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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河水,相融。
树下,倒影,成双。
那二人立于树下听得流水潺潺,吃着美味烤鱼,活脱脱一对有情人。
楚慈宛然是那铁骨柔情的沙场将军,薛彦彤就是那温柔可人的绕指佳人。这画面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白绮安表示看着太难受了,她觉得这二人实在是太惨了!
都言冲冠一怒为红颜,楚慈这一怒竟是烧了整个山头,这绝对是真爱吧?
不想让人瞧出自己的心思,穆诚生生将视线转向火堆,面上一片冰冷。不得不说,哪怕对方是个女人,他也觉得心里头憋得慌!拿起北易烤的鱼一口咬下,烫得舌头发痛,却是面色冰冷毫无表情。
北易看了穆诚一眼,又垂眼安静的烤着鱼。
这人果然沉得住气,刚烤好的吃这么一大口,却没像楚月泽那般大喊大叫。
楚月泽视线扫了一圈,见众人视线看去又收回,便是有些着急。生怕别人误会了,忙与几人说道:“那什么,你们不要误会,真的不要误会,她和我姐几经风雨,情同姐妹,所以我姐对她好。我姐喜欢的是男人!真的,喜欢的是男人!”
楚月泽着急的扯了穆诚,“白师父,我姐真是喜欢男人。”
穆诚心里头本就不爽,特别不爽楚慈对薛彦彤这么体贴。当初他伤的那么重,怎么的不见她露出半分柔情?
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在意楚慈,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心里头便是沉的慌,自然没心思多理楚月泽。一抽袖子,穆诚吃了一口鱼,冷声说道:“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与我何干?”
完全的冷若冰霜,完全的一本正经,完全的跟我没有关系。
楚月泽心里头在滴血,白师父,你刚才保护我姐是为什么?怎么现在完全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你是真的对我姐没意思吗?你刚才一直相护真的只是公事公办吗?
白绮安见穆诚真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莫名的松了口气。
不可否认,穆诚一直保护楚月慈,让她心里头有些担忧。真怕穆诚对楚月慈有意思!如今瞧着穆诚面色不变,事不关已的模样,她心里头自然是轻松了。
穆诚冷面不理会,楚月泽表示很受伤,视线转向一旁的邰正源,“邰大夫,我姐……”
“黎睿,服药。”邰正源倒了一粒药给黎睿,“吃了药再冷静冷静。”
黎睿沉着脸一抬手,将邰正源手中的药给打进了火堆。
“你是非得损了心脉才满意?”邰正源又是倒出一粒药,逼着黎睿服下,“你若死了,如何对得起你父亲?”
卷二:二嫁欲断魂 0260:你为何恨自己?
“不要你管。”沙哑的声音甚是无力,黎睿踉跄着起身,步子虚晃着离开。
邰正源追了上去,楚月泽苦着一张脸以表同情。
没人理会,楚月泽一脸忧伤。视线扫过北易时,一撇嘴,表示跟这人没什么好说的。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个男人,楚月泽认真说道:“王爷,我姐真是喜欢男人的。”
虽然不奢望王爷能看上姐,可至少得给姐树立一个正确的形象!
东明修看着邰正源二人沿着河边而行,眸子里透过一抹暗沉。听得楚月泽之言,将鱼骨头往火堆一丢,提剑起身,轻点了头,“嗯,我知道了。”
分明是敷衍的语气,楚月泽却似捉着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凑了上去,“王爷,我姐虽然平日里霸道,可她却是很温柔的。我告诉你,我姐平时……”
东明修默不作声的抬步走开,终于能长篇大论的楚月泽立马跟了过去,再一次把楚慈给捧到了天上去。
众人吃了东西各自散去,楚慈陪着薛彦彤在火堆旁睡下。
楚慈看着睡在身旁的人,抬手轻抚着她紧蹙的眉头。
受这些罪,如何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心里头分明不好受,却压着心事,撑着一张笑脸不让她担心。分明该是天真烂漫的姑娘,如今却是杯弓蛇影,梦难宁心。
不知何时,薛彦彤眼角一滴泪滑下,身子亦是瑟瑟发抖。
“走开!”
那人双手在虚空挣扎,楚慈一把握住,将人抱在怀中,“不怕,我在,我在。”
她的声音低沉而轻缓,好似大提琴低沉的音凋。梦中之人听到这声音缓缓放松,在她怀中呼吸渐沉。
抹去她眼角泪痕,楚慈双手缓缓收紧。
目光在薛彦彤面上一遍遍扫过,静坐良久,楚慈起身,与树上守着的北易说道:“你好生守着,我去去便来。”
此时东明修应该还在检查防火带,既然与穆诚没办法交流,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找东明修了。
北易看着楚慈走远,目光转向薛彦彤,有那么一瞬间想下手杀人。
想了想,自己还是不敢插手。堂主的情敌,还是让堂主自己处理的好。
独自一人大步行于林中,却听得对面隐有脚步声传来。昏暗中,只见一人踩着月色缓步而行,一手抵在胸前似承受着难忍的痛苦。
那人瞧着楚慈时,步子顿住,双手缓缓放下,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道出。
楚慈垂眸,步子打了个转,欲朝另一边而去。
“小慈。”将人唤住,邰正源优雅的步子显得有些沉重。
月色如水,透过枝头叶缝撒下。他所立之处正是月光打下之点,稀松的月光打在他面容之上,映着他俊朗的面容,更将他面容上的忧郁映入眼中。
楚慈步子停下,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
“邰大夫可是有事?”保持着该有的距离,楚慈踢着脚下青草。
邰正源嘴角一勾,面上便是道不明的哀伤,“邰大夫。”
重复着这个称呼,邰正源抬首看着撒下的月色,再不言语。
一时沉默,他周身透出的哀伤似将她淹没。他似有无尽的悲痛却没有发泄口,只能将一切埋在心底,只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任由心中之痛张扬释放。
楚慈只觉得心里头闷得很,下意识的捏着袖子,微沉了声音说道:“大叔,你…”
她想问他,到底知道多少?亦或参与了多少?
