相劝,这一杯大伙一口乾净了便没事,不然……可别怪我浮云会算起数天前的旧帐。”
立在他另一侧的雷姿彤纤手一扬,四面八方涌出一排排弓箭手,领头的人是悲振,他弓术虽可百步穿杨但尚未达例不虚发的境界,故花雨城人送他个称号‘小神射’,有他在那个人敢砸杯子,哪个人保证会挨他致命的一箭。
“匡啷”一声,查尔士。列宁猛然拨下自己面前的酒杯长身而起,道:“我查尔士。列宁除了西门当家谁也不服!”
他语音未落一支来势汹汹的羽箭,由后方划破他的脸颊带起一串血珠后,余劲未减直直钉在厅后的某株大树上。
一旁心惊的抽气声此起彼落,查尔士依然不为所动,两眼坚定无畏的直视武苍云。
“来人啊,请列宁分社长到主席上稍坐。”
武苍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续道:“无茕社的西门当家与武某小有交情,分社长如此忠贞在真替贵当家欢喜,看在贵当家的面子上在下不再相逼,待与贵当家联络上再作打算。”
此话一出人人莫不钦羡查尔士。列宁的运气,只可惜他们都是在花雨城里生根,没有人与他俱有相同的优势……既然彼方形势比人强还能说什么?众人捉起面前的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好!爽快!”
武苍云充当己方代表饮尽杯中酒,道:“这一杯就是我们的效忠酒,效忠的对象就是名满天下的‘邪神修罗’天亦玄,从今而后花雨城只有一支势力——天心盟,所有盟中的一员都将永远遵从天亦玄之心意,倘有人心怀反意当如此杯!”语罢用力将杯子掼于地砸了个粉碎。
底下众人个个呆若木鸡,难怪封三和武苍云这对仇家会握手言和,难怪他们会迫不及待的要逼服所有人,原来不只是他们易了主,连不可一世的封、武两人也屈于人下,而他们的新上司竟然是那个杀人不眨眼,两大黑榜上的第一名人物——邪神修罗!
武苍云知道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消化,转头对查尔士。列宁道:“我不强迫你们无茕社降服,但是你绝对不可以把花雨城里的半点消息泄漏出去,如果让人知道花雨城即将形成一股新势力,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你最好是守口如瓶连贵当家也不透漏,否则莫怪在下对你们无茕社不客气!”
他声调中传达的强大杀意令查尔士。列宁打心底窜起寒意,无奈颔首道:“请放心,在下相信我们当家绝对不希望招惹上邪神修罗。”
这点大伙都是深信不疑,武苍云不禁暗暗感谢以讹传讹、道听涂说的强大功效,未见识过天亦玄真本事的他,多少还是认为传言过于夸大不实,只是这些都无碍于他的忠心,谁叫他不过是一匹等待伯乐的千里马而已,重视的是主子的器量和信任。
“他奶奶的!”
场中一个满面落腮胡、头发像是刺蝟的粗鲁汉子拍桌站起身,道:“这话早点说不就得了吗?马的,由邪神修罗来当城主还有哪个人敢不服气?!真有,不用武会首动手,老子第一个砍了他!”
“说得好!郜兄几句话把咱们的心声说了出来,兄弟们敬郜兄一杯!”
几个人跟著站起来迫不及的朗声道,深深恐惧若有半点迟疑,大概不用半柱香的时间,自己赖以生活的家就化为灰烬。
一时之间席间你敬我我敬你,场面热闹非凡,只是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有点僵硬,对邪神修罗的印象是那样的血腥,想到往后必须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心情那还开朗得起来?
但要他们离开花雨城却是不可能的,除了他们已在此地扎根之外,对于花雨城他们都有很深的感情,这块地方不仅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所在,更是他们的家乡,是他们真正归属的地方。
武苍云与绿沙翁花了点时间交头接耳后,绿沙翁夫妇一左一右架著靳战前去料理乾净,这样的卑鄙小人放在主人身边或许无伤,但摆在花雨城里可是一颗不容忽视的毒瘤。
盯著靳战像是待宰的猪羊一样挣扎不休,却无力抵抗的给人带出视线里,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忧心,高兴少了靳战这个超级大毒害,忧心自己的往后会与他同一个下场。
“各位,封某如此对待靳战,是因为他为追求权力富贵不惜残害他人。”
他猛拍胸脯道:“封某向各位保证,只要你们别有第二条心,我绝对不会对你们有半点不利!”
封三素行不良与靳战可谓半斤八两,他的信用早八百年前就破产了,众人投他一记赤裸裸的怀疑眼光,但又怕会被他猜忌很快移开视线。
“早说了没人会信我的,兄弟剩下的还是交给你解决吧。”
封三拍拍武苍云的肩膀不以为意的道,想要让众人对他改观非得花上一段长时间才行,若突然之间旁人就对他深信不疑,才叫人忧心哪!
“各位。”
武苍云一出声众人游移的视线投注在他身上,显然他的信用比之封三要好上太多,若说有花雨城从不怀疑的人,那必非武家父子莫属。
“武某丑话说在前头,大家要收起以往彼此勾心斗角的那一套,从今以后我们要彼此信任互相合作,倘若有人暗地里偷偷摸摸不乾不净,一旦被发现绝无宽待,但只要大家一条心,别说封兄,在场每一个人都对城里的每一个人有责任,谁要因为正当的理由在外头吃了亏,大伙都会替你讨公道,要是在城里出了事,铁定要凶手血债血偿,若是我与封兄有什么错误,大家也别客气出言纠正。”
查尔士皱眉道:“我们的生命财产全掌握在二位手里,谁还敢直言二位之错?”
举凡上位者有几个人有雅量能容忍下面人直言其错?虽然他们的当家就是一个肚里能撑船的好首领,但他们怎能与当家的相提并论?
“这点大家放心,武某自信能知过而改,绝不会因此有伤彼此的感情,更不会小肚鸡肠,倘若各位信不过封三,那封三有错也跟武某说便是了,武某保证直言者一概无伤。”
武苍云脸上挂著诚恳的笑容,兼之过去大家有目共睹的表现,众人都有些小小的心动,如果整个花雨城能像浮云会那样,彼此间感情浓厚的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