可她问不出来。一切本就摆在眼前,虽想听他亲口说,可明知故问这种事用到他身上,她几乎能确认他会如何回答。
一句‘大叔’,他看向她的眸光带着一份难得的笑意。这份笑意虽然有些痛苦,有些无奈,却到底减轻了他带来的那份压抑沉闷。
上前一步,将她发尾沾着的枯草拨去。大掌顺势落在她肩头,低声问道:“可有受伤?”
淡漠的声音压不住他的那份关怀。楚慈却是垂眸肩头一滑,同时退开两步。
他的手从肩头滑下,大掌停在半空显得很是狼狈。楚慈转眼不去看他,微紧了唇,声音干涩的说道:“我没事。”
看着掌心,邰正源苦笑着将手垂于身侧,淡漠的声音染上一抹死寂之感,“小泽跟着白师父,我阻止不了,只能写信给你。却没想到这般凶险,我担心你,不想你受……”
“我没受伤,我很好。”不想听他这些关怀之语,楚慈打断他的话:“听北易说,黎睿情绪失控,险些伤了心脉。大叔前来本就是护黎睿,还是去守着他更好,省得他又做些天理不容之事。”
说罢,楚慈转身便走。
‘天理不容’这四个字,足以表明她对黎睿的愤怒。
“小慈。”邰正源声音微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回。在她挣扎之前,哑声说道:“你明知我放不下他。我…”
“你放不下,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算计小彤?”咬牙切齿一句质问,楚慈冷眸看着他,“你的良心呢?”
最后这一问有些歇斯底里,好似在质问着他,又好似在质问着自己。
“我…”邰正源痛苦的闭了眼,微仰的面容之上是稀松的月光。
看着他痛苦神色,楚慈握紧的拳头却是怎么也挥不出去。
沉默许久,邰正源恢复到淡漠神情,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语气薄凉的说道:“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这些都是我一手算计,与黎睿无关。你要恨,恨我就好,只求你放过他。黎家,只剩他一人。”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楚慈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淡漠神情之中掩不下的痛苦神色,看着他勾着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忍不住的说道:“他将你拉来,就是为了让你给他背黑锅?大叔,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么轻易被人左右!”
“我能做什么?”自嘲一笑,邰正源侧身看着流淌的河流,“眼睁睁看着黎家唯一的血脉死去?我保不住海棠,保不住黎家,如今若连黎睿也保不住,我不如一剂药下去,到地府求得海棠原谅我的无用。”
夜风贴着河面而来,树叶沙沙作响。冷风逼近,带来一股幽香,却是淡到让人捉不住。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岛上这么多年,我看似无欲无求,可我真是那么淡漠吗?事到如今,我如何还能保持着那份淡然?我想杀了乔锦骞,也想杀了高顺帝,可他比我更想杀。就是你都能让他杀个痛快,又何况是我?”
被他说穿,楚慈只觉得心里头那份沉闷越甚。
“你为了让他报仇,给他机会杀了仇人。你知他乱了心智,会屠尽妇孺,便是当先作主,放了那些人,不让他当个魔头,越陷越深。你明知有人在背后算计,却是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将他挡在背后,将一切都承担。”
邰正源每说一句,楚慈就觉得自己对薛彦彤的罪孽深了一笔。
“你是想用死遁吗?你可是想寻东明修讨个追封,让今夜火攻山匪的前锋首领死于剿匪?让那睿智的前锋首领成为传说,而你还是一个只会医术的五皇妃。”
楚慈一步步退后,他一步步逼近。
他将一切看穿,将她所有心思都道了出来。
“你在乎薛彦彤,所以你才更恨自己,因为你居然让自己纵容了黎睿。”走到她身前,邰正源沉声说道;“按你的脾气,应该杀了他,让他死于乱箭之下;可你犹豫了,你没有这么做。你拉着薛彦彤回头,你说你教她射击之术,可你将冷箭指向黎睿之后,看了我一眼,却是如何也下不了手。如今,你在想如何惩罚黎睿,你更想弥补薛彦彤。可你为何如此,就真的不愿去承认吗?”
“我没有!”她的反驳,因她的呼吸不稳而显得很是苍白。
他一步步逼近,她还想退后,可身后是大树。
在她转身欲跑之时,他双手撑于树上,将她固于双臂之间